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碚：产业新时期经济全球化条件下的产业安全问题

　　北京交通大学主办的第二届中国产业安全论坛于11月24日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行，以“关注金融产业安全 共促经济和谐发展”作为本届论坛主题。以下为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研究所副所长金碚做“产业新时期、经济全球化条件下的产业安全问题”演讲全文。

　　我的中心思想和观点是我们在经济全球化的前提下，或者是我们的经济进行新的时期的时候，我们过去的很多的关于产业安全的理论和政策都受到了很大的挑战。过去我们其实在经济学和经济理论中也有很多关于产业安全的一些说法或者是一些政策措施。因为这个问题很复杂，安全本身是什么，我们先不去做仔细的讨论。我们就从几个方面，几个侧面去观察一下，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和经济环境下，对于我们产业理论和安全的政策都提出了哪些新的问题。

　　我们可以从几个角度来说。中国产业作为一个供应方，他所面临的安全的问题。传统的理论就是当经济开放的时候，特别是发展中国家，在经济开放的时候，首先要考虑本国产业的安全问题。首先在国民经济学中所要表示的典型的概念就是幼稚产业。在开放的同时我们要讲竞争，同时要注重我国的幼稚产业的发展和安全问题。不要因为外国的过多过早的进入使我国的自己的幼稚产业的发展受到限制。那么怎么样的保护我们的幼稚产业呢？就是关税为主，当然还有其他的方法。

　　在新的势力条件下，原来传统的保护本国的幼稚产业的手段和政策手段，它在实际上保护的是谁呢？中国的企业在中国的国土上，美国的企业在美国的国土上。但是问题是在中国的国土上面不仅仅有中国的企业还有外国的企业。而对幼稚产业采取的关税保护政策不仅仅是保护中国的企业而是保护所有在中国国土上生产的企业。所以我们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汽车是我们中国的幼稚的产业，我们长期为了保护汽车这个幼稚的产业，我们有了关税，这是对的。现在要是汽车行业还做那么高的关税，那你保护的是所有的在中国生产汽车的厂家。而在中国生产汽车的厂家，大部分都是外资产业。所以你过去的保护幼稚产业的理论实际上是保护了中国土地上的所有的企业。所以当时中国的汽车要降低关税的时候，最着急的不是中国自己的企业而是像没有通用的企业。因为刚在上海投资了以后，你现在要降低关税了，这对我来讲很不利。这对于供应方来讲是很大的一个挑战。那么我们用什么样的手段来保证我们国家的产业的供应方的安全问题。

　　再比如说，保护本国的企业，当然我们政府应该争持和帮助我们国家的企业，尤其是国内。但是这种方式，当我们进入了WTO之后，又和WTO的投资原则等原则是相互矛盾的，你有专门的补贴和投资等等，对国外的企业不公平，没有国民待遇。也就是说从供应方面角度来考察和考虑的话，很多的问题就是提出了在新的视角和政策来拟定我们的产业安全的问题。第二个角度是从需求上考虑产业安全。过去我们国家基本上所有的考虑产业安全问题，都是从供应方来考虑，我们自己是不是有生产能力，会不会被击败。再一个

能源和资源的供应是不是能够得到保障，主要是从这个方面考虑。

　　而作为经济全球化的过程中，中国的企业越来越走向世界，我们国家企业的产品越来越多的在国际市场上销售。所以从需求方来观察中国的产业安全的问题，变得越来越突出。原来讲我们自己的供应能力有没有安全问题，而是我们需要我们的市场有一个安全问题。所以说我们的某些产业，某些产品由于国外的政策或者是其他的原因，导致我们的产品大规模的在国际的市场上面受到挤压。反过来会使得中国的这种产品受到了很大的压力，甚至是失业率的提高。国际上很多的过去的一些政策和手段，都是从需求方来保护自己的产业安全。WTO里面并不例外的涉及到的政策和规定大多数都是从这个角度来思考，比如说

