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企业家论坛和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于2010年1月15日在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新楼举行中国企业家论坛—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CEO圆桌会议。上图为芝加哥气候交易所主席兼CEO Richard L.Sandor。(图片来源：新浪财经 梁斌 摄)

　　新浪财经讯 中国企业家论坛和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于2010年1月15日在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新楼举行中国企业家论坛—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CEO圆桌会议。上图为芝加哥气候交易所主席兼CEO Richard L.Sandor。

　　理查德L-桑德尔：

　　非常感谢张院长刚才的介绍，今天能够来到这里与大家分享是非常荣幸的，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在我看来是我在中国一个心灵家园，我曾经多次到光华管理学院与光华的师生进行交流和演讲，但是这次是我第一次接触到中国的企业界，中国的企业家，所以对我来讲至关重要。

　　我接下来希望能够与大家分享一下，在美国财富创造的这些假设，相信它也同样适用于中国。在二战之后一段时间里，也就是从1945年到1970年左右，主要的财富是以制造业的形式创造的，

　　在70年代整个十年中，出现了两次重要的石油危机禁运，以及在中国和俄罗斯出现的自然灾害导致农业欠收，这些使世界大宗商品价格飙升和通货膨胀，于是在这十年中应对通货膨胀就是财富创造的重要方式。而在80年代出现了与前叙几者不同的商品化，主要是金融工具的商品化，包括抵押贷款，证券化以及美国创立的资产管理公司，还有垃圾债权融资方式，所谓垃圾债权融资就是银行债券的融资，另外还有资本市场所做的一切，我做的工作在电视台那边受到了很大的挑战和讽刺，还有一个teri的人接受了TNT公司，使其不仅是电话公司，这些变化是非常激进的，也是根本性的变化，也促成了80年代不同的财富创造。90年代的十年形成商品化，这次被商品化的是信息。

　　而在90年代思科在1990年率先上市，从而使得全世界可以获得他所提供的服务器，这点间接导致了信息网络的革命，而最终在1990年代中期促成了互联网的诞生，从而促生一系列的产业和企业，包括我们知道的FaceBook、社交网，还有Twitter，很多人想象不到在海地爆发的地震能够在网络上为全世界所知。我希望与大家共享的一个假设是，下一个将要商品化的物质是空气与水。没有什么能够比空气和水更重要，显然这两种东西比铁、铜、小麦所有其他可见的商品都有更大的重要性，如果缺乏了这种清洁的空气和水质，生命就无法存在，在我们拥有70亿人口的地球上，人口在不断地增长，没有什么理由使我们不去努力寻找更为高效配置空气和水的方法。

　　事实上，在许多的国家都看到同一种趋势，就是随着这些国家财富的创造，人们将更多对GDP关注放在环境的问题上，有一位著名的经济学家提出库兹涅茨曲线，在中国也看到这种曲线的现象。那么，事实上这点在中国尤其正确的，因为根据中国政府的“十一五”计划提出非常明确的减排目标，比如说造成酸雨的二氧化硫，政府要求2010年相比2005年水平下降10%，对影响水质的化学需氧量要下降10%，对能源消耗密度要消减20%，中国希望能够在十二五计划期间将能源消耗密度再下降40%到45%。

　　其实，要想将空气与水商品化，进行合理的配置，以便对这两种物质的过度使用有两种方法，第一种方法是命令与控制的方法，第二种方法是基于市场交易，叫总量控制与排放交易，这是采取基于市场的解决方案来应对环境问题。

　　长期以来，我们的世界是如何应对经济学家指出的外部性问题呢？对于一些无法分割的公共利益品，我们的世界长期以来采取命令与控制的方法，或者是采取税收的方法解决这种问题，也就是说，政府明确地告知私营部门或者是国有企业，必须采取如下非常具体的行动来满足我们的监管要求，这些具体的行动非常复杂，也同时非常缺乏灵活性。

