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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仑:不应让市场为保障房买单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09月05日 09:59  新浪财经微博

冯仑:不应让市场为保障房买单
1.政府不应让市场为保障房买单 2.评王石游学任志强退职 睡觉换个姿势
3.冯仑谈房地产暴利问题 4.政府出台政策不受约束 地产不可预期
5.做商业地产的张艺谋 计划海外上市 6.万通20年打65分 六兄弟没在钱上伤感情
7.当大哥六字心得:指道 扛事 牺牲 8.我只是个能琢磨事的买卖人

  20年前,他离职下海,在莽荒之地的海南,赚取了300万元——人生的第一桶金;当海南房地产如火如荼的时候,他却选择挥师北上,不到十年,就建立了拥有30亿资产的万通帝国。他,就是冯仑。

  20年后,冯仑辞去万通地产董事长的职位,只留任万通控股的董事长。这是继王石游学、任志强退职、万达王健林重操足球后,中国的中坚地产商又一位淡出一线舞台。

  评王石游学任志强退职:只是睡觉换了个姿势

  主持人权静:辞任了万通地产的董事长之后,现在的工作跟生活跟以前会有什么不一样?

  冯仑:更多是我想做的事和我喜欢做的事情,从忙的程度上没什么不一样,但是具体开会的内容不一样,万通地产的会我目前只是一个月开一次,我就跟高管开一次会,听一听他们这一个月的一些想法还有进展。剩下的就是例行的这些工作、这些事都不参加了,但是更多了其它的内容,立体城市的事,包括海外拓展的事。所以,也仍然跟过去一样。我上半年已经飞了将近一百次。

  主持人权静:最近可以说你们这一波地产商大家觉得变动还是蛮大的,王石去上学了,任志强老人也退休了,然后您也辞任了万通地产的董事长。您觉得背后是否意味着地产第一批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

  冯仑:就我来说我没任何变化,老任说得很对,只是睡觉换个姿势而已,还在这个床上,没有什么变化。我一会儿去芝加哥是跟王总会合,我们要有几天的一个旅行。他思考的问题是怎么样把万科代入到一个全球范围内做一个令人尊敬的国际化的公司,这也是准备爬另一个珠峰。所以,他在中间稍微再喘息一下,学习一下。所以,我觉得也没有离开发展的主轨道。他仍然是万科最主要甚至惟一的指引方向的一个人。

  主持人权静:老任的变化比较大。

  冯仑:任总因为它是国企,他是辞了爹留了儿子,我是把儿子公司辞了,继续当爹,没什么改变。所以,每一个人略有不同。但是任总我觉得也没有根本改变,因为上市公司在华远里边占了非常大重要的部分。另外,上市公司,任总仍然是我们中城联盟这一任的轮值主席。另外,他仍然负责我们行业最重要的一个智库,就是REICO工作室的研究,组织这个研究。还有他仍然在这个行业内,像过去一样有着巨大的影响力。所以,应该说叫做改换跑道,改换运动场,但运动员的本性没有任何变化。所以,也可以这么讲,是意味着下一轮房地产向着更健康、更广阔、更具有竞争性、更具有创造性和创新性的领域在发展。比如说我集中精力在做立体城市,王石在想一个国际化的万科和令全球尊敬的一个万科。老任来研究更深邃的长期的政策和行业的发展。一幕传统的房地产差不多要告别了,但是新一轮的更好、更健康、更宽广的,比如像立体城市,像万科的住宅产业化,这些东西都是推动下一轮房地产和整个城市化更重要的力量。

  冯仑的“立体城市”,就是在1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打造一个建筑面积400万-600万平方米、可容纳10万-15万人口的高密度绿色建筑群,并集合大部分城市功能,城市里可以发展农业,有医院学校,解决城中60%居民的就业问题。

  在冯仑的设想中,地主加工头、厂家加资本家、导演加制片是房地产行业发展的三个阶段。在过去的很多年里,中国的房地产更多是地主加工头的模式,从而导致了整个城市生态的不平衡,而立体城市则可以很好的解决这一难题,带动整个城市的良性发展。

  主持人权静:你说的传统的是否就是盖个房子就赚钱的暴利时代已经结束?

