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文文：讲社会责任是需要成本的

　　2006年11月8日，由中央电视台、北京大学民营经济研究院、《环球企业家》杂志共同主办的 “中国企业社会责任调查圆桌论坛”在梅地亚多功能厅隆重举行。新浪网为本次活动的网络合作伙伴并对发布会进行了现场直播。

　　以下为中国企业家杂志社总编辑牛文文的发言。

　　牛文文：

　　很高兴和北大、和央视，以及《环球企业家》同行一起来做这个事情，《中国企业家》今年创刊21年，我们做了很多事情，但现在做的这个事情可能是最具有未来、最具有

　　的确如主持人童书盟所说，现在社会热门词汇显学，我想说两个事情。社会责任对企业来讲，是一种外在的，还是内在的，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第二想说一下当企业承担起社会责任之后，社会会发生什么？我认为责任要有成本。大家想一想为什么这段时间，刚才我们电网公司，我们蒙牛的牛总、亿利的王总，为什么这段时间，不管是民营，还是跨国公司，还是国有企业，都在讲社会责任。在社会责任这事存在两类现象，一个就是非常强的，像超女一样，热门的赶潮流的事情，很可能热的快，退的也快。另外一种可怕的趋势，像电网公司一样，当所有人都认为企业必须承担社会责任，它成为越来越大压力的时候，成为大家都认为应该是这样的时候，我觉得也非常不利于现实中的中国。

　　为什么现在企业社会责任突然成为热门？咱们客观上讲，很多企业讲社会责任只是迫不得已，或者是讲的太多也是迫不得已，没有办法的事情。为什么呢？大家看看最近中国社会对企业忍耐度下降到什么程度，我们做了21年，在最早的时候，企业家一定是社会的英雄，大家吃的、穿的、用的、看的，所有的东西，包括我们电，都是中国本土成长起来的大公司，包括到中国的跨国公司给我们提供的。我们从最贫困的阶段，到小康、温饱脱贫致富20年，就是我们身边这些企业为社会提供低价的产品和需求。实际上无论是电信、石油还是电网，如果不是这些企业组织按照市场规则运行，可以想象一下，想象一下我们中国生活是怎样的？应该说这20、30年企业是社会的英雄，基本上为我们社会创造了财富，同时为我们普通人买的起消费产品和服务创造了条件。今天很有责任的跨国公司，没有来中国的也有很多。过去中国普通人享受不了这样的服务，是这些本土企业为大家提供这些低价的产品和服务，我们看一下家里所有的东西，从家电到IT到汽车到用电，所有的东西，一个舒适初步温饱的家庭，所需要的一切都是我们身边企业提供的。而这个社会并没有给这些企业很多东西，跟30年前差不多一样在做企业。在这种情况下，企业家是英雄，又给我们提供产品，没有人觉得他们是坏人。但今天很多人认为，很多企业家都是压榨别人的，对社会伤害太多，为什么？因为一个公司出一点事，牛总是民营企业，只要有一点问题，这个社会立刻就把他臭了，企业一夜就破产了。消费公众对企业忍耐已经达到极限了，不准企业有任何的问题。这并不是企业变了，而是社会变了，社会给企业定了太高的要求。最近柳传志先生有一个演讲，我们企业家要让社会的空气再湿润一些，因为确实有不公正、贫富差距的问题出生，但这些问题都是企业造成的吗？现在大家最痛恨是腐败和其他的事情，但多多少少企业都成为社会的中坚，大家不能指名道姓的求公正，但作为社会细胞，你只要侵犯我，我就受不了。企业更多转移了社会公正的压力，像电站那个事情，其实有的地方他们给的补偿金是足够的，但没有给到老百姓，给地方政府，地方政府10%给老百姓就不错了。但大家现在都觉得我们是坏人、骗子，什么都不管的，这个历史上一旦起来很容易起来，因为中国传统就有兴农抑商，所以在中国做企业不要想怎么成功，一定要想成功以后怎么办。中国社会第一次有了商业精英，变成正常的商业社会，中国政府和中国社会不再靠农民那点儿地租维持社会，而是靠庞大的金融来维持收入。我们现在有3万亿的税收和1万亿的外币储备，这是企业30年创造的价值，社会为什么反感企业，如此不能承受企业的伤害？这是一个内在需求。

　　就好比我们挖了一个坑，我认为我们做了好事，但最后变成了坏人。过去30年过去中国所有的企业，在本土社会竞争和商业价值观，我制造最便宜、最低价的产品，就是我做的最好。企业做的什么最好，每个地方都不一样。美国是股东赚最多的钱是最好的企业，日本有日本，欧洲有欧洲，而中国是最四早最便宜、最低价的产品谁是最好的企业。中国制造的价格承受力太强，不管任何人给我们增加成本，我们都自己消耗掉，价格永远是全世界最低。消费者买的起，工资就要发的少点儿，银行贷款既然别人不还，我也可以不还，上市公司有人不分红，我也可以不分。企业其他方面，比如股东、员工、政府等其他关系都为顾客让路，这种情况下，其他人觉得受到了伤害。我们在座每个人既是消费者，也可能是企业的企业家、负责人，也可能是社区的居民，也可能是纳税人，也可以是股民，当这些身份重复在一起的时候，你作为消费者你觉得很满足，但作为员工你会觉得工资太低，为什么没有福利。这种情况下，最后跨国公司进来也没有办法。在中国大家都相信穷人商业模式，当然企业不相信为穷人服务。像沃尔玛天天低价，天天低价就是好的吗？沃尔玛在美国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而中国企业都是像沃尔玛这样的企业，都希望天天低价，这样社会能够容纳吗？说不好听就是人家骗我们，我们再骗别人。真正有竞争力的商业模式和商业价值，就是让其他利益相关者也可以得意，除了顾客以外，很多人认为中国企业是股东之上，其实并不是这样，你把产品多卖几块钱，绝对是有责任。可是中国企业要多卖几块钱压力很大，这个责任就是成本。电网公司赚的每一分钱，每一个事都会转为电价。

　　当中国出现有一批社会责任感的企业的时候，价格一定就高，价格高你是否又觉得他欺负消费者呢？这就是两难。企业应该有社会责任，我在这儿说的乱，我做这一行做的久了，觉得凡是这个事被大家叫得太多、太高调的时候，一般都是假的。对社会责任真心来讲，就是持久的事情、内在的需求。说到最后，社会现在觉得自己受到委屈，政府要追求社会和谐，反过来给企业增加很多的压力，企业也可以配合，但当这个配合真正发生的时候，你要想，你最后还是一个社会问题，企业毕竟是社会一个细胞。中国初级阶段，应该是政府社会责任，并不是企业社会责任，中国政府是最有钱的政府，最有钱的政府应该做社会责任，很多事情是该它做的。企业交完了税基本社会责任就完成了，剩下应该是更高的追求。从内心来讲，企业应该追求商业模式、商业价值观的重新定位，而不应该太为这个分心。而且社会责任并不是小企业的事，而是企业领袖的事。小企业在生存界面，活下来就不错了，还让他讲社会责任，所以只有领袖企业才能够讲。社会责任好好琢磨，值得琢磨，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