　　在1968年，鼎鼎大名的科斯教授发表一篇文章，这个文章叫社会成本理论，这个理论中科斯教授提出通过交易的方式而不是命令与控制的手段往往能够以更好的效果来实现我们的目标，就是因为这篇文章最终使他荣获诺贝尔经济学奖。其实中国的学术界对于科斯教授都是非常熟知的，而且科斯非常相信中国的实力，三个星期前我参加以科斯教授名义组织的研讨会，这次研讨会也是为了庆祝他99岁寿辰，他现在还在工作。

　　事实上，就在去年夏天，张维迎院长和共同在芝加哥大学参加一次研讨会，当时与会者有来自中国75位学术界尤其是企业家的重要领导者参与，主要是受到科斯教授的邀请，希望能够来介绍一下中国的奇迹，中国的发展奇迹，以便给科斯教授和美国学者建立一个智力的基础，以便他们更好地了解中国近些年的作为，我非常希望在明年去庆祝科斯教授100寿辰的典礼能够在中国举行，并且能够再次看到去年的老朋友们。

　　其实我们有必要介绍一下什么是总量控制与排放交易，为什么我们要拥有一个碳市场，它究竟有什么样的意义，许多人对此非常疑惑的，我先描述一下总量控制与排放交易，我们的方法不是硬性告诉工厂应该将排放量减少多少，相反一个国家政府为这个国家制定某种污染物总体排放上限，比如说非常著名的美国酸雨计划正是如此，我想随着《京都议定书》全面完成，以及接下来五到十年内中国的参与，相信在中国对更多的排放污染物进行限制。

　　首先，对于这种污染物的上限一定要低于历史上污染物的排放量，在1990年美国向空气中排放的硫的含量达到1800万吨，根据美国的清洁空气法，要求在比较长的时间将这个排放量缩减到50%，就意味着分阶段，第一阶段减排10%，第二阶段再减排10%。假设，我们的院长负责一个发电厂的生产，他现在被政府给予这样的要求想减低10%的排放，他成功地引入新的技术，比如说从前用煤炭发电，现在改为天然气发电，从而使他可以实现10%减排的目标，甚至是超过10%减排，可以讲其超额的部分出售给其他没有办法实施新技术，或者是转化其燃料，从而无法达到政府要求的减排目标的企业。

　　这个项目后来证实成为人类历史上最为成功的环境环保方面的项目之一，或许也应该是美国政府有史以来最成功的一个政府项目。一开始，很多人都疑虑说这样的项目将会破坏美国经济，将会提高电价，将会导致美国的国际竞争力下降，会给美国造成几百亿美元的成本，所带来的利益是空气更清新了，而无其他的利益。

　　人们的这种观点是错误的，事实上，当时人们预期由于限制污染物排放会导致电价的上升，今天的实际电价是低于1990年的水平，而且即便在金融危机之前也是如此。第二个人们的预期是觉得无法实现将排放到空气中，尤其是这些煤炭发电厂将排放二氧化硫降低50%的目标，而到2010年这个目标已经超额实现了。我们的这张图就非常清晰和生动地展示了空气中二氧化硫浓度的下降。

　　事实上，当时人们猜测这样一个项目的成本是无法控制的，而事实是什么？根据美国环保局的预测，对于美国14万亿经济大国，每年实施这个项目的成本只有10亿到20亿。

　　事实上，当时许多人说，除了空气清洁之外没有其他的好处，事实是什么呢？降低二氧化硫排放，迫使许多产业都开始去考虑新的技术，包括铁路的运输，发明了新的方法，可以以很经济规模的低成本运输低硫的煤炭，而且通用电气公司发明新的技术进行洗硫的工作，而最重要的是与肺病相关的医疗成本每年缩减了1230亿美元，这个项目每年耗费只有10亿美元左右，可是成千上万的人生命得到了拯救，每年减少的医疗费用是1230亿。那么，如果这样一个项目能够在中国得到实施，会有什么样的意义？现在中国每年向大气中排放的二氧化硫达到270亿吨，中国的国土面积与美国类似，但是中国的人口大约是13亿，而美国只有3亿左右。如果中国能够将二氧化硫的排放减排到美国的水平，由于中国的人口如此巨大，所以导致在医疗卫生方面的成效将会更为显著，如果它能够从270亿吨下降到90亿吨，就意味着中国在未来医疗卫生方面可以收获的利益达到1万亿美元。

