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桌论坛：金融创新与企业转型实录

　　2007年12月23日，“2008年北大光华新年论坛(上海)——金融创新与企业转型”在上海召开。新浪财经独家图文直播本次会议。以下为“圆桌论坛：金融创新与企业转型”实录。

　　主持人：欢迎大家回来，下面进行更加精彩的环节。现在有一个和下面的嘉宾和我们台上嘉宾互动的环节。这次参加我们圆桌论坛的有游林、郭广昌、张维迎、陆正飞、陈耿、刘建国。对于中国的企业而言，目前的中国市场经济既是决定生存的关键，也是苦练内功，培养国际竞争力的舞台。商业的前景和环境，每日都在变化当中，企业转型和创新是关键。在目前的中国企业乃至全球企业都面临重新的定位，产业战略这样一个问题，企业突破这一障碍是企业必须面对的问题，所以我们想请教在座的嘉宾，你们认为中国企业应该如何突破这种挑战？

　　刘建国：今天很高兴跟大家相聚在这里。今天我看了我们金融创新与企业转型这个标题，我觉得金融创新我们做企业的没有办法去主导它，但是有一点，我觉得做企业的可以在资本上做一些创新。好像刚才郭总讲到了一点，如何在现有的金融体制下，我们的企业可以在冬天里面有棉袄穿，夏天里面有空调用，在金融创新里面，我们企业没有办法主导国家的经济，但是我们作为企业可以在资本上抓住契机。

　　今天讲的是企业转型，我个人认为，用一个恰当的词儿是企业升级。中国的企业为什么老是处在曲线的最低端，中国的企业走出国门，为什么不成功，会受到挫折，问题是我们的产业点是不是找准了，我们的企业含金量是不是找足了，所以我想企业更多的转型我认为是企业升级。未来的《劳动法》、劳动力等等因素的竞争越来越激烈，那么我们的企业是不是做好了，把产业升级的这些准备？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做最低的附加值呢？比如像是做房产一样，我们能不能附加在品牌上面有更多的作为，能不能给品牌带来企业更多的一些收益？而不是在微笑曲线最低端跟人家去拼搏，我认为企业走出去，如何才能打造自己的核心能力，使自己的价格性能比可以有更大的增值，我觉得企业的升级很关键。

　　陈耿：刚才嘉宾们的发言都很精彩，我都非常赞同他们的观点。我觉得在企业创新当中，我是一个做投资银行出身的人，我从90年代初就帮助企业上市，大概也做了很多企业上市。企业生命周期很可惜的是都比较短，如果创新这一点在生命周期很短的情况下是很难持续的，后来我们也想了，在国际化的过程当中，可能我们很多理念还是要慢慢地改变，要有一个一致的看法，我也想到，商学院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如果商学院可以培养出一批又一批的职业经理人，那对企业的创新基础是非常好的，这是我的一个小小补充。

　　主持人：谢谢两位的评论。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希望通过金融创新也好，企业的转型也好给企业带来核心的竞争力。但是这个优势和劣势，都是相对的，是与时俱进的，任何的竞争优势今天可能是一种优势，但也可能是很短暂的，因为有可能明天的竞争对手就会抄袭和超越，但是如何持续一种动态的竞争有利，把今天创新的优势变化成一种永动的能力，下面有请张院长和陆院长给我们一些高见。