  冯仑:过去的时代比较简单,大部分商业模式都是地主加工头,反正买块地把房子盖起来卖了。另外,城市化整个过程造成了空气污染、交通不便、功能混乱,另外房价极高,城市化带来了整体社会生态的一个紊乱和所有在城市当中人的焦虑。所以,我们现在更大的一个责任,前两天我跟一个投资人在讲,说包括立体城市,包括住宅产业化这样的一些东西,我们都是使命驱动,不是机会导向。就是说做这件事情,比如三年前开始做立体城市,根本不知道怎么赚钱,但是我们觉得城市化这四大疾病,作为一个持续发展的企业,你必须面对这个问题,要解决这个问题。所以,我们花了很多的研发费用,然后就是去做。今天当然我们看到了非常好的一个成果,也有一个城市在规委会批准了,我们应该不出意外,今年年内要开工这件事情,立体城市就做到了解决这四个问题,实际上就是告诉大家未来的城市形态应该是这样。这样的城市生活,你会改变我们目前城市化的一个发展,摊大饼的一个模式,以房地产驱动的城市化这是不对的,应该是以产业推动的城市化。重要的是发展一个城市的经济,来带动房地产,而不应该是说把房地产作为城市化的一个,拉大城市,修两条路就盖一堆房子。里边商业谁在这儿用,整个什么产业没有支持,结果这个房子就被虚高。所以,这些问题我觉得都是我们能够把原来的工作转换一下,现在集中精力来冲刺下一个高峰。

  冯仑谈房地产暴利

  主持人权静:很多老百姓他其实对于,尤其是房地产商们的这个角色是有很多,觉得你们都是追求利润,暴利行业的印象。

  冯仑:整个行业是双重暴利,主要政府是暴利行业。因为地方政府和中央政府从房地产中拿到的税比股东要多。所以,首先是老百姓,大家媒体公众应该(认为)这是政府的暴利行业,因为是政府的暴利行业才推动了房地产这样的一个发展模式,你想政府如果不拿走这么多税,没有这么高的暴利,那企业怎么能活下去?连续十年上市公司A股的报告你去看,所有都是税比利润多,我们拿到一块钱利润,政府拿走1.4到1.6元的税。所以,首先政府是暴利。

  主持人权静:你觉得地产商是给政府打工的?

  冯仑:当然,我们最主要就是给政府打工的。因为这个行业今天已经变成一个极无市场效率的行业,变成政府在里边单方面取利的一个行业。你比如说资本金全球第一高,30%,买地不能够贷款,市场经济国家没有见过。买了地当下就要付钱,市场经济国家全都没有。更没有拿到地了还不能贷款,更没有拿到地贷款了以后钱要国有银行说了算怎么用。更没有说这个价钱是政府来一房一价。在这样一个游戏下,更没有卖了房1/3的钱建委管。更没有在这样的游戏下,你玩的是一个70年的使用权,税还是政府先收的,最有意思的是所有这些事弄完了,如果你两年没把它干完政府又收回去了。

  主持人权静:它有一系列的荒谬。

  冯仑:所以在这样一些里头,你想是谁得利了?这已经是非市场化的功能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肯定是政府得利,政府要用它来解决,第一是地方财政,预算外的财政绝大多数靠的是卖地,土地财政。另外一个,用它来解决政府应该做的事。比如说保障房,政府应该做的事,第一收入的事都是政府的事,他拿了这么多事从房地产去,他不做,让政府去解决这个问题,也就是说男人生病去看妇科,那哪儿行。等于政府从房地产行业已经收了这么多税,你本来就应该直接拿钱去解决保障房,但政府没做好,然后又让地产商的房价,全部让市场去替政府解决保障问题,保障是个公共政策,是公平问题,是政府的事,所以整个这个过程当中,当然是政府暴利,政府拿到的暴利最多。正因为政府在房地产上面拿到这么多东西,有这么高的利益驱动,才导致企业才能吃一口饭,在后边跟着走。所以,应该说这是一个很不好的发展模式,也就是说我们是在一个非常不市场的环境下替政府,比如说现在代建,万科1/3是给政府在代建,做保障房,牺牲别墅,牺牲大户型,牺牲中高收入人的利益,然后强行来达成政府为它自己过去的失误,让市场买单。所以,整个过去的这个模式是政府在这个行业里牟取暴利。

