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春：2008年宏观经济三大走势

　　2008年1月20由21世纪经济报系主办的2007资本市场投资年会在北京召开。新浪财经图文直播此次大会。以下为全国人大财经委调研室主任朱明春演讲实录。

　　朱明春：非常高兴今天下午有这个机会，到这里和大家做一个交流。我想2008年注定是一个不平凡一年，也有人说是激动人心的一年。我们知道08年首先是我们党的十七大开完以后开局之年，在这一年里，我们这些年来一直在强调的科学发展观，我相信将更加深入人心，我们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我想会有一个更快的进步。

　　第二，2008年是奥运之年，我们中国处于前世界瞩目的一个位置上，有很多激动人心的事情会发生。我们国家对外开放会进入一个新的阶段，和外界的联系更加紧密，我想今天上午已经有嘉宾讲了一下宏观经济形势，首先肯定会提到国际形式和我们之间的联系。当然奥运也有一个特点，就是奥运前后，所带给大家一些心理预期可能会产生一些微妙的变化。

　　第三，就是政府换届之年，在我们国家政府换届历来都会有一些新的因素注入到经济发展的过程当中，我想今年也不会例外。所以08年我想会是一个比较新的发展的起点。

　　首先，我想第一个趋势性的东西就是宏观经济增长速度会放缓，这一点有不少同志都讲过，我想增长速度减缓基本上从以下几个角度作的分析。

　　第一的就是所谓的周期性因素。我个人不十分的认同这个，增速减缓是经济增长的周期造成的说法。我们国家从改革开放以来，经济体制的变动一直在进行，得出中长期性规律性的东西现在为时尚早，从近期看由于我们宏观调控的能力在提高，熨平周期的能力再提高，同时 ，也还没有看到大面积的出现减速的信号，比如说供给增加过剩，价格下降、投资回报预期减少这样一些因素，所以我想经济周期因素影响不是很大。

　　第二个就是外部因素比较明确。首先是美国作为最大的经济体，由于次贷危机的影响，美国进行了二十多年的信用扩张，有可能是由于他自身的机制，有所放缓，虽然美联储会降息，美政府会减税，但美国经济放缓是比较肯定的因素。今年世界经济增速减缓一个点左右，这个对我们国家影响是比较明确的，但是这种影响毕竟还是有限的，按照目标的预测，美国经济减数一个百分点，对我们国家出口增速大体上影响四个百分点，也就是说我们GDP增长速度最多影响在0.5个百分点左右，这个是肯定的，但是不是说特别的大。

　　主要因素是什么呢？我认为08年主要减速的因素应该是我们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内在要求，以及相应进行政策力度上的加强。特别明确的就是我们可能会面临要素价格的提高和供给量的变化，首先是货币政策的影响，还有一个劳动力的价格影响，以及环保成本增加、资源成本增加的影响。我们过去经济发展方式中就是所谓的高投入、高消耗、高污染，低附加值的模式，是不符合科学发展观要求的，也是不能持续的。今年要在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方面加大力度，实现士七大提出的经济增长动力方面的“三个转变”。这一因素我认为对08年的影响会是最大的。但是，同时又是不太好量化的。 从我自己的分析来说，我认为前面三个要素比较起来，最主要还是我们自己内在的对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影响最大。贯彻科学发展观，避免再走过去那样一种三高的老路，这种转变需要调整，调整过程对我们的经济速度的会有影响。但从中长期来看，中国经济增长仍然会保持一个相对快速的势头，还会延续许多年，我们最主要看到我们工业化、城市化、国际化的趋势，这个不是短期的。

　　就奥运来说，大家很关心，奥运有人对资本市场也好，对宏观经济也好，究竟有多大影响，甚至会不是是一个拐点性的因素。奥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中国的经济发展也好，资本市场发展的也好，有一种催化剂的作用，可能在很小程度上有一个透支性的方面。但我认为很难拿韩国和日本的情况套在我们国家之上。比如举个例子。北京的地铁今年将建成200公里，前两年同时建设100多公里，这已经是非常大的规模，但是并不是一个一次性的建设。 我们知道现在北京规划到2015年地铁长度将到达到560公里，还有1000公里的城市轨道交通建设，后面的潜力非常大。所以大家可以从这个角度看一看，对中国经济发展动力来说，不是奥运一次性的因素。

