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市场研究所副所长陈淮博士发表演讲”。

　　专题演讲：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市场研究所副所长、研究员陈淮博士

　　题目：《产权制度改革和产权的市场化》

　　我想说这么几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国有资产管理体制正在从管理国有企业到管理国有资本；第二个问题是国有资产的出路是市场化；第三个问题是国有资产出资人代表应当学 会经济利益的协调和产权竞争。十六大所提出的国有资产管理体制改革的基本思路和方向，我个人理解是从管企业收缩为管资产，我们之所以要把管人、管事、管资产的这些权力合为一个部门，并不是仅仅为了精简机构，也不是因为权力分割导致低效益。我们当前面临改革最基本的背景是市场经济，我们要建立一个公共财政和市场经济的框架，在这个框架下来构建国有资产管理制度。实际上，在未来的经济发展过程中，管企业的政策将不应该再区分为管私营企业，还是管国有企业的政策。我们所有的企业都应当建立现代企业制度，都应当具有市场竞争力，都应当满足市场的发展要求，市场消费者的需求，都应当满足出资人的委托。官和民、公和私、国有和民有的区别只在于出资人的层面，而不在于企业的出身。我们要管的是那些正在趋于资本化，在一个价值层面不断流动，不断重新优化配置，不断提高其利用效率的资产以及价值形态的资本，而不是一个具体形态的企业。我们进一步发展过程中，国有资产的管理体制和我们探讨企业如何管好和公司如何经营好是两码事。我们要找到一个最优的公司，包括实业公司和控股公司、投资公司的最有效率的管理方式，最适合中国土壤的管理方式，我们把它推而广之。今后的发展，不存在国有的公司就应当在具体的公司管理中，和其他企业、现代企业制度下的企业有任何不同的地方这回事。国有资产在未来的发展过程中，除了构建公共财政一部分，提供公共产品的一个领域之外，如果是用于谋利的，只要是到这个领域为赚钱来的，那么他所从事的领域就属于私人部门。在现代经济制度下，市场经济体制背景下，国民经济微观经济主体只分为公共部门和私人部门两个领域，一个是提供公共产品或者是准公共产品的，如教育、安全保障，这部分运营主要是靠税负体制支撑，也可能采取市场化的方式，比如说发债，比如说招标承包，比如说发展到一定程度以后的产权的市场化、出售，但是总体上这一部分才和所谓的公共利益、国有利益、全社会的共同利益密切结合在一块。而在其他部门的企业，我们毫不含糊地说，哪怕股东之一是国有的，它也属于私人部门。这个部门中，没有必要作为国有股东就背负比别人多的义务。如此我们才能实现现代企业制度下出资人同股同权，以盈利为目标这样一个既简单，又非常重要的资本运营模式和企业制度目标，形成一个大家共同遵守的游戏规则。我们没必要把管资产和管一个企业的制度扭在一起找出路，只要我们努力，只要不把旧体制引入到市场框架下的思路，我们永远找不到妥协之路。第二，国有管理体制改革的出路在于市场化。在九十年代以来，我们改革已经渐渐走到一个新的台阶上，新的高度上。在这个台阶上不论是理论和实践上都感到改革已经触到核心问题，即产权。在过去几年中，不论国有企业三年脱困的杀手锏，债转股，还是进行公司制改造，还是我们努力研究的高管人员持股，还是我们的员工持股制度的发展，还是企业的资本市场上市等诸多实际上都在触及着同一个问题，那就是产权以及产权的市场化。债转股不过是企业结构市场化的方式，把股权转为债权，或者是把债权转成股权，同样是构成调整。实际上构成调整不仅是在两个基本形式，就是债权和股权的调整，而且包括出资人之间的调整。十六大报告提出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这在以前党的文件里面没有出现过的，叫做混合所有制。我刚才说的在混合所有制的情况下，各种出资人的利益，通过产权竞争、产权交易、产权兼并的方式组合到了一起。在这个制度下，我们说国有资产的产权已经不再是一个固化在某一个企业，或者是在某一个领域中，它应该成为一个可交易、可流动的对象。国有经济所占比重越来越小，又要发挥主导作用，要解决有限资源的优化配置问题。怎么样才能实现它的优化配置？毫无疑问，我们只能通过市场的交易过程来实现。更大范围让私人资产资本化参与到市场经济活动中来，我们才有可能实现十六大提出的“让一切创造财富的源泉充分涌流”这么一个汇集13亿人的伟大目标。而国有资产也只能在不断地流动中，不断重新优化配置领域的过程中，才能实现自己的保值和增值，才能实现在国民经济中发挥主导作用。产权市场化是不可避免的趋势，在我们最初提出实现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这个目标的时候，我们对市场经济的认识是比较初步的。那个时候我们以为产品的充分市场化，企业生产什么，不生产什么，从哪里买原料，产品销到何地区，交易价格如何决定，政府不再对此做出决策，就是市场经济。现在我们知道产品这种东西的充分市场化，并不是市场经济的全部，而只能是市场经济的初级阶段。市场经济阶段发展到成熟，发展到高级阶段，还有一个台阶，这个台阶叫做要素的市场化和产权的市场化。目前我们很多涉及的都是要素的市场化，比如说多年不敢提的劳动力市场，我们很多市场都说是劳务市场，千万不要叫劳动力市场，现在我们理直气壮说是劳动力市场，劳动力应当提高市场化程度，包括提高劳动技能要素的市场化，也同样写在十六大文件中。实际上，我们不仅走到了要素化的市场阶段，实际上我们同样走到和走过了产权的市场化阶段。国有大企业在海外上市，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中国的对外开放走到了与国际资本进行产权融合的阶段。在产权不断买和卖、不断运作、重新组合的过程中，我们才有可能实现我们十五届四中全会、十五届五十全会、十六大报告中反复描述建立多元化产权结构，建和混合所有制，发展产权竞争各种企业制度等才有可能。实际上不仅仅国有的产权应当走进市场，全社会所有的产权都应当实现一种制度化的可交易、可流动状态。我们甚至可以断言，在未来市场经济真正构建成功的时候，每年全社会的交易总额里面，产权交易所占的比重，要远远大于产品交易所占的比重。