  主持人权静:这一轮新政出台之后,是否您说的这种趋势反而更加加剧?

  冯仑:不是,它现在整个等于把市场效率大大降低,逐渐的去市场化,然后变成一个行政管制的生产过程。所以在这样一个过程下,没效率了,市场效率高的地方是以一当百,市场效率低的地方百不及一。第二个市场失灵的地方在哪儿呢?对企业家的创新不能给予定价,好的市场经济会给企业家的能力和创新给予定价,就是说创新者会得到更大的利益。那么现在创新是没有利益了,为什么呢?你比如你节能环保,你多花了钱,最后政府有关税务部门是不认的。他认为你是垫高成本,那大家就按照最低标准做,就是过去政府给的所有建筑,反正及格就行。本来我们可以做到优秀,做到优秀去得到一个市场上客户给我的奖励,比如说价格比别人高5%,然后我在行业竞争中还可以领先。现在你去看去,没有人愿意做创新,创新不得到回报,税务部门不认,而且价格不能涨。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市场失灵,权力不受约束,而行政权力去破坏市场秩序,最后的结果都会像高铁一样,都会追尾。

  政府出台政策不受约束 地产进入不可预期的时代

  2011年7月,在继一线城市限购令之后,国务院出台了新一轮的限购政策,要求房价上涨过快的二三线城市也要采取必要的限购措施。

  然而一个月的时间表已经过去,但住建部仍旧没能公布二三线城市限购扩容名单。而一些疑似将限购的二三线城市,开发商正趁机加紧推货,甚至价格出现短时间猛涨。房地产调控何时划上句号?房价能否降到预期的水平?这成为无论是买房者还是开发商都关注的焦点。

  主持人权静:我特别想了解一下,在您心目当中这一轮地产调控出台之后,市场的效率被极大的降低,行政的力量越来越大之后,接下来的后果会是什么?房地产市场未来会向什么地方去?

  冯仑:政府做这样一些政策,就相当于一个没有远见的老妈妈,最后爱太多,爱了很多,得到的全是怨。然后这些麻烦都被他背走。因为我们从企业来说,我们可以选择离开这个地方。比如说如果要在纽约做一个房地产项目,我有10%的资本金就够了,现在人民币又升值,二十亿美金的一个事情我两亿就够了,两亿是多少?是十二亿人民币,不到十三亿人民币。不到十三亿人民币,我再找一个合作伙伴,我就六七亿,六七亿现在在北京能拿到什么地?我在纽约可以做最有竞争性的项目。

  主持人权静:如果好的开发商、好的企业家都去国外做那些项目,留下这个烂摊子谁来清理?

  冯仑:我们的政府是伟大光荣正确,他会自己解决这个事情。前两天我跟任总在一起讨论,关于低收入的住房问题,我们REICO工作室早在政府出台这么多政策之前,我们一本一本的研究报告都给过政府。不是说我们不关心,我们特别关心这个事。包括国外怎么做,怎么补贴,补砖头、补人头,如果你们到建设部,到其它部门去看,REICO工作室是不是在这一轮政策出台前两年就提供过关于低收入人群的住房问题怎么解决的研究报告。而这个研究报告是代表了行业的,是房地产商会和中城联盟共同,还有一些机构来推动的这个研究。而这个REICO工作室都将近十年了,我们十年以来对行业当中涉及到的全局性的、关键性的一些问题,始终都提前一到两年做出研究,给相关部门。我们对城市化当中怎么样让每一个人幸福,让低收入的人能够住得好,有工作,有尊严,我们比总理着急。为什么呢?这些如果不做得好,将会危及到整个社会的安定,我们的企业也无法发展。

  主持人权静:任志强任总说保障房是大跃进,潘石屹潘总说其实政府现在用的是一个休克疗法,先把这个市场冻住。但是休克之后能不能解决就要看它怎么样去处理。您觉得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样?