　　我这里有几张图，是关于周期的，和中国和外部世界联系的，也都是说明我以上的观点的。目前比较普遍认同的是，今年经济增长速度会比去年略微降低，包括外界影响，包括周期性的因素，以及转变发展方式的要求，那么从这几个点里面去看，我个人认为，最主要的，或者最能起作用是我们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因素。而且这个不仅仅是08年起作用，08、09、10年都会产生较大影响，转变经济增长不是一个短期的，一蹴而就的事情。十七大报告里面讲了三个转变，这三个转变不仅对08年要起作用的，对后面几年都要起作用。这是我们转变发展方式的内在要求，它不仅会持续作用，力度也会进一步加大。

　　08年经济的第二个趋势，就是产业结构调整升级加快。这一点是和前面一点也有联系。就是伴随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我们的经济结构、产业结构必须得到相应的变化。从产业结构调整来说，我想今年大家会看到三个变化，第一就是节能减排引领的产业结构的调整和升级。大家都知道我们十一五规划里面提出了两个量化约束性指标，其中一个是20%的单位GDP能耗下降，另一个是环保指标。节能降耗来看，06年上半年是上升0.8，全年只略有下降，去年是可能是降低了3%左右，但是距离我们年均要达到4.4%以上来说差距很大。这样就会使我们后几年的压力更加大了。现在大家也知道这方面出台的政策很多，包括我们对高能耗落后产业，提出一些具有强制性的淘汰要求，也包括我们对新上项目节能环保方面更加严格标准的实施，我相信，在08、09年这样趋势是不会变的。

　　第二就是劳动密集型产业的转型升级。我们十七大报告明确提出，要提高劳动者的收入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这个问题已经连续讲了很多年，力度越来越大。特别是最近几年来我们看到各地实行的最低工资制，每年几乎都有调整和提高。那么我们相信随着十七大明确的政策要求，今年在劳动者的劳动条件方面、在社会保障建设方面，步伐会迈的更大，由此对企业对投资者来说相应来说成本要增长，这些是过去长期欠的，是偿还的过程，这也是转变经济发展方式重要的一点。这个影响较多的是沿海地区。最近广东省出台了一些新的政策措施，主要是要促进加工贸易的升级和转型。

　　第三个趋势就是流动性过剩累积导致资本型产业，加速进入到出口产业集群。我们国家经济增长的一个基本轨迹就是利用我们廉价的劳动力和国际的资本、技术相结合，由出口的导向，带动经济增长，这样一个路径很清楚，因此过去我们出口产业主要是劳动密集型的产业。大家可能注意到像最近几年发展最快、规模最大的出口产业就是电子制造，大家如果到广东就会看到非常多，就知道什么叫做劳动密集型产业。传统的比如说像服装、玩具也都是我们国家主要的一些产品。但是最近几年，随着流动性过剩的出现，我们看到资本密集产业在我们国家发展的过程中，有一些加速的趋势，比较典型的比如说钢铁，冶金类。我们注意到最近几年资本密集型产业投资里面，银行贷款占有比重越来越低，也就是说资本要素供给充足。这促进了资本密集型产业的发展，包括出口。钢铁业的出口我这里也有一些图表。大家可以注意到，04年的是第一年超过1000万吨，增长了104%，05年出口2052万吨，06年达到4300万吨，07年我们去年到11月已经出口5780多万吨，全年完全有可能突破6000万吨，我们国家的钢材产量去年接近5亿吨，可见出口占产量会超过10%，而钢铁出口额占国家出口总量比重，也从2000--04年不超过1%，去年很可能接近5%，也就是说钢铁的出口是明确加速增长的。而我们出口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大家也知道，虽然出口对国民经济作用很大，但贸易顺差占国内生产总值比重并不高，大约2-3%，只是近年来变化了，提高到8%左右，就是在05、06、07年发生了重大变化，再加上出口向资本密集型产业延伸的趋势，我认为是出口导向战略方面的重要变化，值得密切关注和深入研究。

