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对话(二)：投资人/创业家回顾上市路实录

　　2007年11月22日，由第一财经日报主办的“中国创业投资价值榜颁奖典礼”在北京召开。新浪财经独家图文直播本次典礼。以下为“高峰对话(二)投资人/创业家回顾雄关漫漫上市路”实录。

　　苏维洲：

　　今天在座有很多成功的企业家和投资人，都会给我们带来如何上市，如何退市的经验。

　　下面有请摩根士丹利执行董事袁兵先生，华兴资本CEO包凡先生，alibaba.comCEO卫哲先生，空中网创始人总裁杨宁先生，华登国际董事总经理曾之杰先生，北极光创投合伙人杨镭先生，完美时空高级副总裁竺琦先生。

　　袁兵：

　　我这里面有上市成功公司的管理层，也有很多成功的投资人，请包凡先讲一下。

　　包凡：

　　我叫包凡，是华兴资本的合伙人，创立于2005年，我们是操作100亿人民币的风险投资，主要是服务于一些国内新型的民营企业。

　　卫哲：

　　我是来自alibaba.com的卫哲，我们全世界排第六，这是从市值说的。无论是我们的模式，还是我们的团队得到了全球投资界的一个认可。通过这次IPO我们融资到16.9亿资金，加上以前的资金储备到22亿元。今天我为了跑到一个投资圈里，我大学毕业七年做了投行，然后做了七年零售，现在做

电子商务。未来阿里巴巴的发展，除了自身的发展，也希望用22亿美金做两件事，第一件事继续打造电子服务商，第二件事，共同做一个生态链。如果你们有好的项目，各位VC想退出的时候，通知阿里巴巴，当你有好项目想进入的时候，也要通知阿里巴巴。我们一定为VC和被投资企业带来价值。

　　套用一句广告语，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希望阿里巴巴更多的把我们的资本、把我们的品牌推向市场，推向世界。

　　竺琦：

　　我是来自完美时空，从事网游的。我们是2004年成立，也是今年7月份刚刚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作为这个概念里面最年轻的一员。今天在这里和VC和成功的企业家，非常高兴能有这样的机会和大家交流学习。

　　杨镭：

　　大家好，我是北极光创投的，很高兴和交流。

　　杨宁：

　　大家好我是空中网创始人，主要是做手机互联网的，空中网也是美国的一家上市公司，到今年已经上市三年了。所以非常高兴和大家分享一下我们一路走过来的经验和教训。

　　曾之杰：

　　我是华登国际的合伙人，我们很高兴和大家交流。我们是一个致力于国内高新科技企业的基金。

　　袁兵：

　　我非常有幸和各位沟通一下，阿里巴巴是今年上市的，在美国和香港都是成功的。杨总上市的时候，跟我认识的，曾总这边也是，我们也服务过他们。从投行的角度，我们很高兴看到公司得上是。所以我们看到管理团队好的，成长价值好的企业上市，就很高兴。

　　四位嘉宾都经历了上市过程，上市过程很艰辛，上市之后也很有压力，大家为什么想要上市呢？

　　杨宁：

　　我们上市是因为想融更多的钱，因为我们从公开市场融资可以融到更大的资本。我们上市公司应该都是比较可靠的，我们的财务信息都是公开的，都是透明的，所以对于公司的规模，公司的经营状况，你只要到网上去查，就可以知道我们一切的信息，这对于合作伙伴来说也是很好的。上市之后也是很多员工和你一块创业的人，实现他们的价值，和分享成功果实的机会。上市的时候如果员工有期权和

股票，都可以自己兑现。这是都是上市所带来的好处。

　　坏处也有：

　　第一个，就是你的所有信息公开，好和坏都可以公开，你就不可以吹嘘了。比如说人家问你去年收多少钱，你一个未上市公司，你爱收多少收多少，没有任何责任，但是你作为一个上市公司，你收多少，就要老老实实按照报表来说。

　　第二个，就是监管，这个过程中你必须接受这个压力。

　　第三个，就是领导的压力，你好的时候，财务报表也好，领导也很开心，如果不好的时候，领导给你的压力也是很大。

　　袁兵：

　　空中网上市的时候，杨宁也是当时非常年轻的创业人，也是上市的CEO总裁，上市了以后，到了SP行业的中间，因为美国的市场机制不好的时候就有压力，你现在觉得上市的时候有什么想法？

