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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积仁：中国离岸开发具有很强的竞争力
2009年5月8日，由陕西省人民政府、中国企业家杂志社联合主办的“中国企业领袖年会·西部论坛”在陕西省省会西安隆重召开。本次论坛的主题是“西部新机会与跨越式成长”，新浪财经全程直播本次论坛。图为东软集团董事长刘积仁。
刘积仁：各位来宾大家早上好！
刚才王总说了东北的一句话叫做“傻子过年看邻居”，东北还有一华叫做“棒打孢子瓢舀鱼”，这是形容你随便捡棒子就能打狍子，拿个瓢就能舀鱼。这是我们中国改革开放30年间基本的模式，大家看到机会来，再一个做什么都能赚钱的机会里面，大家都富足起来了，每个人都充满了自信，就是做什么赚什么。我们特别习惯于GDP必须保持在8以上的增长，因为6以下我们不知道怎么做，我们对于6以下增长，或者是有一天我们是2和3增长的时候我们就十分困难了。
事实上，我们中国正在面对着一个变革，这个变革就是中国一定会有一天像美国、日本，刚才王总讲的不增长、负增长，像日本的十几二十几年来没有增长的时候，一批优秀的企业还能赚到10%、20%的利润，还在不断地成长。当他们的营业额下降了40%、50%的时候还能够活下来，他不像我们这么悲观。所以，结论是我们过去的成功是机会太多了。我们不应该以此来评价自己的能力，也不应该以此来评价我们过去的成功。
所以，因为西部的机会，今天我特别注意到我们西安、陕西省把发展软件服务业作为一种机会，我就讲如何看待这种机会，这种机会是不是我们理解的机会，来和大家做一个交流。
第一，这是没有错的，软件和服务业是特别光明的未来。它在中国的事业刚刚开始，如果说中国在过去的30年间，我们基础原材料、制造业可能得到了很大的发展，可能在未来的30年间中国产业无论是制造业的升级，无论是我们整个社会的进步，都会拉动，或者是都需要一个强大的现代服务业的发展，而软件服务业，是拉动这个产业一个很重要的力量。所以，这就导致了我们所有的城市都把它看成是一种机会，就是刚才王总说的啊“傻子过年看邻居”，一家看一家。我们各个城市都有基本的认识，第一我们有人，第二我们有大学，第三有软件，不需要物流，所以产业适合我们地区的发展。在过去的三五年间，中国的各个大城市，由大学不集中的城市开始建立软件园、各种各样的设施在拉动这个产业。
但是，这是一个风险很大的行业，在这个行业里面，我们可能必须用一种新的思维，不是我们过去30年成功的思维来看待这种产业，有大学不一定意味着有人才，每一年毕业了很多的大学生，是否能够在这个行业里面工作，这是我们现在面对的一个大的挑战。按现在每年大学生400万这个道理，中国在全球应该是人力资源最丰富的国家，而在我们的产业规模方面我们遇到了很大的挑战，最大的挑战就是我们没有拥有丰富的人才资源。我们面对着教育系统的改革，而我们不知道这个教育系统用多长时间能改革到这种市场的需求。我们面对着我们每一个人从为了得到文凭，便能够应付一种来自于全球的工作质量的适应，而在这个方面我们大部分的学生，有很大的缺陷。所以，当我们看到一个巨大的市场，我经常跟印度在比较，这个比较来自于什么呢？如果说经济全球化导致了制造业向这些新兴国家的转移，在过去的20年间，现在的服务业，包括研发也正在向这些新兴国家转移。这种转移我们可以看到，首先是跨国公司在印度和中国，像中国张总他们的微软研究院在中国可能几千人，实际上跨国公司在中国大量的研究机构，也已经到中国来，在中国用的也是本土的人才。而随着软件的研发、设计，包括服装、各种各样现代家具的设计产业，在向中国、印度这些新兴国家转移的时候，事实上已经开展了这些新兴国家之间的竞争。
我认为在软件服务业这个方面，中国未来的竞争对手不一定是美国、欧洲这样的国家，反而印度这样的国家对于我们的挑战是很大的。首先，它有大量的从事这个行业的人才，而这个人才大家可能看到，软件服务还有一个叫做用IT可以做的服务，这个范围可能更大。比如说印度这个产业已经开始五花八门了，美国有一批数学的老师在网上帮助美国的孩子进行辅导，有律师通过网络写法律文件，还有医生用网络读X光片，白天发过来，晚上发回去。还有一大批美国的路透社的新闻记者帮助财经的杂志写文章，道理就是可能成本有5倍、10倍巨大的差距。最主要的是质量方面，发生了根本的变化。一个欧洲的软件工程师，拿了5倍的价格的时候，他的工作的态度、激情和能力，不一定有拿1/5价格的发展中国家、新兴国家的工程师的工作质量，所以这种必然的选择是不可阻挡的。所以，这也是新兴国家在竞争这块巨大的市场，现在赢的是印度。