  冯仑:没办法预料这些结果,因为我们出台政策的成本太低,八年出了50个政策。所以,你没法预料,大跃进、休克疗法都是现状。未来怎么样?没有办法预料。因为它出台政策不受约束,权力在没有约束的情况下,对所有的预期你只能往坏了想不能往好了想。所以今天已经进入一个不可预测的时代。

  主持人权静:因为您是一直在中国的房地产市场,……在其中,应该对这个市场是最了解的,您觉得这个市场现在,如果这是一条路的话,它走到哪个阶段?

  冯仑:住宅这部分的发展,我认为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就是进入到政策调控的第三阶段。第一阶段是单边政策,是刺激经济增长的一个房地产政策。所以,那一段大概99年到2006年是特别块的,刺激经济增长的一个政策,就把它作为产业支柱的一个政策。这样的话,中国的房地产有了前面的黄金十年差不多。06、07年以前说一句话,房地产是支柱,带动GDP等等。06、07年到2010年说两句话,一方面要保持房地产的持续健康发展,另外一方面要保障中低收入人的住房需求,这叫双边政策。

  主持人权静:就矛盾。

  冯仑:不是矛盾,它就试图把这两件事平衡。但是到今天,从2010年以后,就变成单边政策,只强调它是一个保障性的功能,最近甚至还说要取消房地产这个行业,不让它成为经济发展的支柱,因为觉得没房地产,中国经济也挺好。所以,对于住宅这个领域,如果持续的走到这个单边政策上,那应该说在这个领域里头的房地产公司的空间……

  主持人权静:就越来越小了。

  冯仑:是很狭小的。商业不动产这一边目前整体上来看,城市化还在向宽广和深度发展,我认为目前还比较有信心,在这个领域里我们会更积极,我们认为我们的发展空间比较大。

  万通要做商业地产的张艺谋 计划海外上市

  正是因为冯仑站在未来安排今天的前瞻性策略,在地产调控的大环境下,万通早已开始了一系列的战略布局。

  2011年4月,万通实业更名为万通控股,万通控股同时发布新战略,其定位于投资控股公司,作为北京资本规模最大的民营房地产投资公司之一,万通控股总资产近140亿元,拥有A股上市公司万通地产。其未来将倚靠"立体城市"和纽约"中国中心"等主体工程,着力布局大万通的未来。

  主持人权静:万通应对的方法是什么?

  冯仑:所以我们不做短期的应对,我们只做战略的跨越性的跳跃。比如说我们做立体城市,我们跟现在传统的房地产没有什么关系。

  主持人权静:你觉得我不玩这一块市场?

  冯仑:我们是做一个现代城市化的操作系统,而不是做房地产。然后我们适度的加大细分市场包括海外市场,我们加大商用不动产。为什么呢?商用不动产市场化程度还比较高,那么我们在这种情况下去调整。所以,最近我还比较轻松,事情很忙,就相当于打仗,你没有套在这个烂泥潭里,相反很主动。过去二十年每一家企业的生存很有意思,都有一个特点,都是你一招鲜吃遍天,得有一个瓷器活。如果说万科是因为均好性、专业性和价值观的正确,经理人文化,这是导致万科持久发展得非常好。潘总是营销导向,营销做得非常好。也有像中海,它的品质做得特别好,它是施工建设单位。从万通来说,一直是战略导向,战略领先的一个活法。经常会有一些蛙跳动作,如果说现在这样一个政策,我们几乎不受伤害。

  主持人权静:其实那一块市场你觉得已经这样了,你就不玩了。

  冯仑:没有啊,我们就把能做的还继续做,但是你也注意到,我们实际上最近参与,包括CBD投标,包括王府井投标,包括上海投标,实际上都是我们没有去在市场上竞拍简单住宅的地,为什么呢?因为我认为市场效率太低。

  主持人权静:我看到你们也做了更多的转型,到商业地产持有型的物业,这是未来的一个方向?

