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财经讯 9月14日晚间消息,以“关注增长质量,掌控经济格局”为主题的世界经济论坛2011年新领军者年会(即第五届夏季达沃斯论坛)于9月14-9月16日在大连举行,新浪财经进行全程直播报道。以下为第三场议题“全球经济展望:第二次大衰退吗”嘉宾发言实录。
主持人维克多-哈博斯坦德(Victor Halberstadt):大家下午好!我叫维克多-哈博斯坦德,也是会议的主持人,我们会议名字起的特别合适,叫做“大紧缩”。我刚才准备了特别漂亮的开幕词要说,大紧缩听起来有点像火车抢劫案那部电影的英文一样,其实我们谈的问题很实际,我们能不能避免现在这样比较严重的衰退持续下去,能不能避免下一轮的金融危机?
今天回答问题的嘉宾都是特别资深的嘉宾。在我左手边的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朱民,这两个出过书的嘉宾。还有比利时王国的大臣,他当时说比利时要成立一个新政府,到现在还没有成立完毕呢。
我们今天谈一下去杠杆化以及金融变革的政治代价。我们自己评价是更乐观一点还是更悲观一点?但我们时间有限,我们只有60分钟,所以我会管理得非常严格的,甚至于每个嘉宾只能讲3到4分钟,给我们留下一点提问的时间。我们今天要谈的是会不会发生第二次世界大紧缩的话题,或者说我个人的看法,2007年爆发的第一个大紧缩还没有完,会不会继续下去。当时是美国次贷危机造成的,它的导火线是一直用债务来推动经济增长。很多私人的债务转移到公共部门,现在很多人关注这一点。
最近,有一部分的资产市场有所松开,特别是这两年来证券市场有所恢复和回温。但欧美地区特别是欧盟和美国,现在不得不严重地依赖于政治领导的能力。希望他们把我们带出这个窘境,而且恐怕时间还是很缓慢的。我刚才用两三句话总结了我们现在的状况。在这个背景下要了解世界经济的状况,没有人比朱先生更了解中国经济的状况。有请!
朱民:我用2-3分钟介绍有一定的难度。我们看到世界市场的动荡是比较严重的。从高风险转移到风险度比较低的资产。因此美国十年的债务回报不到2%。然而银行业和资本市场流出了很多的资金。很多人退出了美元资产,所以瑞士法郎、黄金、日元的价值都走高了。同时各种大宗商品的价格也比较动荡,居高不下。所以这是非常不稳定的市场局面。
你要问我以后会怎么样呢?我是这样看的。为什么市场这么不稳定?有这么几点是很多人担心的:
第一、欧洲的主权债务危机会不会进一步蔓延到银行业;第二、美国赤字危机会不会进一步蔓延,影响美国经济的复苏能力,会不会第二次探底的危险;第三、会不会有严重的紧缩,去杠杆化的过程会不会停滞不前。
如果看标普500强的话,总市值已经下降了20%左右。这三点让很多人担心,这是仍然存在的情况。还有很多人担心欧洲的银行业,还有人担心美国复苏的能力。(他们)认为,资产负债表,特别是政府住房领域,甚至于一部分企业界资产负债表并不是特别健全。所以可预见的将来会严重不稳定,但不意味着我们会发生第二次大紧缩。
第一轮去杠杆化的过程还没有停止降低杠杆率,现在和2008年比较的话,在发达国家他们住房债务还是很严重的。在金融界一样严重,资本充足率稍微比2008年好一些。和2008年比较的话,政府的资产负债表问题比以前严重多了。我有一个好消息就是各公司的金融状况比以前好,所以会不会通过进一步的去杠杆化来让他们的帐目变得更加得健全,还是一个未知数。
我们可以避免更多的动荡,但需要我们在政策层面采取很多的措施才可以做到这一点。谢谢!
主持人维克多-哈博斯坦德(Victor Halberstadt):感谢朱民先生的发言。我们听到这些一下子就联想到接下来要谈的话题,动荡会不会是以后默认的情况,我想问一下文森特-范-奎肯本(Vincent Van Quickenborne)大臣,欧洲会有什么样的对策应对现在的问题呢?
