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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亚军:立功路上未敢立言

  吴亚军,龙湖地产董事长

  年度选择:上市

  人生格言:“所谓最受尊重,就是要把房子建得比别人更专业;至于最受信任,就是言必信、行必果,忠于你的承诺,才能够真正变成你的品牌。”

  吴亚军:立功路上,未敢立言

  当过媒体记者、做过文化生意,最终在众多小富即安的房地产公司之中脱颖而出。一个女人是如何养成“浩然之气”的?

  文 | 夏不安

  “那事儿,就那么有意思吗?”吴亚军问。“有啊!”王中军答。

  在2009年底一场企业家的内部活动上,吴亚军和王中军演了一个节目,分别念电影《非诚勿扰》里舒淇和葛优的对白,惹得众人哄笑不止。但玩笑归玩笑,“那事儿”可是对企业家们的一个终极追问:赚钱、上市、做企业就那么有意思吗?其动力何在?这是一条不归路吗?

  吴亚军其实有自己的答案。2009年11月19日,龙湖地产(00960.HK)在香港联交所主板挂牌上市,吴亚军夫妇身家达到了312亿港元,但她对所谓的“中国女首富”的说法嗤之以鼻,认为那不过是纸上富贵。“中国的土壤产生了大量富豪,但很少产生伟大的企业……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是,一个人在富豪榜上的名次不断攀升,却不能造福于人类、造福于社会、造福于股东、造福于员工。”

  这不是吴亚军在做姿态或美化自己,创办龙湖16年以来,她一直目标清晰,志向远大,只是她刻意保持低调,一个真实的吴亚军并不为公众所了解。据接近她的人透露,吴亚军深受儒家“三不朽论”的影响,认为自己仍在努力“立功”,还没到“立言”、“立德”的时候。

  一个女人是如何养成“浩然之气”的?重庆一位资深房地产记者注意到,秋天的夜晚给员工做培训时,吴亚军的开场白是:这是重庆最好的季节,“巴山夜雨涨秋池”;在上市答谢会上,她说龙湖前5年的状态是:“筚路蓝缕,以启山林”。

  在太多人为房子疯狂的中国,在“世界上唯有土地与日月同在”(《乱世佳人》经典台词)的房地产行业,一个房地产商获得成功是正常的,一个女房地产商积15年之功成了中国女首富也是正常的,但不正常的是,她觉得“钱多了就是枷锁”,她的理想是创造微软、苹果那样伟大的企业—“上市使我失去了不发展的自由。”

  如果用畅销管理书籍的名字来概括吴亚军和龙湖的成长历程,或许应该是:第五项修炼、细节决定成败、体验经济、追求卓越。这家创立于1994年的重庆公司,1997年落成第一个地产项目“龙湖花园南苑”,她现在仍然很自豪,“可以带人去看我们做过的第一个项目,那时候虽然卖价只有一千多块钱,但是我们也没有糟蹋这一千多块钱。”当时的广告口号“善待你一生”,今天这仍然是龙湖的理念。

  1997年,像很多人一样,吴亚军最深刻的时代记忆是邓小平逝世。这个至少改变了“92派”一代企业家命运的历史人物,也是她最崇拜的男性偶像。2010年2月19日这天,远在美国的吴亚军还在内心默想了一刻,成长了13年的龙湖地产也是这13年的“遗产”之一啊!

  那几年的吴亚军,颇有“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之感。当初公司才十几个人,连项目都还没开发,她就想:为什么要做这个公司?生存以后干什么呢?我发财完了就是大家发财,那大家发财完了又是什么呢?“如果我建了一堆垃圾,我发财了又怎么样呢?我想我不会开心的。那个账该怎么还?拿什么去还?”在这些自我追问之后,她在九龙湖畔写下公司的使命:“为客户提供优质产品和服务并影响他们的行为”(到2000年,她又加了一句:“在此过程中,成为卓越的企业并创造机会”),以及8条经营管理原则:长期利益原则、客户至上原则、同路人原则等,一直沿用至今。

  从此,理工科出身、当过媒体记者、做过文化生意的吴亚军,在商业的路上一路狂奔,很快在众多小富即安的房地产公司之中脱颖而出。5年多,龙湖就成了重庆最大的房地产商。地产江湖也注意到了这个温柔敦厚的重庆女人—不,兄弟。“兄弟”是吴亚军的一个口头禅,对朋友、高管、员工甚至园林工人,她都会喊一声“兄弟”。

  这位“仁兄”自己是工作狂、公司的“人质”,生活乏味,她私下开玩笑说,“我就是一个愤青。”但她内心坚定从容,有着朴素、听上去很俗套的经营哲学:先做人再做事、先做强再做大。直至2005年,龙湖才跳出重庆,进军成都、北京市场,之后审慎扩张到全国。但即使2009年瞩目上市后,公司市值约400亿港元,龙湖年销售额超过183亿元的规模在国内仍属于第二线阵营,比碧桂园(230亿)、万达(310亿)、绿地(420亿)、万科(634亿)有着不小的差距。

  但你不能只以大小来评定一家公司的品质、潜力及野心。吴亚军善于虚心学习,曾专程拜访王石。她大气、豪爽、慷慨,坦然面对接班人问题及上市综合症。为减少公司的家族企业色彩,她的丈夫、也是龙湖的创建人蔡奎辞去了副董事长等职务,夫妇拿出2.35%的限制性股权,分给550名有贡献的员工。

  “其实说实话,龙湖上市后,我的内心并没有外界想象的那么高兴和兴奋。”上市反而是个麻烦事,成了她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龙湖的员工通过股票可以套现,很多一直盼望买龙湖股票的人有了机会,投行也可以做一单漂亮的买卖,但我却背上了压力和包袱,这个债是要还的,一辈子都要去为别人挣钱。以前我没老板,现在我有老板了,乐于为投资人打工……上市让我失去了不发展的自由。”

  终究,龙湖致力于成为值得尊重和信赖的专业地产公司,其核心价值观包括:追求卓越、人文精神、研究精神、企业家精神等。与媒体误写她为裁缝世家不同,吴亚军出身于一个普通家庭,父亲是供销社职员,给了她最早的人生和商业启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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