　　杨宁：

　　因为我们上市的时候唯一的途径就是美国，在香港也是非常不现实，因为香港创业板也是一潭死水，我们要借助上市融更多的钱，纳斯达克是我们的一个选择。

　　空中网成立到上市大概是一年到两年的时间，但是上市之后的三年，我们股价长期低迷，也是不断的在低价位徘徊。我认为这是很公平的，你上的快，得花一些时间去做功课，弥补你很多时间短的不足，你上的慢，就会有很大的底气。

　　我们上市之后，毕竟给我们带来的好处，远远大于我们不好的地方。

　　袁兵：

　　杨镭上市之后，也写了一本书，也提到了我的名字。你想写本书，是为了给上市公司提出什么建议？

　　杨镭：

　　我上市是中国第八家，市场不像这么成熟，这需要忽悠和教育。当时我们说服董事长决定上市也是有一段时间的。我们认为有几点很重要的，任何的上市公司，对股东、对个人都有最大的资本回报，包括对管理层和，都有一个很必要的过程。我们当时和搜狐、中华网等不同程度都谈到过购并，但是后来我们决定了上市。其实作为一个企业，金钱是一方面，但是大家都是在追求一种企业家的理想。理想用不着实现？这种理想不光是对企业的CEO，而且对企业的管理层，对人的奋斗精神也是有利的。你整个公司的氛围、文化都会围绕着这个来走的。

　　反过来，我对管理层，包括我自己也经常想，上市公司哪些事情该做，哪些事情不该做。

　　第一个，上市除了刚才杨总说的那些，你上市拿很多钱，你用的快，用的狠并不是好事。如果你上市以后，怎么把你手上的钱运用到正确的地方，借助外部的力量迅速成长公司。这从战略的角度对公司是最好的，迅速扩张你的地盘。

　　第二个，迅速提高公司的关键人才，任何一个企业没有好的人才，都不可能走到上市这个阶段的。所以人才招聘也是我们很重要的一点。

　　袁兵：

　　你从一个上市公司的CEO到一个投资者，从团队等各个方面有什么样的体会？

　　杨镭：

　　我们在国外的VC基本上都是成功的企业家，你做过管理层，特别做过CEO，做VC的时候，会有自己独立判断的能力。企业家这种独立判断能力恰恰是VC需要的。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讲，我形容做运营的人是沿着一个弯曲曲线来做的，VC相对来说就是微笑曲线。这两个工作都特别有意思，我都愿意做。

　　袁兵：

　　完美时空是03、04年盛大上市以后，第一家有网游概念的公司上市。我也很有幸参与了这个项目。你这个公司做了很好的游戏，每个月都有几百万的收入，你现金流那么好，完全可以拿这个去打品牌，去宣传，你为什么还要上市？

　　竺琦：

　　当时作为管理层来说，我们考虑到这样几个问题。

　　第一，在中国来说，我们去年进入了第一梯队，差不多前五名的样子，但是前五名除了我们都是上市公司，这是来自于一种技术发展的压力。

　　第二，我们在未来来说，很大一部分，包括在中国市场，是因为我们有很大的精力投放到海外市场，海外市场不管是独立运营，还是找当地合作伙伴运营，其实这个行业很多的海外合作伙伴对中国企业了解的非常好，因为这个行业机会比较多，也是一个比较烦燥的企业。所以他很难看出中国哪个是好的合作伙伴。这时候如果你是一个海外上市公司，就会得到认可，得到很好的发展。

　　第三，从管理层的角度来看，非常同意刚才说的。我在公司做业务管理的时候，也是作为员工的一部分，上市对于非创始人和投资者来说，我觉得是来自两方面对员工的鼓励，一方面当然是金钱方面有回报。第二个方面，作为一个职业经理人，从一个新兴的公司，把它做成直接上市，也可以看成一个天空的状态。现在又回到一个新的起点了。上市其实也是对个人发展的一个非常大的认可。这也是所谓创业团队也好，同心协力把公司做到一定规模也好，得到的一个非常好的回报。

　　谢谢。

　　袁兵：

　　卫总，很高兴和阿里巴巴做一个项目，就是阿里巴巴上市，国内国外媒体都是头条消息，而且也创了很多的记录。

　　为什么阿里巴巴等了那么久上市？其实老早就可以上市，而且P2P这块一直增长很好？你上市的时候，没有把淘宝和支付宝需要资金投入的东西放进来，而是把P2P放进来？

　　卫哲：

　　首先我非常感谢投资界的同行，其次我想说一下怀胎8年，培养的时间比较长，我觉得尽量不要早产，要足月生产。第三，我们阿里巴巴有一个理念，就是永远是客户第一，员工第二，股东第三。