　　陆正飞：我不懂经济学，也不懂金融，我懂30%的会计而已，所以我只能从很小的针孔里面看这个世界。金融创新，我觉得是双刃剑对于企业来讲，它会给企业带来很多的机会，但是同时，也会增加许多风险，而且很多新的金融工具，带来的风险是传统企业所意想不到的。我在这里举一个简单的例子说明一下。中国制造企业当中，第一家在海外发行美元可转债的是中石化下面的一家独立上市公司， 当时它是在A股上市的，96年得到国务院的标准发债，之后他们企业事后发现有三项风险他们事先没有考虑到，97年开始的利率下调，使得在国际资本上融资利率跟国内的利率差距基本就消失了。第二个没有想到到了97年以后，香港股市往下走以后，他们事先约定的转股价格有可能达不到预期的要求，如果可转债达不到价值怎么办？你要对付2亿美金还有利息。第三个没有想到就是，国务院对于石化炼油企业能力的限制，他们用2亿美元把生产能力扩展到1千2百万吨，其中有很多都没有用上。我就问过他们的财务总监你们事先有没有想过？他们说事先是没有想到的。可转债这样的金融工具都可以给企业带来意想不到的风险，所以我要给企业一个意见，当我们使用菜刀的时候，我们要首先想到它有可能会切断我们的手指，而不是先考虑它能否切断我们的菜。

　　游林：大家下午好，今天有很多的专家、学者都给我们分享了很多的宝贵知识，我们今天的论坛题目是金融创新与企业转型，我个人的看法是，他们的目的还是为了解决满足市场的需求，还是为了解决各自的发展问题。我觉得企业在不同时期肯定是要转型，刚才我们建国同学说的企业升级的问题。现在企业的升级一定为金融方面带来了一种需求，或者说一种推动力，因为金融也在时时盯着市场，企业就是金融方面所要服务的客户。

　　另一方面，金融的创新可以提供服务功能能力的配套，但是企业其实他们之间的关系，我觉得更多的是一个共同推进，共依赖，共生伙伴的关系，所以我想，为什么这个企业转型和金融创新有哪些关系？其实中国的企业，可能我们的眼界比较有限，我只能针对中国几十年企业的发展谈一点自己的理解，中国企业面临的转型的形式各有不同，大体来讲可能有三个方面是比较典型一点的：第一个转型是，从传统的产品加工来看，现在一定要转型到技术型开发的转变，这种转变，它会使金融市场必须重新建立对于企业它的竞争能力或者是竞争潜力的一个新的评估导向，或者是重新审视这个企业能力的一种新的思维。第二个转型是，从传统的产品销售型，变成现在的品牌概念营销型的转变。原来我生产了东西你要不要？那么现在是变成你要什么东西，我怎么样满足你。所以说，这个转型中间会有很多的因素存在，很多是从产品普通的同质化的竞争过渡到个性、差异化、体验化的竞争，这中间，相对进入一个比较高的层次，其中从劣质型到相对比较优质型会有一个转变，就是低附加值到高附加价值的产生，如果它要领先必须要这样去做，它的这种转变，一定希望金融在这一块重新建立审视企业资产的评估的能力，比方说，现在上海的市委书记，曾经也到我我们的企业两次，但是他们从来不去我们的营销中心，只去生产中心。现在很多银行对于企业资产的评估，都看你买了多少的地、盖了多少的房，有多少工人、设备，他的品牌的价值，他好像并不太感兴趣，而且上次我们做了一个讨论，企业家与银行家的博弈对话，话题就是品牌是不是一种资产。现在已经形成了一个很大的转变，可能国外的很多金融机构，对于企业的评估，一定是重有形，不重无形，企业的转型要满足市场需求，这个转型也会带来金融对于这一方面的转变。第三个转型是，从本土的竞争和到跨地域的竞争，也会刺激到金融界你在本土服务的能力，怎么样来转化成国际战略型、长期的服务，可能企业的转型很多种，这是我个人的理解，所以我觉得金融和企业的转型与它的创新两个人都会有巨大的空间也会有巨大的推动，这种是多赢的一个局面。谢谢大家。

　　主持人：谢谢两位的评论。其实刚才看到各位嘉宾在评论的时候，我原来以为只是张局长会特别的强调分析，几乎每一位都从不同的角度提到风险的意识和管控，陆教授是形象的告诉我们菜刀不光是可以切菜的，也是可以切手指的。我估算了一下，在我们的郭总的发言里面他讲的最多的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兢兢业业，所以我们想了解一下，对于一个成长期的企业来说，在这个进程过程当中，你可能碰到最大的问题，或者是你曾经碰到最大的一个教训是什么？以及采取什么样的措施可能主动性的来降低这一风险？来提高成功的概率呢？