文森特-范-奎肯本(Vincent Van Quickenborne):我觉得现在的危机证明了欧盟的基本结构有一些缺陷,蒙代尔先生就是欧元之父曾经说过欧元应该是ABC的结构,他现在缺乏的是B和C,没有财政联盟,经济体联盟。最开始我们在通胀、债务、赤字方面签了一些协议,德国、法国都是欧洲最大的国家。所以后来西班牙其他一些小国家更不遵循规则,这不出乎我的意料。欧盟的对策一直都是短期的对策,一开始就是试图解决希腊的问题,接下来就是试图解决其他国家的问题,成立了一个临时的机构,后来就成立了一个欧盟的结构基金或者欧盟金融稳定基金。但是不管怎么样采取再多的短期措施也不能解决根本的问题,我们根本的问题是结构的改革。我们面临一个很重要的抉择,要不走到一起,要不我们就像离婚般的分手,这会打开潘多拉的盒子造成更多的问题。如果我们走到一起的话,就意味着必须成立一种像美国那样的欧洲合众国。这需要我们,第一,建立一个全欧盟范围的债券市场,降低所有成员国的融资成本,同时市场规模比较庞大,甚至比美国更有优势。因为我们欧元区其实如果和美国国债比较的话,我们整体的债率只有85%,而美国是接近100%,我们整体赤字是4%,而美国是接近9%,所以很多方面欧盟更有优势。另一方面是荷兰已经提出的一点,或者说欧洲央行行长已经提出过,应该成立一个新的职位,一个欧盟财长应该有能力直接制裁一些违反金融规则的国家,就是说要剥夺他们一部分主权,替他们决策。
主持人维克多-哈博斯坦德(Victor Halberstadt):我打断一下,说到这儿听起来都是很理想,很多人不会反对,但是你肯定不会一下子就做的这么多。那么我们现阶段是要做什么呢?
文森特-范-奎肯本(Vincent Van Quickenborne):我们目前面临的两个最严重问题,第一个就是希腊,希腊方面我们必须找一个办法。很多人谈到债权违约,不管是有结构的还是没有结构的,但是不管怎么样希腊违约不还债,很多人就会开始担心。所以我希望国际货币基金以及欧盟三驾马车三国一起给希腊研究一个办法。第二个就是银行业的危机,这和08年银行业的危机性质上有不一样的地方。最近葡萄牙、意大利、爱尔兰、希腊、西班牙这些国家形成了一个银行业危机,我们要保证其他国家不受他的影响,但是多多少少这是个别银行的危机,而不是整个欧盟银行业体系系统性的问题。所以短期内我们需要立马采取这些措施,首先需要控制住希腊的问题,但是我们不能接受债权违约,因为一个国家债权违约了,他就不得不离开欧元区,也不得不离开欧盟,这是最近投行管理层说过的。
主持人维克多-哈博斯坦德(Victor Halberstadt):谢谢你,下面请印度议会议员N. K. Singh先生。我们讨论了很多美国的问题,谈到了债务最高上限,欧元区,谈到了很多很多紧缩,看到了我觉得有点意化。特别是印度我们坐在议会里,我们的经济没有这样的问题,你是否会担心传染到你这儿来?
N. K. Singh:我们很高兴地看到这样的情况。当然我们的议会也讨论过这个问题,谈到了新兴市场的问题,还有一些大的亚洲国家,能不能逃离这些欧洲传染的影响,特别是看前一种情况的话。我看到的情况不同,我觉得看到了范围更加广泛的问题,比如说增长或者说我们的增长应该是投资渠道型还是消费渠道引导型,我们有什么样的增长战略等等。
第一,新兴市场显然能不能获得融资的成本,这方面是非常重要的,保证我们的高增长;第二,我们的出口应该是什么样的行为,现在的环境大家越来越担心,保护主义有更多的问题,比如说外包是一个最高效率的经济办法,给我们带来很多优化的办法;第三,我们应该如何来控制外汇交易或者是外汇汇率的上下的波动,如果上下波动很厉害,中期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第四,我们应该如何学习,在世界其他部分发生情况的时候,有一些国家说我们现在就要进行这样的措施,如何获得平衡把短期和中期很好地结合。
