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华：创新要坚守文化底线
2009年6月22日，由中共北京海淀区委、北京海淀区人民政府主办的“2009海淀国际文化论坛”在北京中关村皇冠假日酒店召开。新浪财经独家图文直播此次论坛。图为建设部原副部长、中国建筑学会理事长、中国房地产协会会长宋春华。
宋春华：
各位嘉宾，非常高兴参加今天这个论坛，也是身在海淀，感觉海淀发展特别快，我们的文化事业也是蒸蒸日上，所以今天我想就城市的公共艺术，它的精品战略和创新的对策和大家做一个交流。
公共艺术实际上是城市很重要的软实力一个组成部分，中国的公共艺术可以讲是方兴未艾，大家越来越清醒的认识到，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最终展现还是文化，文化才是可持续的竞争力。文化是科技凝聚我们民族的精神，它可以引导思想解放，激发创新的热情、促进社会和谐。
所以倡导有文化价值的公共艺术实际上就是在打造城市文化竞争力。布置在公共空间，广大的公众可以零成本欣赏，不需要任何代价，只要实践。它已经成为文化中间很重要一个组成部分，它可以人文精神的感召去培植创新的能力，从而泛化出生机勃勃创新的能力，创造新的文明，物质和精神的。公共艺术中间，雕塑和建筑是它主要的门类，所以我想还就建筑和雕塑谈谈我的看法。我们看到前不久美国的新闻周刊评选出若干个城市的文化符号，我这里举出三个城市，第一个就是华盛顿，大家可以看，这20个是华盛顿的文化符号。这是法国的巴黎的文化符号，这是中国的(图)。
我放这三个国家，这些文化符号我想说的，这涉及到建筑和雕塑大概要占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这些雕塑和建筑反映出一个国家在不同历史时期核心的价值观念。一些重要的标志性的建筑和雕塑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讲是国家意志的一种代表，是社会意识形态的一种有形的展示，是国家形象图象的提炼，是国家身份的一个名片。
公共艺术会传导一种社会的诉求和价值观念，具有强烈的历史特征和时代精神，往往成为一种符号和形象的代表。我觉得在这方面，美国是非常善于利用建筑，特别是雕塑反映它的诉求。大家都非常熟悉纽约的自由女神，它本来要在建国一百周年的时候要落成，但是由于资金比较匮乏，晚了十年，这个雕像终于落成了，在纽约港入港的地方，实际上反映了美国一种建国的思想，就是自由、开放和包容。这之前还有一件很重要的公共艺术品就是华盛顿纪念碑，是纪念开国的总统华盛顿。
之后又有一件标志性的雕塑，那就是在圣路易斯的大拱门，高和宽192米，不锈钢做的，有电梯可以上到最高点，这个雕塑代表了美国的发展，因为圣路易斯是通往西部的一扇大门，矗立在这儿的这扇大门表示美国西部的大开放。我们看到最近在芝加哥在滨湖千禧公园又有一个非常精彩的雕塑，就是不锈钢的云门，实际上反映了社会的和谐和共享。
所以，我放了这么几个雕塑，我觉得它代表了美国那种建国的思想，它的独立和发展和它和谐、共享这样一种理念。建筑和雕塑这两个作为三维的艺术品，应该很好地携手和互动，建筑师和雕塑家应该更多关注相对领域的规律和动态，携手互动，创造一个美好的公共艺术的环境。
