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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亦平：中美贸易顺差问题
2009年2月24日，由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主办的“全球经济与中国研讨会在北京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召开。此次研讨会的主题是：抑制贸易保护主义，提振经济增长信心。新浪财经独家直播此次会议。图为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副教授许亦平演讲。
许亦平：中美贸易顺差问题是一个长期的问题，对于经济学家来说，贸易顺差和逆差到底是多少，实际上并不是一个特别令经济学家感到担忧的事情。因为国际贸易是一个双赢的过程，大家都是在自愿的情况下发生的。所以不管是顺差还是逆差对双方都是有利的。而且另外一方面顺差还是逆差主要取决于这个国家消费者的耐心程度。如果这个国家比较耐心储蓄，储蓄大于投资的话就有可能是顺差。如果你不够耐心，你消费得多，储蓄得少你就是逆差。但是由于中美贸易顺差的数字比较大，在政治上面就有很多的问题。
中美贸易顺差里面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问题就是中美贸易的统计数据相差比较大。比如说中国海关统计是05年是1142亿美元，美国是2016亿美元，相差874亿美元。这就更增加了话题的有趣程度。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中国的对外贸易顺差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由外商投资企业来实现的。比如说在05年的时候，外商投资企业的贸易顺差占中国整个贸易顺差的55.7%。同时我们还知道有很多的美资企业在中国有销售，这里有一个问题就是美国在华的投资企业对中国市场销售，是不是这个本身也可以看作美国对中国的出口呢？
基于上面的两方面的观察，所以在学术界有两方面的研究。一部分是在传统的贸易统计框架里面试图去看一下为什么中美的统计差额这么大。这里面有的专家研究发现香港的转口贸易对双方的统计数据有很大的影响。另外按照属权法来研究中美贸易顺差，这种新方法是在过去经济全球化的浪潮里，我们知道跨国公司是在全球配制生产链，这个时候很多贸易可能不属于统计范围之内。比如说很多跨国企业对于发展中国家市场的渗透是通过建立子公司的形式，所以这种生产链在全世界的配制，对国际贸易统计也提出了一些新的要求，也就是说是不是能够不按国境来进行贸易统计。
这里面最主要的就是外商直接投资了。FA是国外在一个国家的子公司。外资企业在东道国的销售由于不是一种跨界贸易，所以在现行的贸易统计里面看作是一个国家的贸易，没有包含在东道国和投资来源国的统计当中，反而是在东道国的GDP里面。这样一个国际化生产链上的产品多次进入一个国家，比如说我们中国主要是来料加工，我们中国把很多国外的原材料加工以后再卖出去。这些原材料实际上来自同一个跨国公司很多国家的分公司。最后的出口就计在中国对美国的出口，所以这个上面有对中国出口夸大的成分。
我们看一下发达国家的内向和外向投资是比较平衡的。对于发展中国家来说内向是远远大于外向。中国更是其中一个具有代表性的例子，中国的内向投资是远远大于外向投资的。日本在发达国家里面是一个特殊的例子，他们的内向投资要远远小于外向投资。英国和美国比日本要平衡一点，所以如果我们用一个坐标轴可以看到，一个是外向FDI比较多，内向也比较多的是美国这样的发达国家。中国是内向的多，外向的少，日本是外向的多，内向的少，其他的国家是内向和外向的都少。如果在内向和外向投资都很大的话，所以外商直接投资的贸易是比较平衡的。如果外向明显超过内向的国家，比如说日本。日本的贸易统计就不能正确的反映日本在国际贸易里面的利得。因为日本在很多国家有销售，直接从本土出去的东西反而少。所以日本国内的GDP是停滞了，但是如果算GMP的话他可能还在成长，这个是由投资特性造成的。像中国内向投资比较大，外向投资比较小，这种情况下，中国是作为很多发达国家的生产基地，中国再向其他地方出口，这个时候实际上中国在贸易里面的贸易利得又被夸大了。
基于这种情况，美国学者提出了一种统计核算方法。就是国家间的贸易不是按照跨境来核算的，而是按照货物的属权结构来计算的。如果说美国的在中国的子公司对于中国的销售，只计入美国对中国的出口。BEA他们统计的结果，如果按照属权法来计算，美国的贸易逆差就会减少24%。美国学者一共提出了三种属权法的核算体系。BEA体系美国官方要公布的，每年更新都有数据。美国学者提出的这种核算方法是一种二元化的方法，把美国作为一方，把世界其他国家算为一方，然后来计算贸易顺差。这个时候这种方法不太适用于计算两个国家之间的贸易顺差。有时候我们算中国和美国的贸易顺差，很有可能会把日本在中国的企业对美国的出口算中国的贸易顺差。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和孙教授在05年提出了一种新的核算方法，就是三元结构的属权法模型。它最终简化的计算公式就是可以以中国的传统贸易顺差，减掉美国在华子公司的利润，然后减掉其他所有国家在中国的子公司的贸易顺差。
我们按照传统的方法，中国海关给出了中美的贸易顺差。我们可以看到属权法的贸易顺差大概只有传统的贸易顺差的20%左右，也就是说中国的属权法贸易顺差远远少于传统的计算方法。这个结论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呢？是因为非美国的外资投资企业是我国对美顺差的最主要的来源。这个我想和大家的直接也是符合的。因为我们中国有很多的香港企业还有台湾企业，还有韩国企业、日本企业，他们都是把中国作为一种生产基地，然后往第美国还有其他国家出口的。所以很多中国的贸易顺差他们的利润都是属于外商投资企业。这个比例是相当高的，在03年外商投资企业对美国的顺差占中国对美国贸易顺差的71.5%，这个比例是相当高的。
我们最后得到的结论是美国在华的投资实际上起到了推动美国对中国出口的作用。另外一个很重要的结论就是美国在华投资的企业，在中美贸易里面所占的地位实际上是微不足道的，不论是买入或者是卖出都是10亿美元的数量级水平，是非常小的。
为什么是这个样子呢？我们看一下美国在华投资企业产品的去向，对所有行业来说，美国在华投资企业针对的都是中国市场。对美国返销比较大的就是计算机和电子产品。也就是说美国和欧洲企业在中国的投资，主要都是针对中国的市场，而不是把中国作为一个基地往别的地方出口，所以这些发达国家在中国的外商投资企业，实际上促进了本国对中国的出口，而不是促进中国对他们的出口作用。
另外一个结论我们知道，美国的外商投资企业在中国的利润增长是比较快的，如果这种趋势比较长期化以后，我觉得中国的属权法贸易顺差将来也有可能变成负的。
总的结论是我们在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提出这么一种新的核算框架，然后对中美贸易的平衡在新的框架下进行了新的测算。虽然这里面的计算有一些是不计的，但是这对于我们对中美贸易提供一个新的视角还是有所帮助的。另外很重要的一点，我觉得这有助于我们提高对外商投资企业的统计。在现在经济危机的情况下，国外可能会缩减他们在中国的外商投资，我们知道外商投资对中国的经济发展是非常重要的，有这么一个很好的统计鉴定，可能对更加好的了解外商投资企业在中国的运行情况会有很好的帮助，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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