褚立力:在天津的达沃斯论坛上,有人问我,金融危机是开始的结束还是结束的开始?我觉得问题是越来越复杂了,危机就是这样的情况。我觉得我们都认为,在未来的两三年会有极大的挑战。但我想说,作为企业家,我们应该往前看,看到下一个周期。关键点是什么呢?未来的两三年要服不少的苦药,银行和监管机构会更加地强大和努力。现在流通性、流动性还是不错的。不久前,世界企业联合会的会议上我们也做了调查,很多都是想继续增长的,并不是想大大地削减成本,很多大公司会不错的。
什么样的企业会受到打击呢?中小企业会受到打击,在政策方面我们要确保新的监管的变化能够帮助保证中小企业的存活,包括他们的资产,包括他们获得的贷款,也给他们更好的贷款条件。与此同时,相比欧洲和美国的中小企业,亚洲相对还是好一些的。亚洲尽管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但还是在增长,比如说中国还有其他的亚洲国家中小企业还在增长。如果小公司要进入中国、印度这样的市场,难度也是很大的。我们要寻找合作伙伴,找到正常的合力。中国和印度在一个新的周期里需要有不同的产品和更好的服务,这也是欧洲和美国的一些中小企业可以提供的产品和服务。
另外一点我还想指出,尽管我们有各种各样的困难,我们仍然要确保刚才谈到的多边贸易机制。我觉得我们经常容易忘掉这一点。我们必须要记住,到目前为止WTO的系统是第一个公平的、非歧视性的、很好的、最民主的机制。所以,我们必须要确保有一个新的活力和势头。 另外,我们今天的困难是是政治方面的困难,政治缺乏领导力。特别是在西方,使我们要进行战略决策非常得困难。尽管我们有这样那样的困难,一般的人会失去耐心,因为他们看到了全球的政治局势,但是大家都觉得我们必须要作出牺牲,这样才能保护经济长期地存活下去。这种感情反映在政治界当中,需要政治领导人来做正确的、必要的战略决策,不管这样的决策会有多么地痛苦。
主持人维克多-哈博斯坦德(Victor Halberstadt):William R.Rhodes:对欧洲人有什么忠告吗?
诸立力:我想必须回到一些基本的方面。我们必须要相信审慎的预算和财务的估计必须要加强。假以时日我们肯定会有进步。包括预算和财政的管理必须要更好,否则的话我们就做不好,因为未来可能还有更严峻的考验。
朱民:当然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责任就是给大家提供忠告,我也同意你讲的长期的结构问题。但短期特别是银行的危机或者是潜在的危机恐怕是欧洲今年面临的最急迫的问题。看看欧洲的金融危机,的确要防止主权风险蔓延到银行,形成银行的危机。目前要确保银行领域保持资可抵债。所以欧洲的政治家必须要作出决策性的行动,要确保银行领域、银行部门保持非常稳定的状态,我觉得这恐怕是欧洲金融领域今年最重要的问题。
主持人维克多-哈博斯坦德(Victor Halberstadt):我们进入这个会议室之前,有一些大的欧洲主要银行被评级降级了,有两家,还有第三家正在被密切观察。当我们离开这个会议的时候,还有两个主要欧洲国家的领导人,恐怕他们要打电话互相通气,我们也不知道他们要打电话说什么,但是恐怕要打电话了。这表明恐怕是有一系列的威胁出现了,就在我们旁边,涉及到我们的银行领域。实际上我们觉得William R. Rhodes是最合适评论这个问题的人员,他出版过一本书,解决了我们生活中遇到的各种各样危机,但是这次你还没开始发言吧?