  冯仑:我刚才讲到我们参加很多投标,而且我们全部是用美国模式来做,用能力带动资金,用管理驱动商业物业的发展。其实这是整个核心,这些都跟过去有很大改变。我们在住宅细分市场,我们最近在办台湾那个项目,在台湾阳明山上,我们做了276套面向大陆客户的度假公寓,这就是一个很特别的细分市场。所以,我们就在全球去找这些适合大陆客户的,因为这边的政策会导致中产阶级……   

  主持人权静:外流。

  冯仑:转移一部分资产到境外,我们怎么样为这部分客户服务。这就是我们发现的一个新的细分市场。

  主持人权静:因为你们开辟了地产的一个蓝海,不去在传统的红海上去拼。

  冯仑:传统的东西,因为政府已经把它填满了,政府做了,因为政府现在不要说本来应该它做的,不该它做的它都做了。

  主持人权静:如果你们去做商业地产的话,你们的优势又在哪里?跟传统在商业地产上做得非常好的品牌,你们又怎么样能竞争过他们?

  冯仑:优势在哪里?这几次投标都看得很清楚,我们为什么总能中标呢?

  主持人权静:为什么呢?

  冯仑:我们三年前做美国模式,至少跟国内的这些同行比,我们在精细化、专业能力上,因为商用不动产是以运营为导向,不是以开发规模为导向的。所以,商用不动产是一个手艺活,在CBD有12个项目在竞标,这么多地产在竞标,我们的专业分非常领先。另外一个很简单,地球上最复杂的商用不动产我们都有做,纽约的世贸中心我们做了8年了,投资密度最高、安全挑战最大、环保挑战最大,在老城区里做。我们又和香港置地有了8年的合作,将近10年的历史。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已经在商用不动产上非常清楚的掌握了它最核心的一个能力。我一直在想,让钱跟着你跑,就相当于导演加制片。张艺谋为什么不差钱呢?为什么很多烂导演差钱呢?因为他能创造价值,他有票房,有品牌。所以,我们现在要努力的方向就是要变成张艺谋这样的,在商用不动产里变成张艺谋、冯小刚。然后钱就跟着你走了。张艺谋出钱了吗在电影里?没出钱,但是他得到的权益金、制片费还有票房分帐,他在这个游戏中你仔细看都叫张艺谋作品,版权根本不是他的,版权是投资人的,打字幕的时候先把他打出来,张艺谋作品,出资人都最后一大片,电影结束上来这一串,那是出资人。

  未来我们也是这样,如果万通在今后几年能够按照计划发展得很好,我们也就是万通作品,我应该是手艺活的钱,但是后面字幕里的一大串是别人,就是这样。全世界最好的商用不动产的地产商都是这样。所以,我们希望我们用七到十年完成转型。目前我们已经花了三年时间了,我相信再有五年到七年时间,我们应该转得很好。

  主持人权静:未来万通的发展方向,你们会把多少的注意力放在海外?

  冯仑:我在海外做的所有的项目都是卖给中国人的,所以我还是注意力是在中国,而且这个事情政府非常支持。你要走出去做这个,不需要30%的资本金,10%到15%就可以,政府就给你贷款。而中国走出去,政府的贷款利息才4%—5%。所以,现在我们整个金融政策也是鼓励境外投资,抑制你境内的发展。

  主持人权静:会考虑在境外上市吗?

  冯仑:我希望万通整体能够有一天在境外上市,上市的目的主要就是那边的效率高。

  主持人权静:国内市场有这么糟糕吗?