雕塑相对于建筑来讲是一个比较纯的艺术品，主要功能就是为了审美，雕塑应该更多遵循美学的规则和精神产品的准则。建筑就不太一样了，因为建筑有它的功能性、技术和经济性，有一些建筑或者所有的建筑都应该有艺术的要素，艺术的含量，但是一般来讲它不是一个纯艺术品。
大量的建筑是围合公共空间的实体，是公共艺术空间的构造者，也是雕塑的一个背景，我想这方面的例子很多，我们天安门广场周围的这些建筑它都起到围合空间的作用，中间的主体是人民英雄纪念碑，美国的华盛顿国家广场实际上也是这样子，这是意大利的城市广场，我们看它也是周围有建筑的围合，主体是中间起码的塑像，建筑成为它的背景。
第二，有一些纪念性的建筑，也包括一部分功能性的建筑，有比较高的艺术含量和观赏价值，它也可以成为公共艺术品的主体，非常有说服力的就是埃菲尔铁塔，是世博会的一次标志物，当年它的诞生引起了社会上广泛强烈的反对，但是它非常顽强地生存下来，今年是它的120岁的生日，它不但生存下来，而且成为巴黎、成为法国一各项政，据说它已经赚回了15个埃菲尔铁塔。所以，对北京当前这几座新建筑，现在不同的声音也有不少，特别是CCTV，我们不必过早下结论，有待于历史的检验和社会的选择。埃菲尔铁塔我们就不多讲了，另外现在的建筑由于有了计算机，所以建筑师现在画出来的图就不是丁字尺、三角板，那时候直线特别多，建筑师可以向雕塑家一样设计建筑。这是世界上著名的建筑大师西班牙建筑大师叫卡拉特拉瓦，他在神户做得鱼餐厅，这个建筑师以鱼作为他的母体，我们经常可以看到，它设计的东西有鱼的形象，这是巴塞罗那做得超市一个标志物，也是巴塞罗那的象征。他做得公共汽车一个停车棚也有鱼的理念。他最著名的一个建筑就是西班牙古根哈姆博物馆，一个默默的小城因为有了这座建筑，现在名响天下，吸引大批的游客到这儿看这座博物馆。所以有时候一个建筑一个雕塑可能就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效应。
第三，更多的是建筑和雕塑紧密结合在一起共同打造一件艺术精品，比如说雅典神庙，非常有名的就是女像柱，它的柱子是女人体，这六个女人体都是复制的，真的在这儿，原来在卫城博物馆，卫城搞了一个新的博物馆，这四个是它的原作，另外一个在答应博物馆，还有一个不知去向，希腊保存四个，放在惰性气体保护。
非常有名巴黎的凯旋门，凯旋门就是一个建筑和雕塑万米结合的产物，最有名的雕塑，这是高浮雕就是马赛曲。
另外也是巴黎，巴黎歌剧院在入口处也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卡波尔做得舞蹈，这都是雕塑中间的精品，和建筑结合得非常地完美。
这是南非荷兰人建作了先人博物馆，这也是建筑和雕塑做了非常好的结合，前面是妇女和儿童的纪念像，当时男人都走了，先人博物馆把人和博物馆和建筑巧妙地结合起来，也是很震撼的。
最有名的应该属巴塞罗那高蒂教堂，高蒂是建筑师的怪才，建筑本身像一个雕塑，建筑上面有很多雕塑，东面门主要是耶稣的诞生，而西面这扇门耶稣在受难，两种是风格截然不同的城市雕塑。
另外，建筑实墙这是壁画家的理想的画布。在建筑的实墙上可以有很精彩的公共艺术品，这是墨西哥自由大学的图书馆，几面墙完全是巨型的壁画，做得非常好。这在壁画史和建筑史上都是非常有名的建筑。
还有建筑庭院，建筑庭院和建筑是共享的空间，也是建筑和雕塑对话一个场所。我觉得非常有名的，就是北京现代文学馆，我们的馆长坐在这儿，我几次去欣赏，我非常喜欢这一组雕塑。
中国现代的文化巨匠在这里都可以看到他们的面孔，这是鲁迅。这是旅法的雕塑家，横眉冷对，他是用钢板焊成的雕塑，鲁迅那种精神通过这个雕像可以得到深深的感悟。