William R. Rhodes:我的书是几个月以前出版的,基本上我在书里提出了5个观点。我想利用这5个观点来说服我欧洲的朋友们,在布鲁塞尔、中央银行、商业银行、政治家他们应该很好地看一看,因为新兴市场在亚洲、拉美洲,八九十年代的时候经过一系列的债务危机,结果他们学到了很多经验教训。但是不巧的是欧洲人说我们不同,我们不是新兴市场,我们是成熟的市场经济,我们没有必要像亚洲人那么做,当然了他们担心的是传染。我们在拉丁美洲看到了,我们在美洲也看到了这样的情况,我想这一点欧洲人不想承认。希腊人遇到了困难,在09年12月他们已经遇到了麻烦,但是希腊首相他首先承认了,所以欧洲人不想看到他们也受到传染。现在在希腊之后,爱尔兰、葡萄牙等等欧洲银行他们买债券,西班牙包括意大利,恐怕是是第四大的经济体。
第二点我想说是领导力的问题,我们看到缺少领导力,因为欧洲各国的政客们都是争来争去到底怎么做。打电话的不光是萨科齐、莫克尔,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会说什么样的话。但是还有另外一个具体的领域也是非常重要的,在所有的危机当中我想我的同行朱民刚才已经做了非常好的评论涉及到时机,你就有这么多的时间去找出办法解决危机,如果不做的话就失控。我们看到亚洲的教训,拉丁美洲的经验教训,不幸的是从欧洲的情况来说,现在从危机开始已经两年了,发生了什么呢?我们谈到银行体系,一旦出现主权危机的话银行就受到影响,如果银行体系受到影响像爱尔兰一样是影响你的主权。所以在欧洲发生了什么呢?我们的银行有问题,另外我们的主权信用也有问题。
这样就要谈到我最后一个观点就是我们的私营领域。有一点我经常这么说,就是要让私营领域尽早参与进来,因为私营部门只是在危机开始的时候,可以帮助他们掌握很多的金融债务,尽量让他们回到市场的正确轨道。你不可能光靠紧缩来做,当然我同事讲了有必要,但是你还要向人说,我们走到最后你不能光告诉他们紧缩,你应该告诉他们走到尽头有希望、有增长。我想这也是到了一个周期阶段非常重要的。我的比利时同行也讲到了一些必要步骤,我们必须要搞一个财政的联合体,对于其他国家来说过去欧洲的做法起了很不好的作用,你们没有这样一种财政的同伙或者合作伙伴就做不好这一点。我本身是美国人,我们现在就是一种停滞不前的阶段,非常缓慢的增长,不到1%的增长不会给你造成什么就业岗位。
出现很多问题,包括标普把我们信用评级给降级了,但是同时我们还有增长的问题、就业问题,我们有些欧盟所没有的机构,但是政治层面有没有意愿去解决,国会已经建议必须减少赤字,否则的话将会起用一些自动减少赤字的机制。奥巴马提出的新赤字机制不一定会完全通过,可能会部分通过。另外在场的没有一个人提到G20,G20本来是想取代G7推动可持续增长,去年10月份参加过一个韩国的会议,什么都没有发生,今年在法国举办了一个G20会议,G20必须想办法执行一些政策,因为我们都是互相依赖的,世界太小了,市场动作太快了,我们做什么都需要协调。温家宝总理今天早上说的很好,在很多方面我们必须有国际协调,这些方面还是很关键。不能管制的太多,他们同时需要融资,美国财政部和监管部门进行的压力测试很成功,他们融资了很多,欧盟的压力测试,爱尔兰银行、西班牙储蓄银行、大部分州立银行也都通过了,他们可以继续融资,还好美国的压力测试比较严格。我觉得国际层面特别是国际货币基金,他们新任的总干事做的很对。但是与此同时在美国出现很多问题,他们都要想方设法解决,否则的话,我们都是相互依赖的,一个地方的问题会影响其他地方,比如亚洲。不到两个星期就会有一个世界银行的会议,也会讨论这些问题。
主持人维克多-哈博斯坦德(Victor Halberstadt):你刚才也说过,你又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危机,作为一个银行家如果接到萨科齐总统、莫克尔总理的电话,你会给他们什么样的建议?
William R. Rhodes:首先希腊政府只有执行他们7月份制定的政策的情况下,包括征更多的税、更多的自由化才能进步,不能光靠财政紧缩。另一方面,欧盟包括三角机构及欧洲央行、国际货币基金,也要看现在的机制是否足以解决希腊的问题,如果认为不足够的话,最后都是你买单,要通过一个“马歇尔计划”还是取消一些债务,还是放弃希腊,还是怎么样,所以主要任务还是希腊政府实行他制定的计划。
主持人维克多-哈博斯坦德(Victor Halberstadt):我们一会再谈一些别的国家,但是这个阶段我想看一下在座的观众有没有提问,提问请举手。提问的人给了话筒之后请自报家门,只许提问不许评论,谢谢!
观众问:我想请教朱民先生一个问题。您对世界经济不会产生二次探底有过判断,但在美国QE3即将推出的情况下,对担负着新兴经济体的中国或者是发展中国家会产生哪些新的影响和担忧?中国在这个过程中,温总理提到了实施稳健的货币政策,这个过程中中国有自己的新的政策推出来,对中国经济的发展以及对提高经济增长的质量方面会有什么影响?