　　客户第一，我们上市的时候，首先要考虑的一个问题，就是客户从我们的上市获得什么好处。这也是我们选择香港上市的原因，我们很大一块是国际贸易，而香港是一个国际贸易中心，这对我们是很有利的。而且我们不会对客户短期利益有损失的行为。这也是从我们的客户，我们的客户群，我们的产品来努力。

　　员工第二，这也很重要的。我们希望上市以后满足员工的期望值。确实上市这一段时间来，吸引很多的人才来阿里巴巴来。

　　股东第三，确实股东利益也很重要，但是我们放在第三位。

　　刚才袁兵说为什么没有打包上市？就是中国互联网公司没有考虑分拆上市，当我们向集团董事会汇报我们希望分拆上市的时候，第一个举双手赞成的是雅虎的CEO梁振。我们目前的淘宝、支付宝都是处于孵化期内，尽管他们已经很大了，但我们也希望足月以后再来面向上市。这是面对上市分拆还是整体上市的原因。

　　袁兵：

　　我非常赞同卫总说的，不要把上市时间表定下来。我们接到VC投资通知的时候，必须在什么时间内完成。所以我们为了达到这个目标，很多企业都没有完成这个上市。但有的企业可以有这个谈判能力说服VC，但是很大程度上VC有很大的话语权，尤其是退出方面。

　　现在随着国内市场越来越好，海外的退出是不还是一个有效的退出机制。如果不是多元化的，什么才是？

　　曾之杰：

　　我觉得现在还是很有效的，如果今后来讲，尤其是中小板上市的数量非常之多。的确有很多人从中小板赚很多的钱。我觉得今后几年中小板也是很有发展的。人民币投资最大的问题，包括外资，都会投人民币。但是现在政策框架不太明晰，所以大家还处于摸索的。现在都不是太明朗，我估计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现在还处于朦胧的状态？

　　包凡：

　　大家如果对经济史比较了解的都会发现，一个新的经济都会经过一段时间的。以前的摩根士丹利也是靠忽悠美国人的钱才做起来的。二战以后美国基本上就成了资本输出国。日本到70年代的时候也形成了自给自足。我们中国20多年来也是靠自己的自主创新。在中国现在实际上是不缺资本的，积累的很多的资本。以前那种外企从大的趋势角度来讲，会逐渐被取代。从退出的角度来说更重要的谁来退出。国内的退出市场必须和海外做竞争。目前的国内的市场估值相对有一些优势，但是从其他的方面，等等一些方面，相对海外市场来说，还是有很多不足的地方。所以这个趋势越来越遵循资本市场内循环化，这需要我们国家的监管机构做很多的工作。

　　袁兵：

　　谢谢各位。下面想请各位讲讲，你们经历过上市比较有趣的故事是什么？

　　我自己先开始。我做过很多上市，其中我想提一个，05年第一家太阳能公司的上市。当时上市的时候，石总的压力非常大的，当时是把国有资金退出，引入了VC。所以他有很大的压力在05年上市。当时还有禽流感，非常担心如果禽流感像非典以后，造成资本市场短时间的关闭。所以大家非常紧张，因为当时是6月底才启动，时间不多。石总不仅要做业务，还要花很多时间参与上市公司。所以有两个问题一直没有解决，一个是当时的重组，这个对会计有很大的影响。一个是给管理层发了期权股票，这也是很大的问题。大概有一个月，石总和

审计师、律师，一直在跟ICC谈判，就是解决不了。最后在时间的压力下，他当时是放弃了一个，赢得了一个。这个对于管理层也是不易的。但是这个概念非常好，赢得了很多资金，签了很多原料的供应。对现在非常稳固的市场供应有很大的帮助。

　　另外一个就是在路演过程中，管理层发生了受伤事件，我们在伦敦的时候，那一天结束很晚，晚上就去洗澡，结果在澡堂里滑了一下，但是他还坚持完成了路演。这个真是牵涉到股东的利益，管理层的利益，员工的利益，所以即使受伤的情况下，还是坚持下来了。

