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中国发展高层论坛实录(2)

章晟曼：谢谢肖副部长。下面有请来自美国斯坦福大学青木昌彦教授。

　　青木昌彦：谢谢主持先生。刚才肖副部长做了一个非常精采的演讲，非常清晰和明确介绍了中国公共财政方面的一些情况，一些税制的改革。我现在要进一步来谈一谈关于中国公共财政方面的制度问题，也涉及到跟目前中国经济发展相关的一些问题，同时也从历史的进程上来进行考察。

　　首先我要说自从1994年财税制度改革以来，中国已经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刚才肖部长已经提到这一点。当然在公共财政方面也是面临一些挑战。另外我要来说一下如何去应对这些挑战，中国可能是要走过一段转轨的路径，可能是跟原先从计划体制走向市场体制转轨有所不同。1994年中国就实行了改革，采取了分税制，这个改革看起来是非常成功的。在过去的十年中自从用了分税制，GDP基本上是翻了一番。但是另外一方面我们也要看到在省以下的各级政府收税的状况似乎是有所恶化，因此他们在教育、公共医疗以及一些公共的基础设施的建设方面，投资受到了限制。这样形成了在这些地区的一些恶性的循环，而且这也是造成城乡之间发展水平差异越来越大的一个原因之一。为了解决刚才提到的问题，中央政府加大了对部分地区，省政府对各种方面的转移支付，我们看到人大今年刚刚结束的会议，而且看到今年所确定的一些目标。现在的问题是转移支付应该使用什么样的标准，我们看到原来的转移支付主要是以支援农业危基础的，而且我们看到如何在自由裁量方面以及规则之间取得更加大的平衡，而且如何来动员省市政府的积极性，我们也看到这种转移支付应该更加透明，而且更加严格监管省市政府在转移支付方面的风险。在这领域当中我们看到有很多国际经验可以学习。

　　另外经济推动增长，过去我们可以看到很多省市常常把在增加开支，吸引外资方面作为对官员业绩考核的激励，但是今后应该有更好的行政的鼓励措施，以便能够让省市政府的领导，让他们增强自己的动力。然而不仅仅是单纯的追求增长，而且地方要克服地方保护主义，增强对环境的保护，而且对环保应该进行适量的投资。关于中国所取得的成就与挑战，如果对他进行总结的话，我们现在看到中国已经处在一个非常关键的时刻，以便来确保经济能够持续发展，我们还可以看到其他的特点来分析中国的情况，即中国一个发展型的国家，转移到一个市场型的国家。公共财政的成就和挑战，在这方面政府影响起到强化的作用，从农业中比方说过去的发展型的特点，这就是从农业当中剥夺剩余的资源，转移给农业，从而保持农业的高速增长，环境的问题逐渐的积累起来，与此同时我们也可以看到这种情况也会造成农村和城市之间的收入差距进一步的扩大。在这方面政府应该起到更加积极的作用，应该把这种环境内部的成本分摊出来，而且同时优先支持农业部门，而且对农村的基础设施增加投入，以便能够扩大农村的就业机会。

　　除此以外我们也看到政府也应该采取措施来增加农村的收入，只有这样才能够确保农村的稳定。然而农村对经济的增长并不一定是出口型的经济，在这方面政府需要做很多的努力来实现更加均等的收入分配。虽然农村的增长率会略有减少，这方面政府应该起到一个牵头的作用。应该是更加积极的引导农业的发展，尽管从发展型国家转变成市场增进型的国家需要做很多的努力，但是这个目标必须要非常明确。这个转型的特征就需要进一步克服收入差距的扩大，而不要增加成本的上升，我相信在这方面中国可以了解和学习东亚其他经济体的经验地而且我们可以比较一下中国推其他国家同等的改革过程当中，变革过程当中所付出的代价。财政集权制以及联邦制的比较十届三中全会明确提出来控制成本与开发农村市场潜力的重要性。这一次大会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控制成本，公共财政将会发挥重要的作用。另外把企业税提到中央这一点是可取的，可以削弱地方保护主义，促进沿海发达地区流向其他地区，这就是我以前提到的东亚地区在中国国内的表现。这种促进从这个省到其他省的投资流向，像有一些专家学者所讲的那样，我们非常重要的是向国家政府在集权与分权之间取得平衡。比方说对于企业、对于它的收税，税收政策和其他的财政政策，这种集中的收税和相对的集权能够克服地方的保护主义，而且能够促进企业能够进行资本再投资。这样一个建议我们要考虑有一些我们提出的财政联邦制，我可以提出好处，就是联邦制财政的好处。在这方面使用哪种方式更好，不一定财政集中制和财政联邦制相对立起来。对这种所得税重新计算，它是进一步拉动内需，促进消费的手段。