主持人:希望您只提一个问题。
朱民:对不起,让我过把瘾讲讲中文。你提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刚才N.K.Singh先生也回答了一部分关于欧美金融波动会不会影响新兴经济体或者是中国的问题。在这次危机中我们发现一个特别有趣的现象,就是危机在全球的散布出现了新的特征。欧美的共联性大大地提高,但欧洲市场、新兴市场的波动出现了分散化的趋势。
以前欧洲和美国的市场发生了波动的话,新兴市场的波动会超过100%。但这次我们发现新兴市场的波动相对比较小,这是一个很好的事情。也就是说,第一次在近50年的历史上,发达国家经济市场产生的波动和危机对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市场产生的负面影响相对比较小,这是一个很好的事情。但是反过来说,我认为新兴市场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认为这是一个单独的发达经济体的危机。我讲几个理由:
第一、全球今天处于一个以前没有过的低利率和高流动性的大环境。世界今天的低利率和充沛的流动性环境高于2007年和2008年危机以前。因为危机以后全世界低利率,现在不只是发达国家。流动性宽裕就是的资本在全世界流动,所以资本流动的冲击性很大,也对去杠杆化产生了很大的困难。
第二,去年开始新兴经济和欠发达国家加总已经占世界经济的47.8%。但金融资产只占全球资产的19%。钱跟着什么走?跟着增长、跟着利润、跟着市场走。所以全世界资本在产生一个大规模的结构性变化,涌入新兴经济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在低利率的情况下对新兴经济和发展中国家的冲击还是很大的。
第三、新兴经济在过去的两年里产生了一个很大的新风险就是贷款的增长比例很高。新增贷款比新增GDP,也就是说新增产的一块钱的GDP要多少贷款的比例来衡量,危机以前基本上是低于100%,中国去年200%、印度320%、秘鲁280%、土耳其420%。在危机的解救过程中,新兴经济产生了一轮贷款的增加,通过贷款的增加和政府刺激政策推动全球的发展。但在全球经济增长速度下降的时候,过多的贷款和可能的资产质量会产生潜在的风险。
对新兴经济来说,如果说发达国家面临的是需要政府采取果断的措施预防即将可能发生的危机,新兴经济和发展中国家必须采取有力的措施预防可能明天和未来即将发生的危机。
主持人维克多-哈博斯坦德(Victor Halberstadt):非常感谢,您刚才让我们想起更多、更大的问题,不知道褚立力先生您是怎么看的,因为提到了一些和您本人相关的课题。
诸立力:我觉得我们以后可能会碰到更多的问题,如果不采取果断的大幅度的改革的话,可能面临的问题会更大。Bill刚才的观点很有意思,政治层面和各种机制反应速度不够快,没有民间部门快,这是一个事实,也是一个比较艰难的事实。考虑到这些我觉得比较有意思的现象就是人民币的国际化,我们作为投资者也好或者是作为家庭储蓄的人也好,可以投资一些境外的人民币储蓄。以前日元、美元和欧元是世界三大货币,它们现在都是比较动荡的,而现在比较好的避风港就是境外的人民币存款。
现在随便到纽约和华盛顿的中国银行都可以直接将美元换成人民币了。在一定程度上,你可以保护你的一部分的存款了。也许,在更长远的未来需要各地政府多一种选择,可以将一部分储蓄和美元储备换成人民币。
观众问:我是经济观察报的记者,我想问一下朱行长:前半年全球主要经济体包括欧洲和美国经济发展是非常慢的,所以大家很担心全球经济会二次探底,基于这样一个经济发展非常慢的基础,您觉得未来拉动经济增长的力量将是什么?谢谢!哪些因素会影响经济发展的趋势?
朱民:因为我讲中文所以题目都冲着我来了。
主持人:但这是一个经济问题而不是金融问题,可是还是有关系的。
朱民:关于经济会不会进入二次探底,我个人以为——不会!