而在过去的3、5年间，这个市场发生了分化，中国现在被认为是全世界离岸开发第二个最具有竞争能力的目标地。这当然包括了马来西亚、菲律宾、东欧、匈牙利等等。所以，在这个过程中，事实上的竞争已经变成了人才的竞争。我们讲的全球化不是企业的全球化，而是每个人的全球化。现代看来，企业里面没有每个人的全球化的能力，绝对没有企业的全球化的能力，没有企业领导人的全球化的能力也不会有这个企业的全球化的能力，一个国家的全球化的能力要表现在个人，而在现代服务业和软件服务业表现得要比制造业明显得多。在软件制造业你可以制造一个产品，用外国的代理商销售你的产品，在软件服务业上你可以用一个员工，而不是你的领导人、销售人员，一个对一个和你一起工作的人，在网上面对面的交流，这是我们现在面对的巨大的问题。所以，我认为西安首先如何把优秀的教育设施，每一年毕业的这么多的人才，变成一个适合于未来这个产业发展的人才，这是非常重要的一步。而这一步，需要我们改变的东西太多，因为当我们的政府习惯于一个项目，投资一年第二年开工，第三年达到规模，而现在这个产业已经变成了你要种的是一棵树，可能这个树不是杨树，而是白果树，需要你花5年、10年的精力才可以把这样的规模搞大。
所以，有的时候我走到很多的城市，我们政府的领导问我说，我们这么重视这个产业，怎么今天才发展成这样的规模？原因是这种产业不是完全靠一个单一的因素，不是一个投资的资本，你拥有了很漂亮的建筑，你不一定拥有了这样的产业，你拥有了人，你也不一定拥有了这种产业。它是一个十复杂的系统工程，它需要一批企业，包括资本，包括我们政府在这个方面一个特别有远见的决策。我到秘鲁开一次会，他们在大的墙上写了一个标语，我具体记得不是特别清楚，大概是这样的“十五年的发展规划，十届政府、六个总统、一个目标”，如果我们把这句话拿到中国来，太难了。我们可能一个政府一个目标，两届政府一个目标不太容易，如果说十几年的规划持续下来，就变得更加挑战。所以，在这个方面，我认为我们在发展这种产业的时候，我们如果不深刻地认识到这种产业的规律，不从打造它基本的竞争能力开始，结果一定是失败的，一定是失望的。这种失望可能会使我们许多的资源浪费，很多的投入引发的心血在短时间得不到很好的回报。
大连这几年发展得很好，得益于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当年薄熙来在那里做市长，后来下边人做副省长抓这个事，还有下面的人做市长抓这个事，这导致了大连软件的10年，现在有7万从事这个行业规模的产业，而且这个产业已经在全世界最具有竞争力的发展城市，大连已经变成了这样的城市。但是倒过来，在前7、8年的时候，他们的压力是巨大的，就是因为他们的投入和他们所获得的结果是不成比例的。但是，我认为这样的行业和这样的产业有非常光明的未来。
经济危机对于这个行业有巨大的冲击，第一个冲击是金融板块，印度金融板块外包的量差不多占了他们业务的30%、40%，那些家基本上都死了。前几年的投资银行这几年不是说做得不够景气，而是已经消失了。第二个是最近的贸易保护主义，我相信不仅仅是软件产业，大家注意到奥巴马最近的发言，这个发言的针对性很强，原话是这样的“美国的税法，导致了美国的工作移到了班加罗尔，而不是巴甫洛(音译)”，就是因为美国的税法鼓励的外包工作的转移，所以国会在今年要通过一个新的法律，就是美国的企业如果在海外投资的话，他在当地挣的钱，如果不往本国拿回来的话，他是不需要交税的，现在他要交这个税，交这个税会使得跨国公司的投资，特别是分支机构的建立会产生很大的冲击。所以，如果我们看到现在印度在这个方面的企业，他们感觉到压力是相当相当大的，因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外界说，这是奥巴马政府和美国企业的第一次较量，这种较量对于美国许多的企业的利润、收益的水平都会产生很大的影响。
所以，当我们看到机会的时候，一定要看到傻子赚钱的事不会有了，不是很傻的，半傻不傻的也不太容易了，可能需要更聪明的人在这个方面。我觉得未来的聪明，不是表现在你对一个事业的敏锐，而是扎扎实实的打造事业。这是发展中国家走向发达国家的必然阶段，第二阶段是努力地打造自己的核心竞争力，第三阶段要在行业里面出类拔萃。所以，我相信我们中国的企业家，这一次的金融危机绝对是必要的，我不认为是一件坏事，对于我们来讲，绝对是让我们更清醒地认识到，我跟王总说的时候，比如说盖房子的，未来的中国的房地产永远会这么繁荣吗？如果有一天房地产的公司像美国、英国这样的，房地产公司会变成什么形态呢？如果你今天不想，以后永远没有机会想，你以后要永远退出这个行业。我们许许多多的行业，过去靠对市场的能力、政府的关系，靠大的市场机会，我相信在以后这种机会就不会存在了。所以，我想我们的企业应该认认真真地接受这个教训、上这个课，从现在开始思考我们应该做什么，如果我们为了未来还要持续地在这个市场生存的话，我们就应该想，要不然你现在还是一个比较好的退出机会，你应该选择一种新的生活方式。谢谢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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