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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维明:文化认同与企业创新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1月14日 17:21 新浪财经

  2007年1月14日,长江商学院举办以“中国企业的新蓝天战略”为主题的高层论坛,探讨在这一历史背景下,中国民族企业新的方向、战略与重点。新浪财经全程独家报道。以下为:韩长江商学院人文委员会主席杜维明教授演讲实录。

  杜维明:项兵院长、赵东成教授、各位嘉宾、老师和同学们,大家好!(热烈的掌声…)

  我聆听了“新蓝天策略”,以韩国三星为典范的企业的国际化和创新,和三位中国杰出企业家的现身说法。我相信,今年长江论坛的基本认知是正确的,而且是非常有意义的。中国企业家需要更多的蓝天,需要有广阔的视野,超越蓝天的胸怀,多一些建设性,少一些摧毁性,多一些同情和支持。

  最近中国学术界、知识界、文化界都相当关注以历史的眼光和全球的视野解读十五世纪以来,九个世界性大国崛起的历史。想把葡萄牙、西班牙、荷兰、英国、法国、德国、日本、俄罗斯和美国的经验作为中国的和平崛起,或者我们应该说是和平发展的借鉴。这一系列的研究,显示了世界整体性越来越明显了,世界越来越小了。用《纽约时报》的专栏作家休特曼的话来说,沟通得非常平凡。虽然世界变得如此的复杂,用一个英文来表达就是复杂化。以前所有考虑问题的理想、理念、观点,都要重新审视,重新考虑了。可是,一种难得的契机,在这样一个非常复杂、竞争非常激烈,资源各方面非常匮乏的情况下,一个契机的出现,有空间了,一个恶性竞争的非此即彼,仇恨仇到底的意识,另一种思维是,可以在双赢、最困难的环境下找到合作的契机,这个情况居然出现了。所以在多维的世界我们应该有多维的思路,多维的发展。对民族的自信乃至民族的自信怎么结合,成为新的难题。

  首先新的考虑问题的方式出现了。新的考虑问题的方式跟以前革命斗争的反帝反封建的方式不同了。以前民族是要跟敌人斗争斗到底,是一种如何能存活、重生的机制。现在从斗到和是一个大的潮流。大家都要“和”,但是“和”不是“同”。“和”的对立面是“同”。但是,“和”的一个必要的条件是“异”。但是在复杂的、异己的情况下,情况了一个结合点。

  以前要受到屈辱,要夺权,要造成敌人的威胁,那个心态,现在是走了一个共融、能够共生、能够共创的境界。以前的自力更生是孤立绝缘的个人,或是一个民族在救亡图存的时候,单打独斗的形式。现在是要发展成一种对话的心理。大家都提到《孟子》讲的:“天时、地利、人和。”的问题,在《孟子》里讲的“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因为“天时”太重新了,有的时候来自于机缘、命运,不是所有人都能掌握的。我们多半的能掌握的我们的主动性,我们的创业的精神。自己要建立自己的主动性,建立自己的主体性,建立自己的认同,就是公司和个人整个国家民族在进入考虑的时候,主体性是不是可以在多元的背景下发展,而不是单极的,是不是可以在开放的情况下,而不是自返的情况下。这是我们要对经济、政治的制度敏感以外,还要了解文化的重要性。在北京有一个产业,叫做“第三级”。第三级的意思是:第一级是经济;第二级是政治;第三级是文化。这个文化是不能量化的,有时候摸不到,看不见,但是能感受到。也不是一个模糊的结构,是一个深层的结构。我们在考虑大国的兴起,在考虑大思路,大趋势,大的框架之外,必须要注意高、深、远这三方面。

