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深处的看井人】
在采油七厂,人们一点火用气,就想到那在荒原深处的看井人,——老采油工文德明。
1979年,葡萄花油田刚开发,文德明就主动要求参加新区会战来到采油七厂,报到后,领导让他带上两名青年工人看管一口生活用气井——浅7井,上井没几天,文德明沉得3个人看一口井是个浪费,就向领导建议:“我一个人看井,省下两个壮劳去参加会战,”领导不忍心,就说:“那口井远离厂区和生活基地,太困难了,你一个人怎么行!”文德明:“我有办法!”没等领导做决定,他就卷起铺盖卷,背上米面油盐,住到井上去了。井上有一间红砖值班房,他收拾收拾安顿了行李,又长来芭片,木杆搭了个偏厦放杂物,就在井上安家落户了。领导知道他有腰伤,身体不好,可又拗不过他,就给他搭了一盘火坑,每隔几天派车给他送一次水和粮菜,没过几天,文德明又觉得浪费了,就向农民学习,自已打了口5米深的土水井,每隔些日子自己回去背一趟粮和菜,把送粮的车也省了,这口浅气井关系到千家万户,又难管又重要,文德明把全部心血都花在了它的身上。他一个人又巡线、又放空、又维修,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夏天蚊虫咬,冬天风雪吹,真是苦不堪言。可老文头全然不顾。把井管得又好又安全。
1983年4月29日,油田上刮了一场罕见的暴风雪。他从早到晚一遍接一遍地看井巡线,保证安全供气。晚上10时许,他巡线回来,老病犯了,腰疼得更厉害了。他把马蹄表对好抱在怀里,合上眼皮刚打个盹,觉得有一股冷风袭来,睁眼一看,房盖没了,地上是一层雪花。他别的什么也没想,立即去检查分离器出口阀门。他把耳朵贴到冰冷的管线上听到还有气流声,但还是不放心,回到屋里把棉被抱起来,严严实实地捂在阀门上。这一夜他再也没睡,一趟一趟地来回巡查着管线。
风雪过后,他收拾完房盖,躺在热炕上焐焐腰。他手抚着伤处心里想:“我,1个人干3个人的活,应该。老伙计,我也算替你们干了一点活!”这话由何说起呢?原来,1958年,文德明在西南地质队时,有一次,他和另外两名同志到深山里搞测量,3个人不幸从册崖上掉了下去。那两位摔到谷底,当时牺牲了。而文德明虽被一根树杈挂住,没有丧命,却把腰椎摔断,头上扎了两个洞。从死亡线上活过来的人,更了解人生的价值。老文总是想,那两个同志是为建设祖国
牺牲的,自己应当多干些,把他们那份也带出来。因此,困难再大他也能顶住,腰再疼他也不吭声。
以井为家,就很难顾自个的家了。从上了井,他没在家过1个星期天,所有春节都是在井上过的。儿子娶媳妇时,他没专门请假,只是回家听儿媳妇叫了一声爸,就心满意足地回井了。儿媳给他生了个小孙女,他为冬防保温,4个月了不没回家看一眼。儿媳误会了:“是不是爸爸不喜欢女孩?”老文听说后捎来话说:“重男轻女那一套,我解放初就扔掉了。”家里搬到楼上住,他回来找不到家,满楼区打听:“我的家在哪里?”后几年,老伴陈明英见他不回家过年,就领上儿孙到井上和他一起过团圆年。1985年夏,老文觉得自己日见老弱,就动员老伴也上井。老伴二话没说,卷起铺盖就去了。她不仅是好后勤,不学会了巡线、放空和简单的维修,帮老文管井。单位考虑这也是家属参加劳动,要给些报酬,老俩口说啥也没有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