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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继铭：房地产业投资将起到更大作用
2009年7月23日，由《福布斯》中文版携手重庆市商业委员会、重庆渝中区人民政府共同举办“福布斯中国城市投资与发展论坛”在重庆市渝中区召开。新浪财经视频直播此次会议。上图为中国国际金融公司首席经济学家哈继铭。
哈继铭：感谢福布斯的邀请。我今天演讲的题目是未来增长、供需平衡。我们知道现在中国经济增长速度很快，但是我想除了速度之外，我们可能更关注的是增长的结构。当前的全球的形势来看，我觉得没有什么异议的，就是正在向上走。中国公布的数据，经济增速从一季度6.1%上到二季度的7.9%，尽管这些数据之间的某些关系，可能出现了一些不稳定的可能性，但是我们作为搞市场经济研究，可能不应该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我们发现不仅是中国经济在向上，那么一些发达国家，按理来说他们是危机的爆发地，爆发的源头，而且他们对于经济的刺激的力量，也不如我国来得大。但是他们的经济现在也出现一些非常明显的见底回升的迹象，所以就不用怀疑我国经济也在趋稳回升。
那么，我今天要讲的主要不是经济增长的速度、态势和方向，这些是没有什么可以有太多争议的。我想讲的是经济向前看，将出现更为平衡发展的趋势。这种平衡发展表现在三个方面：一个是GDP增长的三架马车对经济的推动力量就更趋平衡；第二个产业的发展结构也将更趋平衡；第三点也就是我觉得在今天这个场合讲最重要的就是区域间的发展更趋平衡。
第一个我们来看一下GDP三架马车更趋平衡。
我们今年上半年GDP增长7.1%，但贡献主要是来自于投资，消费贡献也还可以3.8%，但是投资是6.2个百分点，但是出口是负增长，出口把GDP拉下来2.9个百分点，但是看到下半年和明年出口的推动，将起到更大的作用。看到明年我们觉得出口对GDP将拉动0.7个百分点，而投资对于经济增长的贡献，将有所减少。
第二在投资里面，今年有很大一部分是政府投资拉动的，但是看到明年私人部分的投资，尤其是房地产业的投资及其相关领域的投资，将起到更大的作用。这个是我们可能在资本市场上也要有这种判断，今年股票涨得快的，基本上是投资领域，还有一些所谓消费领域，其实他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消费，他是零售涨得快，而零售也是跟政府刺激政策有关，家电下乡、汽车打折等等这些政府的财政支持，使得消费或者说是零售涨得比较快。但真正的消费增长还是比较平稳的。但是今年表现最不好的，就是出口领域。我们相信随着全球经济，我们刚才看到这种明显的复苏，可能未来我国的出口增长，会出现明显的改善。而且在目前，中国和其他国家都遭受如此之大的全球金融危机的影响之下，我国的出口份额，在全球主要市场上，比如说在欧盟和美国的出口份额，非但没有下降，而且是上升。所以我国的出口竞争力仍然是非常强的。另外就是从产业结构上来看，其实我们的股市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反应了我国的产业结构。我们的股市或者说经济里面很大一块就是金融、能源、基础原材料还有房地产占比很高，它是一种旧的增长模式，打上了深深的烙印。而在西方国家，尤其是美国，新能源、生物科技、高科技占比很大，所以我们可以想像，一旦全球再来一次新的能源方面，或者生物科技方面的革命的话，这对国外的尤其是美国的市场也许是个福音，但是对许多新兴市场经济未必是个福音。所以我们看到这点，我相信政府也会在新能源、绿色经济方面有更大的支持力量，那么私人部门在这些领域也会有更大的投入，未来得发展将会更加的绿色、节能、环保。