  在中国的国画里面和西方的油画有一个透视的不同,西方是很逻辑的看到这个世界,中国的绘画之间有三个不同的透视。表面上看起来冲突,有矛盾,有高的、有远的有深层的。像现在一直谈到的从月球看地球,这就是高。我的一个感触是这样,从1968年代的12月开始人类可以用肉眼看到了月球。但是很容易被受到破坏。所以人们对环保越来越敏感。我在这个上面没有一个特殊的看法,就从月球看到地球这个事业,可以作为我们每个人必须关注的天体,这是一个历史。我们先是做人,才做中国人;先做中国人,才做中国的企业家。我们从人的角度,了解到地球现在碰到的困境。我们心理至少有一个新的事业,就是输得起的事业。无论我们碰到的企业困难有多大,地球碰到的问题,能够作为我们切身体验的问题,我们除了扩大自己的企业以外,还有作为人的意义。假如我们人不管做得多大,不管冒险多大,我们能够输得起。我们作为人、中国的企业家能够碰到人的困境。

  第二从深的角度来看,就是除了我们对数据的信息,对知识的掌握以外,我们要对智慧之学,智慧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中国的一个企业家怎么作为一个人的智慧?这其中发展到我们有没有一个聆听的能力,有没有面对面的沟通?这是人与人发展过程中成长的机制,以及聆听长者的智慧。

  我们都知道,

科学发展观的重要性。但是我们不要把科学发展成为科学主义的借口。如果只是把我们所研究的课题从量化到物质的层面浮出来,看得见、摸得着的我们才认为真实的、有意义的。我们看不到,但是感受得到,那些所谓的价值,包括人的终极的关怀,跟宗教有关系。包括人自我反思的能力,跟哲学有关系。这些东西我们有一个敏感。

  如果说“明道”不是一个策略,是内在的价值,是相信我们做人有意义的基本的价值。比如在希腊哲学里讲理性,不是工具理性。理性是人成为人的本质特色。佛教里讲的慈悲,基督教里的博爱,以及伊斯兰教讲的信仰和正义。像印度较提到的解脱。这些都是内在的价值,不是达到另外的价值的目的和手段。而本身就是目的。主要的宗教传统都有这个特色,所以我们谈大国崛起的时候,有一点大家现在都耳熟能详了,但是没有提到日程来讨论。就是这些大国崛起背后都有深层的价值取向的问题,以及基本的信念的问题。如果,不是伊斯兰教提出的重大的课题,不会对中国的发展有贡献。不会出现葡萄牙、西班牙的发展,也不会出现荷兰走向的海洋世界,乃至后来德国、法国、英国之间的抗衡和冲突。这里面当然也有资源的掌握,政治、组织矛盾的冲突以外,还有基本上价值取向的问题。

  有些最好的价值本身是有矛盾冲突的,比较注重平等还是自由,注重效率、注重团结。所以我们考虑问题不仅要高,能够深,同时也应该能够更远,就是考虑得往前看。如果过去的伟大为名,比如葡萄牙、西班牙、英国、德国、法国等等他们所崛起的理由能为我们所借鉴的,往前看!我们发现像印度或者是巴西,有的人说南非,和中国一样这四个重要的发展的信息大国。我们还要注意印尼。

  我简单的说,为什么印度、巴西还有印尼在文化角度上给我们很大的启发。印度很多人都谈到,他是世界最大的民主大国。不管他民主的情况如何,他有自己认为是中产阶级超出了1亿人,这中间数千人是会说英语的。所以温家宝总理去的时候都提到印度的潜力。印度给我们更多启发的是他的精神文明、他的精神家园。印度现代的企业家、知识分子,包括在媒体、在政府、在各个不同的领域,对他自己的精神文明,对他的舞蹈、音乐、艺术、哲学,表面上是非常穷困的,但是跟中国50年的发展模式不同的,值得我们参照。

  巴西受到葡萄牙的影响,他是在拉美世界里以葡萄牙为主要的沟通和认同工具,后面有非常深厚的基督教的权利,特别是天主教的权利,如果对宗教的精神世界我们理解不够,我们很难了解印度,也很难了解巴西。