纺织品和农业的问题。如果在需求和市场的供应方面，如果我受到了很大的损失的话，反过来对我的产业有很大的损失。

　　从供应需求上来考虑的话还有一个就是股权。你要分清楚谁是我方，谁是他方，我们不讲敌方。在经济全球化的情况下，谁是我，谁是他，怎么定义？就是谁算是你的企业。首先理论就是说，这个企业股权是不是都有国籍的，是不是分为中国的、美国的、德国的、法国的。企业的性质是不是分成这些国家的。然后再考虑在我国的国家里面，如果我的股权发生了什么变化之后，是否会对我不利的。每个国家有不一样不同的定义。如果我们从经济领域上来讲，有两种分类法：一种是GDP原则，就是国土的原则。你这个企业不管是哪个国家的资本，只要是在中国就算是中国的，只要在美国就算是美国的，国土的原则，新加坡就是采取了这样的一个定义，只要是在新加坡投资和注册的企业，就是新加坡的企业。这是一种概念。那就是说从股权的角度来讲，就是没有什么了。就是在我的土地上只有我，没有别人了。那我还要考虑在我的企业里面，资本是美国的，还是德国的，还是日本的，不用考虑了。还有一个叫国民原则。那么它的说法是不用看你的股权在什么地方？只要看股权的所有者和国籍，它是哪个国家的，即使投资在中国，他是美国人，还是美国的。那么从这个角度上来看，在中国的国土上有很多的外国的企业，在中国的投资里面有很多的外国的因素，你政策上才能把握，到底谁是我，谁是他？那么是不是我的股权就比他的股权更安全，我们要有一个理论假定。是不是在这个企业里面，我怎么样的定义是我的？是不是？只要我的企业就要比他的企业更安全。如果按照新加坡的定义所有的在我们国家的企业都是我的。而中国人不是这么定义的，而美国人也不会这么定义，美国人很在乎股权。前端时间发生的很多事件，中国的石油公司收购美国的很多公司的股权，就会危机到他们国家的安全。中国也是这样，理论上不是很清晰，就是说你如果你对你的安全的主体，或者是主体的性质，以及主体和你安全的关系，有的人说外资企业不一定比中资企业更不安全，它有例子。比如说非典的时候，你们的国家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我们的外资企业表现得很好，不会因为我们是一个外资，或者是在你们的公司里面，我们外资的股份的大小和多少会影响到你的安全。这是一种理论。有的人说那就不行，你在一个公司里面，外资的股权多了，外资的股权权利大了的话，就有安全问题。我们要做研究的话，暗含着理论的假设到底是什么？谁是我？谁是他？我是不是比他更安全？他是不是比我更危险？这是最基本的理论，这个问题如果不探讨清楚，就是在政策上“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有很多的问题可以去讨论。也是我们引进产业竞争和产业

竞争力的问题，也是很深刻的问题。你到底是谁跟谁竞争？你是谁？国际竞争？我是谁？他是谁？就不清楚了。而且甚至是说，这个企业属于哪个国家的是不是由股权决定的都是一个问题。欧洲有一个著名的品牌，它的股权卖给美国，这个企业是不是就是美国的企业了。沃尔沃汽车现在到底是属于哪个国家的也不清楚了。按股权和品牌文化来说都是不同的国家，到底是哪个国家的？所以有这样的一个问题。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就是根本的产业安全问题长期来看是一个技术安全问题。美国产业安全，你能不能对产业安全有一个核心的技术控制，这个实际上长期来看是一个国家的最根本的安全问题。美国对于西方国家，对于中国的竞争就是他认为他的最大的安全问题也是在这儿。所以在各个方面，这些西方国家和中国竞争的时候，它最后的产业安全，它的安全线就是对中国技术的封锁。它对中国技术的封锁是最严厉的，它也认为对于产业安全来讲技术是最根本的。资本可以合作，品牌也可以，但是技术不给你。那么就是说，我们国家现在讲的产业安全问题，有的是短期的安全的问题，有的是市场的风险的问题，最根本的问题是技术。这个涉及到我们讨论的很多关于中国产业发展的根本性的问题。我们讨论了很多的市场的发展技术，没有发展来。那么我们自己要进行技术的创新，我们现在的技术创新能力比较弱。特别是我们的有些很重要的代表工业、国家，这个国家工业的最具竞争力，最有标志性的产业，技术上最先进的产业，我们国家实际上在和世界的差距是越来越大。比如说飞机，我们天天吵吵嚷嚷的说要做大飞机，但是做大飞机在各个方面的条件，很多人都认为是谈何容易。而且美国已经把有些技术对中国进行封锁。据说，美国像F16这种军用机的技术和生产到2010年全部转入到其他的国家，像土耳其这样的国家，在他们的国家生产更先进的战斗机。而F16的战斗机对我们中国来讲，还是技术上的差距很大。那么中国要靠自己的力量，去在这种核心的技术上，产业的技术上面，怎么样的发展，我们在核心技术上到底怎么样的实现我们国家的核心技术上的进步，特别是我们国家的产业发展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从前20多年的装备、组装等极端技术的领域，在这个情况下，西方国家对我们的封锁会非常的严厉，那我们靠什么？这个我觉得是中国产业安全的长期的问题，不是短期的政策设定能够解决的，需要整个国家的产业安全的发展在政策和体制上进行深入的改革，才能真正的实现我们长远的产业安全，由于时间的问题，我就讲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