  冯仑:现在是一个极其难以确定,不确定性越来越大的一个环境。最近你看温州、广东中小企业倒闭很多。另外,整体社会的心理、舆论,社会氛围,都对于企业家做长期的预期是非常大的困难。

  给万通二十年打65分 六兄弟从没在钱上伤感情

  这是20年前,刚下海的冯仑和万通六兄弟们一起拍摄的第一组个人形象照。

  1991年,风往海南吹。无数“三无”青年怀揣梦想来到海南。所谓“三无”,一没钱,二没满意工作,三没幸福生活。万通六兄弟就在其中。不同在于,六兄弟除了梦想之外,还有理想。

  冯仑、王功权、王启富、刘军会合海南体改所的易小迪、潘石屹成立了海南万通。他们从海南的农地里刨出了“第一桶金”,1993年,万通进军北京,揭开了北京房地产开发市场化运作的序幕。

  尽管最后“万通六君子”逐步分化,然而在房地产市场上,“万通系”仍被称为地产界的黄埔军校,声名鹊起。

  主持人权静:今年也是万通的20周年,如果对过去这20年打一个分的话,在你心目中能打几分?

  冯仑:我觉得65分。

  主持人权静:刚及格好一点点?

  冯仑:因为中国太困难了,从一个破拖拉机,从一个烂泥潭里,最后要走到高速公路,这个过程中颠散的太多。所以,我们能活下来叫及格,比活下来略好叫65分。

  主持人权静:说到万通这么多年的发展历程,很多人也会把它当做一个创业家企业家精神和民营经济发展的过程来看。比如说回顾这一段历史,很多人都会提到当年万通六君子的风华,我在您的书《野蛮生长》当中看到了很多对于这个的描写。

  冯仑:因为我也见功权、也见小潘,我们最近见面还挺多,我总在讲其实最后都变成创业者的童话,它也不是神化,它是童话。为什么成童话了呢?第一,当时他们都23、24岁,23、24岁就开始抛掉了所有,跑到这么乱的一个环境里,最后6个人认识了,开始折腾,折腾到今天20年,毫发未损,每个人都很健康,没有一个人得慢性病,做手术、癌症,没有,毫发无损,身体我觉得都很好。第二个,企业都在,每个人还都真挣到钱了。第三,还没有卷入任何司法的官司。更重要的是我们几次重组完了以后,大家没有伤感情,一有些事情我们还经常在一块儿商量,包括功权出走回来,我们也有见面,讨论一些下一步怎么发展。前两天刘军发一首诗给我,我跟他说20年过来,他说没有问题,然后他也很高兴,给我发一个短信,写首诗。过去来说做生意很难能有朋友,我是觉得我们不光是有朋友,而且成为这样一个特殊的生命过程也很好玩。但是更重要的,其实这背后的原因我觉得也很清楚,就是我们讲的坚持理想,追求理想,顺便赚钱。如果我们是追求金钱顺便谈理想,早就掰了。因为我们每次分钱的时候都没花很多时间,可有意思。都是大概其算一下就完了,反正最后所有的万通的历史问题都我扛就完了。如果当时因为钱撕破脸了,今天还见面吗?你们仔细想,这个成为童话肯定在钱上没伤感情。做生意最容易是在钱上伤感情。

  主持人权静: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呢?

  冯仑:我们创业了以后,第一年周年的时候我们制定了反省日,我们不断的自我检讨、自我要求、自我发展。同时也写了一篇文章,叫“披荆斩棘工赴未来”,强调我们合作的思想基础、利益基础、事业基础,我们未来怎么样处理这一块。今天看正按着那个去做。也就是说那个时候二十几岁的一个小伙,挣了钱不干别的就讨论这事,你想肯定是真有点理想,否则一拍两散,拿了钱颠了再说。而且那时我们制定了很多比如不转移资产、不改变身份,我现在问了一下,到现在没有一个人拿外国护照的,我们内部所有人的收入都是透明的,比如说我们6个人在外面拿到的钱,背着其中的5个人揣到口袋,没有发生过这个事情,都交回来了。其实都没人知道,比如你在外边跟人谈事,人家底下给了一些好事没人知道,我们就像共产党一样都交了回来。所以,在6个人里头,在钱的问题上高度透明、高度互信。这叫理想。因为我们认为钱前面还有东西,对吧,你比如说钱前边哪怕像功权,钱前面有爱情,那也行,钱前面一定有东西才行,钱才不引导你犯错误。因为我是钱前边的东西引导我去挣钱,而不是钱引导我去找利益,最后走到别的地方。我这儿始终想起一个故事,曾经在海口那个很混乱的地方,边上的服务员,我曾经问她一个话,她是海南人,海南姑娘。我就说你看他们,那会儿叫裤带松一松,胜做十日工,你这端一个月的盘子不如她一个晚上挣钱,你怎么不也去呢?人家说的话很好,我不是那种人。我非常印象深刻。我其实就觉得这就叫价值观取得。她有信念,她在钱前边还有东西,就是贞操。

