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静:接下来有几个关于IMF的一些具体的,跟IMF的职责相关的问题。比如说,在欧洲的银行问题上,IMF认为欧洲银行的资本金律严重不足。根据测算,可能还会有2000亿欧元这样的一个缺口,但这样的一个观点似乎和欧洲官员的观点略有不同。他们认为应该采取更强硬的措施来解决这个问题,您觉得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相反的判断?
朱民:这个经常发生的事情,我们作为一个全球金融稳定这样一个国际机构,具有这个责任,所以我们对问题的发现都提出从全球的角度,提出一个观察和一个判断,提出一个政策建议。
有时候,一个国家或一个地区,从本地区的情况出发可能会有不同的理解。经常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一直觉得当务之急对欧洲来说,防止主权债务危机,向银行发展。因为银行的互相持有,以及银行过多持有欧洲国家的主权债,这个对银行的安全性有蛮大的影响。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加大对银行的资金资本空间的这个力度,是很重要的。其实,我们在交谈的很多过程中,也有很多的不同的金融界的人士,专业人士和政府官员,也认识到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方面。需要予以加强,我想这个共识是正在逐渐形成。
权静:这个问题应该怎么样去解决?比如说对于欧洲银行的资金缺口,大家也在讨论说是否需要欧洲金融稳定基金来提供帮助?
朱民:欧洲稳定基金可以起很好的作用,7月21号欧盟开个首脑会议在布鲁塞尔。通过的决议,要把EFSF尽快的实施,并且使他能够灵活的使用。这个是很重要的,这样的话,EFSF就可能起到比如对银行的注资,或其它采取的作用。
现在当务之急,为了防止风险,从主权债务上,银行的蔓延的话,迅速的启动EFSF是很重要的一步。当然这里有一个行政环节,主要是很多国家需要通过议会的批准,所以这个可能还会有一段时间。
但是尽可能批准和启动,EFSF是对当前稳定欧洲的经济金融形势,非常重要的一点。
权静:长远的来看,或更加深层次的来看,欧洲的危机并不是表面的金融系统和一个主权债务向银行转移的问题。他可能根本上是欧洲人的生活方式,和欧洲高福利国家这种社会结构的一个变革。欧洲的未来在何处?您怎么看?
朱民:你提了一个很深刻的问题,这就是我一开始讲到的结构问题。其实欧洲也面临很大的增长模式的改变,生活模式的改变。欧洲在过去的十年里,基本上的增长是一个低增长高福利,是一个比较稳定的这样一个增长不是很快的这样一个环境。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随着人口的老龄化加剧,这样的增长速度,能否支持现有的社会福利,确实也是产生了很多的问题。所以欧洲需要进行结构改革,结构改革包括很多方面。包括对整个工业政策,包括劳动力市场的调节。特别重要的是,包括加强对欧洲市场一体化的发展。
因为当初成立欧盟的时候,它的目的是通过欧元来推动市场的一体化。现在来看,欧元大大的推动了金融的一体化,但是推动市场的一体化还是不够。那么推动市场一体化,本身会很好的推进欧洲的经济增长。
权静:所以金融一体化的同时,也有这样的一个声音说。欧洲各国的财政,并没有一体化。所以像希腊这样的国家,它财政要有很多的亏空很多的斥资。但整个欧洲没有办法,很多人也建议说,未来是否除了欧元统一之外,财政也要统一。这样的话欧洲是否会成为一个国家?
朱民:现在整个的情况大家都看的比较清楚,第一你要有统一的货币,你需要有统一的财政支持,你还要有统一的市场这是很重要的,你还要有统一的治理机制。这几件事是缺一不可的,从现在看,当初成立欧元的时候,其它几个条件相对还不具备,这个危机迫使欧洲朝这几个方向走。
EFSF就是一个很重要的财政统一的步骤,欧洲央行的行长特里谢先生也提出了,要有欧洲的财政部长,其实也是朝这个方向在走。与此同时,我刚刚提到,欧洲也有很大的空间,继续可做的事,加强市场的一体化。与此同时,是加强管理机制,有效的管理机制的建立。把这几个方面结合起来,欧元还是可以走出现在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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