　　郭广昌：我觉得陆教授讲的非常对，菜刀可以切菜，也会切断手指，但是我们民营企业就是面前这样一个情况，我们会同时面对风险收益，但是我们就是要从风险和收益之间寻找平衡。其实我觉得我们复星回到三个字，一个叫发现，一个叫管理，一个叫繁荣。我们的主题是叫做汇聚成长力量。像是我们浙商，以前我们都是以制造业为主的，我觉得现在浙商企业的转型比我想象的要快。

　　我相信在未来，在中国是大企业，你在全球就是大企业，别看现在这些企业不大，现在像是美特斯邦威现在是50、60亿，但是在将来说不好会成为一个500、600亿的大企业。而我们复星企业就是要与这些企业一同成长，这个就是我在08年看到的情况。谢谢大家。

　　张维迎：郭广昌是光华学院的顾问委员会的委员，如果你将来做不好的话，你就不能留在光华了。像是建国、或者是陈耿他们都是我们光华的校友，所以希望大家都可以做好。另外大家要注意商业模式的创新。最近我和CIP的老总和圣嘉图的一位教授出了一本书，你看任何的问题，要站在你客户的角度去看，我们的最终目的就是为客户创造剩余价值？谁为客户创造剩余价值多，谁就可以赢得市场。我的目的是帮助客户找到一个他需要的度，我们真正深层的理解客户的需求，这是我们进行商业模式创新进一步技术创新的一个最核心的东西。

　　在一个思想竞争不激烈的情况下，我们会满足于常规性的，但是现在市场竞争越来越激烈了，这个时候谁能更深刻的理解客户的需求，谁能够更好的把握未来需求的变化，谁才能在竞争的过程当中站稳脚跟。

　　我举一个特别的例子，也是我们的一个同学，他做分时传媒，他的创新模式有可能对我们有一个启发，他现在是一个户外广告的创新平台，每一个城市都有户外广告牌，比如说一些企业要做广告，我一年跟你签一个合同，30万、50万，里面有很多创造价值的机会。一个广告牌你推广一个产品，它不是一年四季它的价值都是相同的，有可能它的价值只有3、4个月。而他是给你出主意说在什么地方，在什么时间段做广告会更好，我在分析，你的这个产品在什么时段做广告最为合适，所以他的商业模式就是分时。你理解客户以后，创造价值的方式，所以我特别推崇分时的商业模式，他给客户提供的真正价值在哪里，这个也受到了投资者的追捧，像是凯雷投下了第一笔的钱，我讲这个例子就是希望大家要注意自己的商业模式的创新。还有一个价值的分配问题，任何商业模式的创新，如果你没有很好的价值分配模式，也就是说，不能使得各方的参与人得到应有的份额，你是不能成功的。如果想把价值链的东西都自己拿走，那是不可能的。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要更好的理解整个价值链当中，我们自己处于哪一个环节，大家刚才说我们总是处于低的环节，这个是中国发展阶段决定的，任何时候总是有人处于低价值环节，所以就要分析自身的优势在什么地方？你是不是能够站在高的环节来看，如果站在高的环节，你就站在高环节来看，所以说，你当不了刘翔，当不了姚明，那你就去给他照相、递毛巾，那你也可以有饭吃。实际上未来商业的整合，我在几年前讲过一个模式，我叫它叠罗汉模式，你有能力整合的就站在最高的位置，如果你没有能力的话，你就站在自己适应的位置上。

　　主持人：下面我们把时间留给现场的嘉宾进行提问。

　　刘建国：我是28班过去的班长，我在这里看到这么多的老师和郭总是顾问委员，我看到同学们也可以考考老师们，可以有更多的话题问一下，因为张老师给我们上过几天课我们都忘记的，我们只记得他在开学典礼讲的一句话，他说“雄心的一半是耐心”，这句话一直在鼓舞我，你的雄心是怎么产生出来的不管，但是你能不能每天都坚持这个雄心，这就需要耐心了。陆教授也讲过一句话“八九不离十还差百分之二十”，这句话我也记住了，所以你们大家有什么好的问题，也可以趁机问问我们的老师。