全球经济在降速,特别是整个的发达经济的速度下降得很厉害,比如说美国的经济从以前的预期增长3%左右,现在可能在1.5%到1.8%左右,这个大家大概会有一点不同的预测,所以整个的降幅很厉害。同时,新兴经济的增长速度也在下调,比如说印度以及中国整个经济都在下调。但经济还在增长,只是增长得比较慢。从现在来看,整个经济并没有受到巨大的结构性的冲击。
按照标准,如果一个经济连续两个季度负增长的话,我们称之为进入衰退,从现在来看哪怕是发达经济也一般不会进入连续两个季度的负增长,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们认为不会进入两次探底。但有一个前提,就是现在确实是处于一个危机中的非常关键和危急的阶段。如果政府不能采取果断和有效的措施的话,滑入衰退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这是很重要的一点。
现在主要的需求是两个方面,新兴经济和发展中国家要拉动内需。发达国家也要通过从传统的财政刺激的需求转到私人消费、转到投资,把这个过程转过来。这样在全球才会有平衡增长的动力。
William R. Rhodes:我还想补充一点,首先没有人提到日本,是世界第三大经济体,我们谈到欧洲、中国、印度、美国,但是我想很重要的一点,还要理解一下日本还有它自己的问题,我觉得等于是火上浇油了。刚才朱民谈到了这样一个问题,一些新兴经济体的情况,很重要一点是我们要谈通货膨胀,因为通货膨胀影响到新兴经济体市场。因为我们现在看到通货膨胀,能源、食品、油价,就算美国,食品价格也是上升了4%,这对美国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比例,所以这是一个非常困难、敏感的时期。但是新兴市场也必须非常小心通货膨胀的问题,刚才我们已经指出了这一点,必须要小心谨慎来对待过度的杠杆化。所以20国集团会议非常重要,所有的各方一起决定如何搞可持续发展,比如说欧元的问题、贸易战还有监管方面,大家都要讨论这些问题。所有这些问题都要涉及到20国集团和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会议的讨论。时间是非常关键的,我们谈到各种各样的步骤,都要很快地采取。
主持人维克多-哈博斯坦德(Victor Halberstadt):由于出现了不可见的、不确定的因素,现在人们有一些担心:两周以后分成两部分这么做有什么用呢?
William R. Rhodes::实际上每天人们都在担心,担心我们有没有工作、市场。我觉得用这样的会议代替财政部长会议效果确实不怎么好,为什么要等到11月来这么做呢?应该要提前解决,我们在08年就这么做,一切都晚做一步,他们老落在时间的后面。你讲的绝对正确,我们应该提出建议,我坚决的支持您,我们应该大步的往前走,而不是说等中央银行和财政部长两周以后在华盛顿,实际上我们应该马上采取行动,因为他们有最终的权力,不光是中央银行的官员和财政部长、银行行长。
N. K. Singh:我也想问这样一个问题,我们已经谈到了,在印度这方面我们有G20的会议,就是20国集团两年以前开始解决这种危机的问题,所以这样有一些重要的结构问题必须马上解决。第一次危机实际上还在那儿没有完全消除,近一个月以来20国集团看来并没有采取果断行动,我们应该如何让20国集团加强他们的领导力。
William R. Rhodes:首先我觉得第一次真正产生效果的会议是伦敦会议,解决了债务问题,解决了大萧条的问题,他们有能力这样做。所以我说现在就让他们聚集起来讨论这些的问题,全球的问题、监管的问题,比如说利率、外汇、汇率。当然20国集团可以拿出一些解决方案,但是会不会又和7国集团会议产生矛盾呢?
主持人维克多-哈博斯坦德(Victor Halberstadt):朱民我也想问你这样的问题,你能不能谈谈20国集团的问题呢?
朱民:我想20国集团目前来说全球的合作非常重要,因为涉及到不同的领域,所以我也期待着20国集团可以起到重要作用,找到真正的货真价实的解决方案。同时我也同意你短期的问题,增长、就业机会也是中国的问题,我希望20国集团可以拿出真正的解决办法。谢谢!
观众提问:我是世界政策学会的,刚才你们很简单的讲到我们监管部门的变化马上要出现。在危机开始的时候人们谈到国际的协调,很好的进行监管、监督,但是现在进来并没有提到人们讲到,具体来说国际合作在这方面应该怎么做,最重要的变化应该包括哪些?
主持人维克多-哈博斯坦德(Victor Halberstadt):我们先把问题收集出来。
观众提问:中国日报问朱民先生,您刚才讲新兴市场应该采取措施防止潜在的风险,因为我们需要长期的增长,对中国你有什么特殊的建议呢?