  至于印尼,我觉得它值得我们重视,它可能会成为21世纪的超级大国。也可能成为21世纪动荡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动员。它是伊斯兰的世界,但是它也有很深厚的印度的基督教的传统,同时它有原著民爪哇的传统。如果你去印尼旅游,印尼的华人非常少,但是经济的力量非常大。但是文化之间的根源太薄弱,不够深厚。我们对印尼的了解太片面。这对我们将来成为一个也在和平崛起的大国,是值得我们自己做深层反思的。

  所以说,在中华民族的新的认同,新的主体性,在这个方面的努力,除了把它看成一个大国以外,对于他从高层次,深的层次,从比较远的视野重新了解它,重新来进行自我的定义。

  中国民族的企业,特别是民族的企业家,对于他们自己的价值取向和自我认同,对于中华民族以后如何发展,是起着不仅极大的作用,甚至是导演的作用。我是期待,甚至期望,这四个不同的侧面,大家都能考虑到。一个是关于自我的问题,自己身心如何整合的问题。另外也接触到社会的问题,在西方所有的理论都考虑社会的问题和个人的问题。另外还有两个侧面,就是追中华民族非常突出的,就是人和自然的关系,乃至人和天道的关系。就是人的终极关怀的关系,就是人的个人身心整合的问题,个人之间如何平等、互惠、相互发展的关系,对自然有一种持久的和谐,对人性和天道能不能相辅相成这种类型的问题。至少关注的领域,不仅是个人身家性命的问题,和自己公司行号的问题,同时关注国家和自然的问题,和人生终极的问题。

  这个困难度很大的,要重新认识重新的理解、体会我们自己的价值取向和我们自己的精神的面貌。很平时的说,我们应该很真实的理解到我们现在这个社会中,确实有很多损人损人损己的人,和损人损己的事。也有很多损人不利己的事出现,当然损人利己的现象非常多,都是非常自私的。但是利己而不损人,但不是符合儒家传统要求的。本身这种人是可以对社会有贡献。我希望每个人都可以成为利己利人。怎么样避免损人利己的状态。怎么样从损人利己到利人利己是我们中华民族一个发展的过程。这里面当然牵扯到一个责任的伦理,就是基本的信念。一批越有钱,越有权,越有势,越能掌握社会信息的人,越能为这个社会的发展作出巨大的贡献。这个责任的贡献能成为中国的核心价值,成为我们现在发展企业以理念导向为创新作为真正的实践和基础。也就是说儒家提出的“仁、义、礼、智、信”的五个价格。

  我们应该把创新作为我们发展的动员,有密切的关系。就是企业物质上的发展,作为进一步发展的动员。人最重要的是同情心。所有其他的价值都可以和“仁”配合起来。如果“义”没有“仁”,“义”就会变得很尖刻。如果说是“智”没有“仁”,就变成小聪明的人了。可是“仁”本身,应该是有“义”、“礼”、“勇”和“智”的价值,这个内容是非常丰富的。“义”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犹太教以前有“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思想。但是,后来基督教有“你打我左脸,我把右脸给你。”儒家的角度是“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如果人家对我好,我就对人家好。如果确实对我不好,但是我是会以直报怨。这不会对复杂的宗教模式所吞没。

  最后一点关于“信”的问题,就是诚信的问题。当一个社会最基本的诚信出了问题,损人损己的事做了,没有责难。损人利己的事情相当的多,但是利己不损人,利己利人,利己推人的工作在开展的过程中。每一个有影响的企业家都会有积极的重要的作用。我也希望长江商学院真正的每一位和长江商学院有血肉相连关系的企业家们,都是真正的儒商。就是企业界的供认的知识分子,是关心政治,比较从政,是参与社会,注重文化的,是以创造企业,是在人生发展过程中间不可或缺的一个过程。但是过程的目的是为了最核心的价值——创造发展的条件。这样企业家,特别是民间的企业家,就可以成为推动、改变中华民族以前不健康的心态,逐渐进入一个能够和世界接轨,同时以不亢不卑的心态,向世界传播一个新的文化信息,成为一个重要的载体。

  我希望大家可以一起朝着这个目标共进。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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