　　另外我们可以看到还可以做其他的一些国际比较，比方说中国应该进一步来控制能源的消耗，而且为今后下一代留出更多的资源。我们知道在中国已经考虑了很多的可行方案，比方说油税的引入，在这方面有很多的困难。如果说在这方面我们可以看到其他国家的经济发展，他们燃油税的征收情况我们可以看到。还有有些人一生当中取得巨大的成功，积累了很多的财富，在这方面其他的国家比较经验就是来实施最高的遗产税率，我们可以看到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比例，这要看他自己市场情况发展如何。

　　作为结论我指出的是中国自己现在面临新的挑战，为了持续的发展中国必须要考虑环境的成本，与此同时必须要考虑到增长的成本。另外也要增强落后地区部门的市场潜力，即使这样做可能会部分降低增长速度也在所不惜。温家宝总理他做了解释，他把这种形势总结为发展太快了不行，发展太慢了也不行，这是一个智慧的总结。中国会以自己的方式来迎接这一挑战，我相信中国一定会找到自己恰当的方式，而且我们相信全国人大高层次的政府对话以及发展论坛这样的会议，都会充满证明中国的潜力和智慧，非常感谢。

　　章晟曼：谢谢。下面是提问时间。

　　提问：你能否向我们解释一下公司税以及公司如何为社会保障体制来收费、缴费？

　　提问：现在我们有一种想法就是宏观经济过热，经常是由于地方政府的冲动，而地方政府的冲动由于税收有一定的关系，因为它可以从企业里面得到很多税，我不知道才财政部有没有想法，怎么在这方面进行税制改革。我是北京大学的。

　　肖捷：谢谢两位的提问，首先我回答第一个问题，关于公司税制的改革，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实际上你还是讲的企业所得税的问题，正像我刚才发言当中讲到的，我们下一步的目的是统一内资企业所得税，最终是要使各类企业能够开展公平竞争，当然企业所得税对国家支付养老金会起到一定的作用，但是从中国养老保险体制的现状和未来发展来讲，这还不是主要的税种。我们关于养老保险制度的改革问题，国务院有关职能部门，包括财政部在内也在进行认真地研究。目前我们是实行现收现付加部分积累，在东北地区比如说辽宁、吉林、黑龙江，现在已经开始进行进一步深化养老保险制度改革的试点，我相信在这个试点的基础上，有关部门会提出进一步在全国推广的方案，我想这是我要回答的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关于目前的税制，在引进一些地方为了目的不同的或者说从不同的角度出发来考虑的经济发展问题的时候，产生的一些影响，我想这个问题也不是今天提出来的，在此之前国内也有一些学者，包括企业界的人士也都提出来过。刚才青木先生在评论中也讲到，实际上我们现在企业所得税的划分，已经打破了按隶属关系划分中央和地方收入的办法，我们是在一个统一的税制之下，由中央和地方分成。作为流转税来讲，增值税目前中央和地方是实行75、25，消费税全部都由中央掌握，营业税全部留给地方，我想这样按照税种划分收入的办法是基本上符合中国国情的。因为中国的经济发展光靠哪一级单个政府的积极性不行，要调动各级政府的积极性。至于现行的税收制度当中对影响统一市场的建立和发展，甚至影响环境保护和可持续发展的一些负面的影响，我们在下一步税制改革的时候也会统筹的考虑，我想这是我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

　　章晟曼：谢谢。

　　提问：我来自社科院财贸所，请问肖部长一个问题，也是我我们一直很关注的，迄今为止农村的税收制度，也就是三体五统各种税种应用到农业特产税，第二步是取消农业税和农业特产税，到明年就不会有农业税和农业特产税，但是乡一级财政从此失去独立的财政收入来源，中央财政将承担80%，地方财政承担20%，这种办法现在大体上是不是可以称为乡财县管。但是按照以往的逻辑是一级政府一级财政，如果一级政府失掉了独立稳定的财政收入以后，按照我们的理解这时候这一级政府将成为一种派出机构，他已经不再具有独立一级政府的含义，就好象已经长大成人，但是经济尚没有独立的子女，所要开支都要通过家长，要买什么东西要多少钱给你去做，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中国乡一级政府改革已经破土了？

　　肖捷：第一句话你提出这个问题说明你对这个问题已经有所研究或者至少比较熟悉；第二个问题你讲到的财政体制，就是省以下的财政体制和有关乡镇政府的职能转换及未来的定位问题，也正是下一步农村税费改革要解决的一个突出问题。第三句话正向你刚才讲的，从明年开始专门向农民整售的农业税和特产税将全部取消，随之而来农村税费改革的重点将集中在刚才提到的乡镇机构改革、农村教育体制改革和基层财政体制改革方面。这个过程要比简单地减免税要复杂得多，因此有关部门从今年开始就已经在着手调整改革的重点和工作的着力点。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欢迎你在适当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就这个问题做进一步的讨论。

　　章晟曼：谢谢肖部长。显然财税课题是一个大家很感兴趣的问题，可是遗憾的是我们没有时间，必须结束这个单元。非常感谢肖部长和青木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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