　　那么，接下来我用15分钟的时间介绍一下，我们在全球做了那些工作，以及我们对中国有怎么样的目标与梦想？

　　我是这家公司的董事长，这个公司叫气候交易PLC公司，气候交易公司是运营分布在全球各地的环境交易所的一家公司，在欧洲我们的环境交易所叫欧洲环境交易所ECX，每年我们欧洲环境交易所的成交量在翻番，去年我们在碳交易方面实现一千亿美元的交易量，而且是基于欧盟的碳交易体制而进行的。事实上，根据不同的市场份额的评估方法，我们所占的份额达到90%到99%，而且我们也是唯一的有关于联合国清洁发展机制制度下经核证减排额CER的动态市场，联合国的发展机制中国也是非常重要的创始会员国。

　　我们根据欧洲的规定，对于强制性限制的这些污染物来进行交易，包括在我们芝加哥气候期货交易所进行有关下列污染物的交流，二氧化硫，氮氧化合物，氮氧化合物是形成污染的重要组成部分，另外交易产品还有风力发电和水力发电的可再生能源证书，与刚才的市场说的一样，每年的增长率达到百分之百，而且这些涵盖欧洲的小市场。

　　事实上，我们与遍布全球200个大小交易所拥有合作关系，包括实现加拿大政府的计划，包括与澳大利亚银行合作推出这种交易，但是我要把最后留在最后说，就是我们中国的期待和认同，在美国创立交易所的时候，由于没有政府的强制公约，所以我们采取自愿的交易原则。

　　当我们一开始创建芝加哥气候交易所的时候，许多人对我们进行讽刺和抨击，更多的人拒绝我们，甚至有下逐客令，非常礼貌地邀请我们离开这个行业的。那事实上，许多人有这样的想法，觉得我们的这个交易所不可能有任何会员参加的，因为没有美国政府的强制性法令，任何一个公司都不会愚蠢到自愿采取如此之痛苦手段和方法降低其减排的交易所，他们认为没有任何一家公司有这样的激励因素会做这样的事情，一开始我们的初步资金是来源于我认识一个朋友叫Poni，他作为总裁管理一个基金会，这个基金会给我们一笔赠款，我与这个朋友在联合国大会上认识的，在我们获得赠款以后就开始工作，但是所有可能出错的地方最终全出了错误。

　　首先对我们致命打击的是，我们刚获得赠款，美国总统布什就宣布美国撤出《京都议定书》，在接下来的一年半当中，下列的每一件事情逐步展开发生了，首先是“911”，然后是阿富汗战争，接下来是股票市场的崩盘，这些互联网公司的破裂，还有安然丑闻的出现，电力系统的衰竭，以及美国有史以来非常大的经济衰退，最终爆发了伊拉克战争，而我们公司创建时间的那段背景就是如此。可以说我们的成员却非常出色，我们拥有道琼斯工业指数70%的企业，拥有财富500强11%的企业，拥有美国电力市场20%的企业，还包括两个州政府和八个市政府和九所大学，我们总体的交易排放量占美国市场的70%，也就是6.7万吨碳排放，这也是欧洲未受限制排放量的三分之一，现在我们有一个亚洲同事也在座。