  实际上就是说我们坚持了我们的贞操,就是我们的信念、我们的价值观。

  主持人权静:您坚持理想,现在企业做得很好,很成功,别人会想坚持理想或许是对的。但是如果因为这个您就一直平平庸庸,还会这么认为吗?

  冯仑:会,这就像一个老太太磕头到布达拉宫,成功跟它没关系,问心无愧最重要。比如多少钱叫成功呢?你要再细问,钱怎么能衡量成功呢?20年前我们挣几百万就应该是成功了,今天几百万叫成功吗?所以钱怎么能衡量呢?但是我用二十年对我最初的承诺,我一直没放弃,我认为这对我来说问心无愧。所以,那个书为什么叫《理想丰满》呢?同《野蛮生长》到《理想丰满》,这是民营企业真正发展的一个心路过程。

  当大哥六字心得:指道 扛事 牺牲

  主持人权静:在你作为大哥,刚才你也说到了万通遗留的问题都是你来扛,是不是相比其他人来说你要背负更多的苦闷和责任?

  冯仑:不是这个没有,这个很简单,你是头,因为我在这六个人里年龄最大。当时我也有一个选择,我也可以离开,我们是公平的,比如功权我们最后说,那就看谁在这儿更好,这件事我在这儿处理了可能更有利。一个是我是陕西人,陕西人髯(音),弯弯愣,另外陕西人死扛的能力特别强。这是一个。还有一个,你当董事长也好,你在这儿当个头,就三件事。第一,给大家指个道,这叫指道,看个方向。第二,扛事,承担责任。这你扛事,你不扛事怎么办?第三,牺牲。摆不平的事牺牲自己,都能摆平。就是指道、扛事、牺牲,这三件事。这三件事做好了到哪儿都能当大哥,比如你钱少拿一点,后拿一点,别人在争执的时候实在不行你自己拿出点让他们别争了,就完了。其实就这么简单。所以有一天我记得跟功权一块儿去看一个房子,功权就开玩笑,说没想到你这么能扛,真他妈不容易,说扛到这儿,你不挣到,他说一个数,说你不挣到这个数天理不容。他又开玩笑说,但是你要挣到另外一个数,他说我心里还不舒服。大家都是朋友,只有他能理解,真能扛。所以,你指道、扛事、牺牲,这六个字就是天下所有做领导、做大哥、做头必须的事情。这六个字大概是你一生要做的功课。

  主持人权静:会不会在万通后来分化之后,大家之间会有比较,说离开之后谁会做得更好?对于比如如果说有后来居上的你的心态会是什么样的?