这是丁玲——优秀的女作家，这是赵树理，后边是小说里边的女主人公小琴，这是诗人郭沫若、艾青、沈从文、矛盾、巴金、朱自清、冰心和三位现代文学的巨匠曹禺、老舍、叶圣陶。
现代文学馆如果没有这组雕塑，可能是一个很好的建筑，但是我觉得氛围完全不一样，因为有了这组雕塑，建筑和雕塑一种对话，是非常好的艺术氛围。
最后我想讲一讲关于创新的问题，也是雕塑和建筑发展的对策，也是一个文化对策的问题。创新的关键在创意，也就是说要有策划和概念设计，一定要有这个东西，这是最关键的。创新的条件要有创意，创意主要体现在立意策划和概念设计的阶段。一个公共艺术创作的成功与否，关键看有没有独特的创意？
比如说奥林匹克，大家都在办，我们也刚刚办完，什么样的公共艺术品会打动你？会留下记忆？会通过这一组公共艺术品让你想起这届奥运会？这是上一届雅典奥运会还是卡斯特拉瓦建筑师为这一届奥林匹克做了大的公共艺术的装饰，叫人行道。雅典奥林匹克的场馆和鸟巢没法比，游泳馆和水立方也没法比，没有什么印象，但是这个东西给我的印象特别深，就是一个大抛物线的艺术装置，在这里边各个国家的运动员可以在这儿交流，可以买纪念品，成为交易的场所，公共艺术就应该是这样子，很震撼。这是奥林匹克我拍的，和汽车比起来，巨大的尺度。
还是卡斯特拉瓦设计巴塞罗那的奥运会，这是电讯的发射台，我们对场馆可能没有什么印象，但是这个发射塔成了巴塞罗那奥运会的标志，这儿有一个倾斜的立柱，倾斜的角度是夏至这一天巴塞罗那太阳的入射角，本身就是一个日晷，这就是一个创意。
当然还有其他的公共艺术，这是它的旗阵，旗阵前面有一个雕塑，打开大门欢迎各国的运动员。我们的奥运会唱了一首歌叫北京欢迎你，它用这个雕塑表示巴塞罗那欢迎你。很有意思，也算异曲同工。
另外在旗阵的对面有一个巨型的雕塑放飞梦想，尺度都非常大，所以给你印象就特别深，很遗憾，我们这一届奥林匹克运动会我们可能有几百个雕塑，但是哪个给你留下了印象呢？我认为印象最深得是鸟巢，它不是雕塑，而是建筑，所以我说创意很重要。我们这么大的场馆，搞一个什么样的装置，什么样的雕塑才能和鸟巢媲美呢？我觉得比较遗憾。
汉城奥运会留下的是和平门，这个门非常东方，因为是一个龙一个凤。关键得有创意，也就是点子。
创新要坚守文化底线，文化底线就是你要有特质，这是你的灵魂。公共艺术必须要增强文化意识，提高我们的文化自觉，在这方面我想首先是文化思考，你搞这个东西首先是文化思考，我们应该端正我们的创作方向，提高公共艺术的社会价值，现在有一种不好的倾向，把雕塑做得好像越丑越好、越怪越好，我不同意这样的价值取向，另外在文化生态里边根植我们自己的民族水土，汲取自己的基因和营养，搞我们自己的东西，在文化的修复中坚持传承我们的文脉，保留记忆，增强文化自信。在文化创新中间要提高原创能力，不要克隆，要把传统的文化精髓转化为现代艺术的精品。
2010年的世博会，中国馆怎么样做设计？我们很有幸中国建筑学会为中国馆的遴选做了一点工作，当时我们是在全球华人建筑师里边征集方案，征集到了358个方案，我这里放了入围八个方案，很现代，但是最后选定的是最后一个方案，为什么选这个方案呢？作为中国馆当然也是可以的，法国馆也行，意大利馆也行，文化的基因，那种特质反映得不明显，我们现在选择的这个工作馆要有中国要素，像一个鼎，又像一个中国建筑的斗拱，方方正正，非常大气，而且很典雅，这个建筑主体已经完了，这是施工中间的照片，我们最后看它的效果怎么样。一定要有你自己的东西。