观众提问:我有一个问题,你们能不能同意这样一个说法,也就是说这样一种前景的分析,我想理解你们是不是心里想到了这样一种前景,或者说再过两年当尘埃落定的时候,我们会有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我们看到了各种各样的调整,还有更多的货币用什么样的凑合应付形式,到底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
主持人维克多-哈博斯坦德(Victor Halberstadt):再收集两个问题,然后开始回答。
观众提问::我想问一下朱民副总裁,今天亚洲开发银行把大陆还有整个亚洲今明两年的成长率都下调,大陆部分他主要提出的理由是经济转向内需导向,不是OK。在这种情况之下,由于中国是将来整个全球经济复苏的一个很重要的引擎,会不会拖累到全球的经济?包括刚才也有人提到汇率波动的问题,因为中国采取一种相对比较固定的汇率政策,整个的情况会是怎样的?谢谢!
观众提问:中国有没有需要去买欧洲国债?你觉得这个时候是一个合适的时候吗?
观众提问:金砖四国应该怎么做,来挽救世界经济?因为它下个月就要在华盛顿开会了。
主持人维克多-哈博斯坦德(Victor Halberstadt):最后一个问题。
观众提问:如果希腊不能来满足挽救它经济的条件,会发生什么情况?
主持人维克多-哈博斯坦德(Victor Halberstadt):谢谢,我们各位演讲人,每人有两分钟的时间,相反的次序从右往左。
William R. Rhodes:我想问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关于监管情况的问题。我们从希腊的危机中得出来各种各样的承诺,G20国家、G7国家都提出来有必要进行合作协调,在资本的要求方面,其他的加强全球金融体系的问题。不幸的是,看来有些国家走错了路,我们在巴塞尔会3达成了一致,但是这些是最低标准,每个国家可以加上他们自己的情况,不同国家有不同的计划实施巴塞尔3。世界是相互联系的,涉及到银行体系、金融体系,如果我们不够小心,如果我们不能真正的有一个平等的竞争场地,我们就会出现一种监管方面的问题。有些国家要求比较低,有很多的机构,这样的话就有更多的银行不受到监管部门的控制。我觉得最关键的一点,最急迫的一点,必须要采取行动的是,我们巴塞尔和G20的金融稳定委员会,回到他们原来的位置,进行合作国际、国际协调。有一点可以确定,我们必须要增加资本,但是你不能让这些机构的负担过重,否则的话你得不到你所需要的借贷,特别是所谓的成熟市场,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题目,很高兴你提了这样的问题。
褚立力:在金融架构改革方面我们有了很多的进步,但是我们需要融合一体,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需要和需求,不同的国家当然了有他们自己内部的系统、体系。比如说在英国我们的报告刚刚发布,非常激进的报告,包括我们核心的投资银行、零售银行,看到了很多的进展,人们有很多的想法。当然在国际这样的融合或者和谐,大家统一种结构,还没有实现。在主权债务危机方面,难度在哪我们都知道,到底需要干什么,我们基本都知道。希腊应该遵照他的协议,按照协议做。我们也知道世界不同的国家应该采取什么样的负责任的行动,这样的话能够得到恢复。但是我们整个国家政治方面的情况,使这些改革难以进行,这就是我们所担心的。所以刚才提出了这样的问题,如果希腊不按照同意的去做会出现什么情况,我们现在还是有点凑合,就是现在按照原来那种已经不够了,我们会面临最后一种结果,我的感觉是希腊恐怕做不到他答应做的事。当然如果这样的话,肯定会发生一些情况,因为从国内来说,政治上是不能够接受的。所以我们必须要很好的来思索一下,我们希望有最好的结果,但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N. K. Singh:做一两个简单的评论:第一,我完全同意大家的看法,新兴市场并不能把自己给隔离起来,这样就免受全球危机的影响。所以新兴经济体有必要去想怎么样在中短期时间实现比较有序的转型。对于欧盟我不多做评论,我觉得货币联盟也许离不开财政联盟,金砖四国做一些什么样的事情来避免这样的危机,这是一个课题。但是首先需要我们改进G20的决策水平,保证全球能够融洽,保证各地市场不把人拒之门外,避免新一轮的贸易保护主义。我们这样做才可以保证吸引外国投资增长得比较快。最后一点,中国和印度都要考虑怎么样管理好通胀预期而不影响增长,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难题,我们怎么样找到一个平衡点,不让中央银行过度紧缩。印度10个月来紧缩了11次,严重伤害了我们的经济。
主持人维克多-哈博斯坦德(Victor Halberstadt):怎么样控制好通胀,降低通胀预期巩固我们的经济增长,这是一个难题,谢谢!