第三个，增长更趋平衡的特征，表现在中西部地区追赶沿海地区。其实在过去二十年，全球有很多很有名望的经济学家，研究了经济的趋同性，趋同是什么意思呢？他们的研究，可能用这两张图来表示，是非常一目了然的(PPT演示)第一他们对美国50个州的经济趋同性，做了研究，就是发展在50、60年代经济比较滞后的地区在今后三十年增长比较快，越来基础越低的，增长越快，另外对欧洲的研究也得出类似的结论，就是原来人均GDP比较低的地区，之后的几十年呈现出一种明显的追赶效应，增长速度明显快于一些之前就比较发达的经济体。这个现象他需要有一定的条件，有的国家比如说是差异不大的，差异不大不存在追赶效应，但是有的国家，虽然是有一定的差异，但是他某些条件不具备，他某些地区可能基础设施一直是长期很薄弱，那他也不存在追赶效应。所以我们也要看一下中国现在是不是已经具备了，这种经济趋同的基础条件。第一我们的差异是很大，不论是人均GDP还是城市化率，西部地区、中部地区，明显的低于东部地区，这个特征是很明显的。
我们另外应当看到的是，这种差异的拉大，主要是在90年代，90年代的时候，(PPT演示)这条线显示的是我国各省区直辖市在过去几十年来人均GDP的方差系数，这个方差系数越大代表区域间的差异就越大，在90年代初的时候，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而且沿海地区吸引了大量的FDI，把他们带到了国际市场上，所以沿海地区增长很快，当时中西部地区就处于一种相对的一种劣势，他们的开放度不够高，对劳动生产率增长在90年代，中西部地区是相对比较慢的。尽管地方政府也都力图促使自己经济更快的增长，但是那种自然的条件，趋同性的条件还不具备，但是本世纪以来，我们看到这种系数在缩小，方差性在缩小，说明这些区域的趋同性逐渐显现出来，而且我们在这个图当中也可以看到，本世纪初人均GDP比较低的省市之后的增长速度，相对也是比较快。那说明这种后发的优势，逐渐的开始显现。近几年来，政府对于城乡统筹全国经济的均衡发展更为重视，这在政策方面又给了内陆地区有更大的追赶的机遇。而且近些年来，中西部地区的基础设施的投资增长速度明显的快于东部地区，这进一步的为经济的追赶或者趋同创造了条件。
还有一点很重要，就是在90年代的时候，有许多中国的省市之间，有一种地方保护主义的色彩，就是别的省市在这儿生产，在这儿销售，他设个路卡。这种现象是比比皆是，但是最近这段时期，这种现象消失了，为什么呢？那是因为中国整体宏观经济的对外开放度增大，宏观开放增大之后就自然会打破削弱地方保护主义。比如说这个省的东西，到你这个省来卖，你不让我卖，好，我出口。我有这个备选的一个渠道，我不在乎你保护不保护，所以你这种保护没用。我觉得这点可能很多人没有意识到，其实中国的对外开放他无形之中打破了地方的保护主义，使得这种保护主义难以起到作用。
至于自然资源方面，中西部地区更为有优势，我就不多谈。我想说的是，另外两方面的优势，就是融资。刚才说的是劳动生产力的提高，对外开放度这些，随着全球化进行的放缓，东部地区原先具备的优势不像过去那么强，而中西部利用自己比较低廉的市场要素价格，可以吸引东部地区的一些优势，甚至吸引海外的一些机会，所以如果说前十年、二十年，是东部学国外的话，那么未来得十年、二十年我相信是中西部学东部、学国外。会更快的提升劳动生产力。那么另外两个优势，一个在资金方面，一个在人才方面，从资金方面来看，我们左边这个图大家看到，过去由于中国东部地区出口增长很快，所以东部地区资金供应非常充裕，另外出口赚了很多外汇，这点在宏观层面上左边那个图，大家一看就一目了然，就是过去货币增长，货币增长无非就是两块因素推动，一块就是外汇储备，一块就是货币增长。最近一段时期我们看到结构发生了变化，尤其是今年，国内信贷成了推动货币增长的主要因素，而外汇储备的积累退居第二位。向前看，我觉得我们依然会看到这种推动全国流动性的两个因素，出现国内信贷作用更大，而储备的增长作用相对减小的这么一个现象，因为中国将来的出口部可能像过去涨得那么快，因为外汇的需求不可能像过去那么强了。这是资金方面的优势。