　　第三是产权利益的竞争。我们管资本不等于产权买卖，现代企业出资要解决的第二个问题是协调出资人之间的利益矛盾。出资人之间的利益有一个共同利益，没有共同利益不会把自己的资产、资金放在一块办一个企业，共同的利益就是获取利润。但是这中间也会因为种种原因，种种追求目标的不同，以及在企业中的股权占的比重大小等很多很多的原因，产生利益矛盾。现代企业制度，就是要协调出资人之间相互的利益关系。现代企业制度要解决第四个问题是产权竞争。我们别以为产权的出让和收购、兼并是自觉自愿的情况下才可能实施，才可能出现的一种现象，实际上在市场经济下，产权是一个不断竞争，在竞争中实现优化选择它的出资人的过程。我们加入世贸组织最大的竞争，并不是因为外国的竞争者它的资本实力比我们大，它的技术水平比我们高，或者它的产品比我们先进，我们最大的担心来自于我们到现在为止，在市场经济发展过程中，我们刚刚开始熟悉产品竞争的方式，但还不熟悉产权竞争的方式。若干年前有个“注册”现象，人家注册后把产权又卖了，赚一笔钱又走了，那时候不懂，说这个老板黑心，这实际上是产权竞争的一种方式。产权竞争是市场经济下优胜劣汰，在产品市场之外的另一种表现形式。在市场经济下，通过企业内部的产权竞争，或者是公众化的市场上产权买卖，或者是场外的交易，或者是协议转让等诸多的形式，用一种强制的办法，推动着有效率的要素支配者，取代驱逐那些没有效率的要素支配者。国有控股公司除了在制度建设和根本职能上要找到定位，管理资本，学会产权竞争之外，还需要训练好自己的出资人代表，使这些出资人代表懂得什么叫做产权竞争，学会产权竞争，并且在产权竞争中取胜。产权竞争是我们加入世贸组织后，国际化竞争中一个不可缺少的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