　　张维迎：在提问之前我补充一点。我很遗憾，我讲那么多课你都忘了。一个好企业，和一个不好的企业，你们说相差多少？我说相差不超过5%。那就是95%以上的东西所有都是具有的，真正好企业和一个差的和一般的企业就是相差5%。

　　我打个比方，冰雕、玉雕和刻萝卜花，其实刻萝卜花是非常容易学习的，看起来也非常的好。那冰雕就相对比较难一点，但是冰雕就是过了季节就惨不忍睹。这两类都是协的相对有意义，但是它持续的时间短。那为什么说玉雕值钱？因为玉雕非常的难，玉的材料非常的硬，一个企业，可以把知识雕刻在一个坚硬的材料上，比如像是日本的汽车业，它就有这样的能力，比如说钢板，它压缩下去，就可以成为我们人们使用舒服的东西。再比如说像是西装，为什么我们国内做的西装就没有国外做的西装舒服呢？就是一个板形的问题。所以我的意思是告诉大家，你要学习就学习雕刻玉雕，而不是说学习刻萝卜花。谢谢大家。

　　提问：我是光华的学生，同时也是这个酒店的主人，所以光华的新年论坛在我们圣纱大酒店举办。我之前在国外学习，我跟很多的留学生接触，他们都把很多张院长的经济理论进行了探讨，如果说现在经济非常重要的话，张院长大家认为你是中国的骄傲，而且是敢讲真话的经济学家。我想问的一个问题是，张院长你这么多的观点，这么多的才学，你仅仅作为一个学者来说，在刊物上发表，但是却不能影响到政府，你作为商学院的院长，那你能不能考虑一个问题，把你的非常优秀的东西变成影响政府的一种力量或者是一种思想，来作为我们的企业家，刚才我也听郭广昌总裁讲了，我们企业家是不能说的，等我们说的时候，还没有说完我们就死掉了。我们在座很多的企业家比那些做的更差的企业家要好，我们遇到的困难相对比他们还会少一些，他们的怨恨还是更多的，所以我的问题还是，张院长，你作为经济学家你发表一下你的观点就够了，现在你是光华的院长，我觉得作为一个学生或者是企业家，你还有一个责任就是把你的观点影响到政府。

　　张维迎：经济学的核心，我认为用一句话来讲就是世界是没有免费的午餐。你做任何的东西都是有成本的，你必须有所为，有所不为。不可能每一个方面都能有所为，这个也是我们做企业的基本，你不可能在每一个方面都做的非常好。但是你要有所为，培养核心竞争力，这是非常重要的。你不能说看报纸你就可以成为一个经济学家，但是你不看报，你就一点机会也没有，而你经常看报纸，有可能会有机会成为经济学家。

　　你提出的问题，让的观点影响政府，其实我们作为学者来讲，我们讲的东西也是有偏颇的，我们只是提出意见，比如说讲《劳动法》，你现在制定《劳动法》究竟对工人有没有利益？从长远来看，它是没有利益的，长久以后会增加失业。但是政府有政府的决策，决策不是科学过程，而是政治过程，决策无论是什么过程，它需要考量的过程非常多。虽然我们起到的作用非常有限，我相信对世界应该最大的是思想，但是你不要对我的要求太高。

　　主持人：今天我们下午的论坛就到此结束了，感谢诸位嘉宾、老师给我们带来这么丰富的精神食粮，但是好戏还是在后面，等会在三楼的光华厅，会在6：30开始，我们还给大家准备了丰富的物质食粮，以及EMBA班级给大家带来的一个美好的晚会，希望大家可以在这里渡过一个美好的时光。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