尤其是中国现阶段，银行贷款增长速度很快的情况下，我是希望中西部地区能够很好的把握这个契机，我相信重庆今年是非常好的把握了这个契机，信贷增长是全国最快的。另外就是人才，在80、90年代的时候中国人才稀少，很多优秀的大学毕业生，都希望留在沿海地区大城市，但是现在我们劳动力市场来看，人才的供应远远改善了。中西部地区也能吸引到相当好的人才，所以原先的东部地区的人才优势也逐渐的淡漠了，淡化了。因此我觉得未来得经济增长是会更加趋于平衡，随着中西部的崛起，自然需要一个金融中心。我相信在中西部地区，重庆是责无旁贷的，是很有机会成为服务于中西部地区的一个金融中心。这方面，我相信大家都有这样的共识。除了这些比较令人振奋的发展方向之外，我今天还想谈一个，我主要想说的是既要把握机遇，又要注意风险。
风险在哪儿呢？今天的内容太多，但是我能讲的时间很少，所以我想用2、3分钟的时间讲一下风险。目前全球的资产价格都在大幅的上涨，股价、楼价都在大幅上涨，尤其是在新兴市场经济。这不禁使我们想到，这里面是不是有一些风险因素，到底是什么因素在推动价格上涨？我想大家如果对90年代初，一些新兴市场的资产价格表现有所了解，如果对于90年代中期这些新兴市场的资产价格泡沫破灭，有所了解的朋友，都不难感受到现在有的一些极大的相似之处。当时美国经济衰退，90年代初的时候和伊拉克打仗经济衰退，房价在80年代末见底之后回落，当时美国经常帐户逆差占GDP的比例很大，所以美国减息来挽救经济，以减息美元马上贬值，因为经常帐户赤字太大。所以那时候美国利率从90年代初8%、9%降到3%，所以那个时候美元买韩国股票几乎是没有什么成本的，所以这种投机交易非常疯狂。那个时候，泰国、韩国、印尼、马来西亚那时股票是一天一个样，所以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照，西方不亮东方亮。但是最后我们看到90年代中，怎么突然爆发亚洲金融危机了呢？美国在90年代中的时候，房地产价格见底了，经常帐户逆差变成0，那种失衡得到了彻底的纠正，美元具备了升值的基础条件，万事俱备，只欠加息。90年代初的时候，格林斯潘加息，后来做逆差交易的投资者发现，这利率原来会涨，而且涨的时候汇率也涨，这种投机成本马上上升，纷纷平仓，我们看到1996年许多新兴市场的股票跌得很惨。
今天我们看一下美国房价，从06年见底之后一路在回落，美国经常帐户逆差06年占GDP7%，刷新原来的历史新高，目前也在调整，美国减息减到0。现在美国利率是0，而且美元还贬值，那借点美元来炒新兴市场的股票，不是0而是负。而且和过去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是美国那个时候没有搞数量性宽松政策，现在美国货币是叫印钱买债，大幅上升。最后会出现什么现象呢？我们试想，再过一段时期，也许是两年，也许是三年，美国如果通胀膨胀压力出现，美联储我相信也会加息，到那个时候，之前来炒新兴市场股票的钱也会大量的流走，并且如果那个时候美国再出一个低碳经济的革命，再出一个替代能源的革命，我相信有很多新兴市场的资金也会去追逐美国的资产价格。到那个时候，全球的水位就不再向新兴市场倾斜，而是向发达市场倾斜，在那种情况下，我们必须保证当退潮的时候，自己那条游泳裤还在自己身上穿着。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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