　　卫哲：

　　我们上市考验三个力，前三天考智力，中间三五天拼体力，最后三四天，就是毅力，这三个力是我们路演分享的经验。

　　我们阿里巴巴有一次路演大概20分钟，我从来没有碰到这样的会，投行希望把这个价格定高一定，这个会特别好开。我说这个故事是说给在座的人提供经验，我们董事长马云说在桌上给后面的投资人留点钱，少拿钱心疼吗？肯定是心疼，我们发行价是13块钱，还能定高价，但是我们考虑的是长期。第一次踏入资本市场，要让第一次的投资者就像VC一样，有很好的回报，这样你跟资本市场打交道才好。

　　袁兵：

　　我非常欣赏卫总和公司团队有这样的远见，其实最后的定价是投行希望定高价，这是很少见的。阿里巴巴就是定位20块钱也能卖的出去。有很多上市公司到现在已经有一半跌破了发行价。一些大的投资者不光是在IPO的时候分到一些股权，他们想把你作为他核心的股票，所以他会看重我们的平均价格。你上市的时候，他宁愿在后市的时候再多买一点。这是一个很成功的上市过程。

　　杨镭：

　　灵通当时上市的时候，我们的路演非常成功，定价是12块钱，最后开盘的时候情况非常好，最后定价就14块钱了。后来我们反思的时候，如果你给投资人留一些空间，你的融资会更高。你在他的心里上留一些空间，而不是说你上市的时候把你的股权定在一个极致。所以 我们很骄傲，一个路演就涨了很多的钱。

　　我讲一些路演的小插曲，首先就是袁兵他们，我们上市投资银行团队在新加坡路演的时候集体探讨。当时也是帮了很大的忙，我们当时上市是CSP，结果他们还有一个从华尔街12团队跑到那边去的，他们前期给我们做了很多的工作，非常好，相处的很愉快。因为上市前一个过程，他们做了很多，包括招股书，包括上市，特别是你第一次上市。这方面帮了很多的忙。当你真正上市的时候，有一个股本市场的团队，他们销售能力特别强。

　　另外有一个戏剧性谈话的时候，大家知道所有上市公司路演的时候，都像国王级的待遇，私人飞机，住最好的酒店。我们到伦敦机场的时候，人家就问你们是什么人。当时我不理解，怎么这么好的待遇，有好多都是带家属去的。还有一个CEO带着私人的按摩师去的。后来才知道，是拿你们这帮人当机器使。如果你们三个人真有人出了事，股价降一块钱就损失一个亿。这些故事都是很有意思的。

　　袁兵：

　　说起这个，我就想起来了，在美国那天，时间掐的特别紧，但是那天堵车，伦敦去纽约的飞机误了。就包机，从伦敦到纽约，最后做成了这个事情。

　　完美时空的竺总还有其他故事可以分享吗？

　　竺琦：

　　我们大部分那天开定价会，这个过程很离奇。当时要定价，他们说要找一个让人心情好的地方，说找一个草坪，当时就被批评了，你这个太不严肃了。最后还是在学校旁边找了一个酒店会议室。实际也很快，也就是不到10分钟的时间，因为当时这个价格不要封的特别死，大家不会支持你。我们最后定了一个16块钱这么一个价格。几分钟就谈完了。说16，就都16。后来他们在屋里就多待了一会儿，研究了后续的事情，这也是当时的一个故事。

　　袁兵：

　　时间不多了，剩下三位用一分钟讲一个故事。

　　曾之杰：

　　我就说一下VC给上市公司的压力，我们曾经有投资一个公司，在上市前一年半，我们撤销了，没有熬到最辉煌的时候。

　　杨宁：

　　我们上市是来自VC的压力，瑞本说一句话，纳斯达克有5家SP上市，你们也要上，我非常同意，所以我们上市要快。我们找的上市咨询公司是瑞银，他们说没关系，慢慢来。当时正好是我们美国路演的时候，7月初。然后我们说我们坚持6月底开始路演。我说到底是你们上市，还是我们上市。我跟运营商就决定，到了香港，我们决定在月底开始我们的路演。那段时间正好是特别的困难，路演特别特别的辛苦。我们说我们是护送者，

　　袁兵：

　　最后一位是包凡，包凡一定故事很多，因为做过很多的家公司。

　　包凡：

　　有趣的故事等华兴资本上市的时候再跟大家分享。谢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