  冯仑:那很好,我现在其实非常开心,因为时间已经很长了,好和坏实际上是一个有财务报表上的因素,也有每个人后来发展的一个机遇组合。你比如说我要花很多时间处理历史问题,所以有很多冒险的决策就不敢做,就相对保守了。到今天我说负债率非常第。我也知道小潘负债率现在也很低,它上市以后财务状况很好,他的经营能力充分的展示出来。这对行业,对我来说,既是一个鞭策,同时也是一个指引。我也能看到还有这么一个做法,原来如果合在一起我不知道SOHO这种做法能够创造出这样一个业绩。所以也没什么。

  主持人权静:会不会有心理的不平衡,比如说当年他是我小弟,现在他发展得比我好。

  冯仑:刚开始一两年会有一点点,现在一点儿都没有了,现在为什么没有了呢?现在等于,就相当于空间非常大,每一个人做的事情,我们也经常一块儿交流怎么做怎么做。另外,企业的规模,它有相对性,也有绝对性,在某一个时点上财务报表是绝对的。但在一个历史过程中又是相对的。你比如说功权做创业投资做得最好,那他中间一下子停下来不做了,你不能说他不做了,我就改变了我对他的看法,我从来没改变过。他的为人,应该说是百分之百的是一个厚道人,是一个好人,是可以信赖的朋友。功权是最可信赖的朋友。但是不是最好的丈夫?功权自己说犯错误了,那是女人评定的。从男人评定来说,他在我心目中是99到100分。

  我不是思想家 只是个能琢磨事的买卖人

  主持人权静:很多人对你的一个印象,就是你既有商人的那一面,然后又有文人思想家的另一面。这两个有的时候会是矛盾德马?

  冯仑:我不是思想家,我只是用琢磨这件事来让我活着,我琢磨清楚了,琢磨多一点,然后指道的时候,我认为能指得稍微明白一点。其实大家都琢磨,有的琢磨以后小范围讲、低声讲。我琢磨以后,我比较多讲,大家就记住了。

  主持人权静:而且讲的方式大家也比较喜闻乐见。

  冯仑:然后讲的方式比较低俗,什么叫思想家呢?思想家靠思想写书活着,我是靠做买卖活着的,所以我是一个买卖人,是个企业人。所以,我只是一个能琢磨又善于把它说出来的一个买卖人,而不是脱离了买卖靠琢磨、靠写书、靠教书活着的思想家。我后来发现上海、广东的企业家比我能讲多了,条件是他们用方言讲。广东人在一起,那比我能讲多了,如果中国把广东话变成国语,我就不是思想家了。就像我到美国不可能讲得那么利索,纯英文去讲,我翻译不过来,我到美国特别不爱讲话,我就理解广东人见到讲普通话的时候本能就少讲。

  冯仑自己创作的动画短片,《学先进,傍大款,走正道》。“学先进”是为了赶先进、自己成为先进,“傍大款”是为了结交好的企业、自己成大款,“走正道”是为了避免走弯路,铸造永续经营的坚实基础。

  在万通的企业文化中,关于冯仑这样一针见血的经典语录还有很多。

  主持人权静:你有一本新书叫《理想丰满》即将出版了。刚才您说的过程中也反复谈到理想这个东西。但是会不会有很多人质疑你说那个东西是你真的就是那样想的吗,还是只是那样说而已?

  冯仑:不是真的,这六个人至少得有一个人出点事吧,那不会出事。现在我们知道这是我们活下来的秘密,也是我们能够继续活下去的根据。

  主持人权静:最后再说说自己,你觉得你自己来看,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冯仑:我是一个行者,我为我自己的一个梦想,我确实每天都在兴奋,在行走。我老有一个感觉,老在过程中,我现在立体城市这个梦想逐步在落地,其实我又有下一个新的,又有更宏远的一些梦想,实际上也在布置他们在做。我现在才发现,人有三件事算不清楚,第一,算不清楚今后要挣多少钱。从我下海那一天,我仔细回过头来想,王石跟我讲,你仔细,每件事都超过你的预期,就是赚的钱。我们刚开始下海,我们5、6个人挣几百万,超出预期了,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未来二十年、三十年企业能赚多少钱,不知道,当然要赔多少钱也不知道,这是一个。第二个不知道有多少幸福,你能算出你有多少幸福吗?包括多少痛苦也不知道。第三个,算不到什么时候死,以什么方式死,算不到。既然算不清,每天你都是在过程中,那么就别算了,走就完了。我自己是走在梦想和现实之间,不计较赚多少钱,也不计较有多少个人幸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问心无愧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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