　　我们的这些成员在这张图上有所展示，都是非常著名的公司，IBM公司，福特公司，联合技术公司，美国电力公司等，我不一一列举了，可以说是使用煤炭最大的买家，还有其他的主要煤炭用户也在列，最重要的是说明两点，其中之一是这些企业如何实现减排目标，不要忘记我们当时设计的目标是到2010年减排6%，而在2006年必须减排4%，可以说这些企业都超过这个目标，达到了10%到11%的减排，他们形成在历史上最大的减排浪潮，总共减排了大概4.5亿吨碳排放，这个数字相当于法国全年的碳排放。

　　所以在接下来最后五到十分钟解释的是什么使这些企业进行了这种减排？减排的实质是什么？那么，可以说一旦这些公司他们面临一些激励目标时，就会去尽可能地进行减排，而这个激励因素来源一个事实，碳有价格的，碳一旦有价格，公司的行为就发生改变，他们要尽可能省钱，如果他们超额减排了，可以将超额部分出售，比如杜邦公司在这种情况下就改变制冷环节，从而采取另外一种化合物进行制冷。

　　底特律一家公司没有办法放弃煤炭这种燃料，但是他想办法改进涡轮，从而使其更高效使用较少的煤炭，另外一家公司是一家电力公司，他们改变自己的发电燃料，从煤炭转变到天然气，而且将许多的生产设施向天然气转化，从而大量降低了排放。

　　几乎所有的生产芯片公司都改变了其半导体生产的工艺，从而降低其排放，比如说ST微电子公司是这样的，他们采取不同于以往含碳的化合物进行电子元件的生产，从而极大降低这个公司的温室气体排放。

　　Seifurei(音)这家公司是非常成功的，他是加州第二大雇主，是进行食品零售的公司，销售大量的肉，在加州从而耗费大量的能源进行肉的制冷，为了减排温室气体他将自己送货的卡车几千台从采用汽油转化为使用生物柴油，与此同时，由于加州是一个阳光普照的州，采取在房顶装光伏发电设备提供能源，他是如此之多进行减排，以至于他专门在自己公司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减排排放量的交易平台，这个交易台把自己当做一个公用事业公司一样，包括上周发生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谷歌甚至向美国联邦政府申请自己成为一个公用事业公司，也进行温室气体减排和电力方面的交易，所以这方面的机会是非常大的。

　　其实在我还是很小的孩子的时候，我就有一个梦想，到中国看看，这也是由于我的家庭实际上和中国保留很深厚的友谊，在我人生这个阶段希望是能够向中国传递一些领导力，传播一些努力，以及在金融方面的能力，使得中国更好地应对环境问题，我的努力在2006年开始初见成效，我们与中石油资产管理公司在2008年签定协议，最终建立了天津气候交易所，这个交易所合资方包括中石油资产管理公司，天津市政府以及美国芝加哥气候交易所，这样的交易所的目标是希望能够采取自动化的方式以制度化的能力解决中国面临的空气和水的问题，我们为此努力了十八年，这不是一蹴而就，非常简单的任务，我们目的不是将美国的系统和体制直接照搬到中国来，我们将智力产权传递给中国人，让中国人根据自己的国情设计一套自己设计的，并且符合中国实际目标的一个交易制度。

　　正是本着这样的目标，我们同时和中国人民银行建立一个合资企业，也就是低碳研究机构。这样一个研究所的目标就是其编制一套教学的材料，并且对中国的公司进行培训，在中国建立起一套体制性的能力，使得中国平稳转向低碳经济。

　　那么，正是出于这样的梦想，我后来成为光华管理学院国际顾问委员会的成员，也正是出于这样的梦想，张院长和我致力于将光华建成中国领先，而且世界领先的标准制定者，从而采取对于商业企业友好的方式来应对在国际排放方面所出现的智力挑战。

　　我们非常欢迎诸位能够在此设计过程中帮助我们提出你们的建议，我们的工作人员Jeff也在座，他是天津气候交易所董事长特别顾问，同时也是芝加哥气候交易所的副总裁，我希望你们有很好的联系，在我的灵魂中觉得有一部分属于中国的，希望你们能够帮助我实现有关于中国的这些梦想，谢谢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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