文森特-范-奎肯本(Vincent Van Quickenborne):我们上周也谈过08年的事情,那个时候就意识到这也是一个价值观的问题。今天上午已经有人提到增长的质量同样重要。这方面有一本书,美国人写的,今年出的最好一本书之一。我们西方在教育、土地方面已经把能做的事情做好了,我们应该研究一些新的办法,提高我们增长的质量。对于希腊,我想做一点评论,褚立力认为我们现在需要立法行动,但是我作为比较年轻的欧洲领导,为什么像我这样一个人就要谈长远的办法,是因为现在欧洲的领导人不够有力量,如果有四五个人分工的话,还怎么会出这种契机。就算你任命一个欧盟的财长实行欧盟共同的债务,其实我们两年前就应该做到,我的意思是说短期措施不能很快解决,反而明年我们回到这儿要谈更多的问题。如果欧洲的不立刻行动的话,我们的子孙后代就要买单。
William R. Rhodes:我简单回答一下利率的问题,欧洲会怎么样,最近出了一本书叫做《世界的银行家》。世界各国的元首7月21日共同发表一个声明,我们要看在多久的时间内才会落到实处。各地市场比较担心的一点,就是他们明明能看到国家元首聚首于布鲁塞尔,说要做这个、做那个,但是都不说具体的时间,都不说怎样分阶段逐渐进行,严重影响市场对他们的信心。这是我们过去的一个教训,但是很多欧洲人没有吸取这个教训。
主持人维克多-哈博斯坦德(Victor Halberstadt):最后请教朱行长,有三种情况,比较好的情况,差的情况还有特别难看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朱民:首先我们需要立马行动,这两年正如诸位刚才所讲的,政治人士他们一直觉得可以凑合过去,我们现在就不能再这样了。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就会爆发一个新的危机。跨国界的资金流动这是第一个,第二个是紧密结合的解决机制,我们现在一个地方出问题其他地方也会出问题,但是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跨国界的解决机制、框架,特别是现在在欧洲如果没有这样的框架的话,就很难去注资。与之相关的,解决英国征收交易税,这是争论比较大的问题,还需要继续讨论,这些都是很急迫的问题,我们需要完成对监管架构的改革。另外新兴市场怎么样实行比较好的政策,避免问题出现呢?我们可以采取很多措施来减少、缓解这种影响,因为我们这次受的影响远远低于4年前,世界已经变了。第一个,要不断的紧缩我们的货币政策,因为新兴市场货币是比较宽松的,有一种通胀的压力,同时也要降低长远的增长速度,保证银行业的稳定,这些都是至关重要的问题,所以银行业最为关键。另外财政政策要逐渐走到中立,我们慢慢的进行改变,我觉得至少新的经济体,特别是在财政政策方面可以采取一些缓冲的措施,因为大部分新兴经济体最近三年出现了一些前期的问题,我觉得需要改革一下。
亚洲开发银行降低了亚洲地区经济的增长速度,这是好事,新兴经济和亚洲地区的增长速度下降是健康的,是政府政策主导下逐渐下降的一部分,这是面对现在全球经济不稳定的一个稳定的政策的结果,所以应该说这是一件好事。但是在今天的情况下,亚洲的新兴经济要关注一点,就是当全球的经济增长在比较大幅度下降的同时,要把握好继续稳定经济、控制经济下降的比例和全球经济环境的一致性,这需要很大的政策判断,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大的挑战。那位男士说今天是不是中国政府去买欧洲债券的好时间?我觉得你说这个话好像是要炒一把一样,我觉得这个不是问题的问法,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全球的合作,来帮助解决发达经济现在的主权债务危机和金融的不稳定。今天早上家宝总理做了很明白的重申,中国政府历来支持全球稳定,愿意支持经济的发展,所以表达了很明确的信息,我觉得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所以这个跟炒一把没有关系。
主持人维克多-哈博斯坦德(Victor Halberstadt):非常感谢!
首先,再次感谢大家非常尊重我们的时间和纪律,感谢我们的各位发言人做了非常好的发言。有人问我们会不会得出一个结论,但是我们不会在这里做出,特别是关于G20。我觉得大家离开会场的时候都会有这种这样的感觉,就是说我们有一个巨大的急迫性要采取行动,我们的生活看来充满了不确定因素,航线还没有得到解决,希望大家今晚过的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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