第三，创新肯定就要突破，在形式方面我觉得要有我们时代的精神。我不主张一律的仿古，形式的创新就是要改变思维定势，从固有的桎梏中解放出来，创造出适应当代社会需求的艺术形式和精神风貌。长沙桔子洲头正在改造，准备在桔子洲头的尖端要做一个青年毛泽东的塑像，我也参加了这个方案的遴选，方案很多，但是毛主席的像基本上都是立像，也是典型的几个形象，可是这次就有一个方案，做了毛主席半胸的头像，这个方案脱颖而出，从长沙市到湖南省委宣传部到中宣部很快批准了这个方案，我觉得这是一个创新，像毛主席这样的伟人在中国能不能做头像，而不是全身的？我觉得这开了一个先河。这是1：1的大样，现在正在制作和安装，这是中间稿，尺度巨大，30几米高，这就是创新。
传播方式的创新，公共艺术要流动起来，它和博物馆架上的东西应该有所区别，所以要大力主持和推进巡回室外展，让雕塑真正流动起来，更好地能够和社会互动。
92年在柏林搞了一个伙伴熊公共艺术的展览，因为柏林的市标就是熊，就是同样的熊可以做出很多文章来，画了爱因斯坦，这是达利，而且这个建筑下面是熊，中间是熊，上面还是熊，一时间柏林城满城都是熊，和市民和游客有非常好的互动，大家都非常喜欢。熊可以这么放也可以那么放，实际上很简单，另外在柏林墙起点的地方有几种展示的熊。每一个熊代表一个国家，所以大家都来找我们那个国家在哪儿，不同的熊代表不同的国家，伙伴熊，我们都是伙伴，我们不是对手。每一个熊是一个国家，这是美国，这是希腊，维纳斯，这当然是英国了，这是土耳其，这是埃及，这是中国，中国是汉字。公共艺术就是这样子，和受众有非常密切的接触。另外巴黎有一座桥，这是人行塞纳河上的桥，这个桥叫艺术家之桥，在这个桥上经常有流动的雕塑在展览，这是肯尼亚的展览，反映土著人早期生活的雕塑，北京的王府井动物园海洋馆都有一些流动展览，我觉得还不够，应该多，这是在卢浮宫前面一个近代雕塑家的作品展，非常棒。这是在卢浮宫，还是这组雕塑，大家注意，排列不一样了，这是在巴塞罗那最繁华的步行街，两次我都碰到了，这个展览又挪到巴塞罗那，还是这个人的雕塑展，又挪到商业街，我觉得雕塑要动起来，让世界人民共享。最后，要走可持续之路，我们在管理和建设的体制上进行改革，因为这是一项公益性事业，应该公权主导，政府做好规划，保证财力的支持，并组织实施和管理。另外不要忘记，还要扩大社会上对公共艺术的关心，在美国纽约高速公路一个小时可以到达，也就是百事可乐的总部，它的总部是这样一个建筑，周围非常好的绿地，而且这一个个的编号全部是城市雕塑，企业在它总部的周围全是雕塑，而且这些雕塑都是世界顶级雕塑家的作品，虽然是一个巨大的投资，但是企业为社会做出了贡献，这是总部，这是周围的雕塑，没有围墙，随时可以来，而且都是顶级艺术家的作品。所以，很多学生到这儿来看，我们现在很多企业打一个广告几百万，为什么不能把这个钱做公益事业呢？我看完了百事可乐这些雕塑，我认为这是一个有文化的企业，所以我当时就调侃，我以后不喝可口可乐，我喝百事可乐。国内有些企业也开始有这种自觉了，这是湖南长沙远大空调总部周围也做了一些名人的雕塑，也有一些中国的名人，很可惜是在围墙里边。所以，我希望我们北京，特别是海淀，我们的文化事业能够有一个更好的发展，我们有更多精彩的公共艺术，特别是建筑和雕塑出现。谢谢！
新浪声明：新浪网登载此文出于传递更多信息之目的，并不意味着赞同其观点或证实其描述。文章内容仅供参考，不构成投资建议。投资者据此操作，风险自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