　　究竟这样一种趋势是不是好事，这个有很多不同的说法。但是我个人认为，我们国家出口产业的升级，比较利益的升级也是有一个过程。我们当然希望从劳动密集型，直接上升到知识技术密集型，我们也在这方面进行很大的努力，包括我们服务业的外包，但是资本密集型产业的出口很可能是一个难以逾越的阶段。在这个的阶段里面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对我们出口产品的一些标准进行控制。因为像冶金这样一个产业出口，很典型是我们的资源和能源的出口，如果不加控制是很不合理的。

　　以上是我总结的08年产业结构的三个变化趋势。这三个变化的基本的动机有的是过去几年已经出现延续过来的，有的是比较新的。我个人认为产业结构调整也好，大的经济结构调整也好，我们已经强调了很多年，也有很多的措施，包括一些引导性的产业政策。但现在看来，要素价格的调整更重要，在市场经济条件下，这将对产业结构调整起到最核心的作用，而这样一种动因应该是在08年表现比较强，特别是劳动力的价格和随着我们加息进程的利息提高，资本的要素的价格实际上是在上升的。这样一些动作对产业结构调整会有一些深刻的影响。

　　第三个问题我想按照要求讲一下资本市场。我个人甚为，08年可以概括为资本市场深度拓展年，尽管有一些不同的提法，比如说去年，比较多的讲“黄金十年”，后来又争论泡沫问题。我认为从中长期来看，资本市场的发展肯定是有起有落，但是更重要的是资本市场的制度建设和一些资本市场自己的创新和发展。08年我个人认为将会是我们资本市场发生重要变化的一年，是由相对传统的资本市场，向更现代化资本市场转化一个关键的一年。因为这一年大家知道有三件事情，比较明显影响资本市场的，一个就是创业板推出，第二就是股指期货的问题，第三就是这个港股直通车。我想这些都是有标志性的。创业板的推出标志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建设在加快步伐；股指期货的推出代表我们金融产品创新力度的加大；港股直通车是一个突破，是我们资本市场和国际资本市场内外联组方面的一个突破。当然，资本市场对外开放必须以审慎为原则，以监管能力相适应为原则。在08点我们相信会有更大的进步，这样资本市场的建设，才能和我们国家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新阶段的国民经济发展相适应。我想远比短期市场的波动更重要。

　　我们国家的监管体制大家可能最近注意到有一些研究和一些提法，会不会在新的一年特别是政府换届，大背景推出情况下会出现一些变化，这些我们要拭目以待。从短期资本市场运行看， 我也认为，波动会加大，原因也是很明显。无论是股指期货还是港股直通车，还是创新板，都会使我们的股市产生变化。包括奥运会的举行前后变化也会很微妙的，他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影响因素。

　　但是从中长期来看大趋势是不会变化的。我们的经济发展、居民收入水平的提高、消费升级，财富积累，私人投资的增加，这样一些趋势是不会改变的，人民币升值趋势仍然会保持，在这样大的背景下，我想资本市场中长期走红的趋势也不会改变的。我还没有看到会有根本性变化的观点。

　　以上是关于08年的三大经济走势。最后我想讲一下调整的节奏和力度问题，从运行上看，08年将要出现一些调整，它的力度和节奏会把握在怎么样一个情况下，这将直接影响当期经济运行情况。经济发展的转变是一个迫切的问题，可以说时不我待，因为我们已经按照这个旧的传统经济发展模式走了这么多年，我们的环境、资源、包括劳动者付出很大成本，迫切需要转变和调整。但是这毕竟是一个长期性问题，很难在一年或者几年之内彻底转变过来，必须处理好结构调整和保持经济快速增长的关系，这个里面涉及到一些非常复杂的一些因素。那么对于这样一个节奏、力度的把握，就会直接影响到利率、汇率等政策措施。我想这个对在座的各位是需要认真对待和认真来观察的，因为会对当前的经济运行和资本市场运行产生直接影响。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