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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能减排不仅要有大棒 还要有胡萝卜
王晓明
全国政协委员、中国石油大学校长张来斌
全国政协委员、上海交通大学能源研究院院长、长江学者黄震：
节能减排工作走到了新的十字路口。
目前相对低廉的能源产品价格，是否会降低政府节能减排工作的积极性？在大力振兴经济的主题之下，节能减排的工作是否可以暂时押后？
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在《政府工作报告》中，对这一问题给出了确定的答案。他指出，毫不松懈的加强节能减排的工作将成为2009年政府工作的重点。“要突出抓好工业，交通，建筑三大领域节能，积极发展清洁能源，严格执行能耗和环保国家标准，加强资源综合利用。”
而在新形势之下，节能减排的工作如何更行之有效的推进？这成为能源界两会代表所关心的热点话题。就此，本报记者采访了全国政协委员、中国石油大学校长张来斌，全国政协委员、上海交通大学能源研究院院长、长江学者黄震。
要以石油石化企业为试点进行切入
《21世纪》：作为全国人大代表，你认为在当前复杂的国内外经济形式下，进一步推进节能减排工作，应该从哪里入手？
张来斌：我认为应该以石油石化企业为试点，推进节能减排的工作。
近期内，我国能源消费结构仍然是以煤炭为主，煤炭占一次能源消费总量的比例仍高达70%左右，但考虑到我国煤炭生产的相对分散，产业结构、产业链相对简单，在煤炭行业推进应对气候变化存在较大的困难。
而作为我国第二大一次能源产品，石油石化行业在应对气候变化方面可以做更多的工作。因为石油石化行业应对气候变化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和巨大潜力：例如行业生产比较集中、生产规模比较大，能够有效组织实施应对气候变化行动。同时，石油石化行业生产的特点是产业链长、产品种类多、生产伴生物多，将石油石化生产中的物质流、能量流有机整合，就可以提高能源利用效率，减少温室气体排放。最后，石油和石化产品质量的提高还有助于相关行业减少温室气体排放。
因此，我建议将推进石油石化行业应对气候变化，作为我国下一步经济和环保工作的一个重点。
《21世纪》：要推进石油石化行业应对气候变化的效率，需要进行哪些方面的工作？
张来斌：有很多工作都需要做。
比如，要强化合作。石油石化行业立足整个行业和国民经济的相关部门，打破行业壁垒，在气候变化领域，加强行业内和行业外产业衔接、技术研究开发、碳交易市场建设等方面的合作。
再如，要完善机制。通过石油石化行业的产业结构调整、生产工艺优化和生产组织合理化等措施，通过相关市场的建立健全，借助灵敏的价格信号，尽可能地发挥石油石化行业应对气候变化的潜力。
此外，互补配套也比较重要。将石油石化应对气候变化的努力与节能减排、调整产业结构、技术进步等方面进行相互衔接和相互配套，发挥“合力”效应。
应该强调的是，石油石化行业应对气候变化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系统工程，绝非易事。在这个过程中，虽然石油石化行业自身的科学发展和努力是非常必要的，但仍然需要国家和社会各种力量在前期研究、人力培训、财政税收政策等方面，提供大力的支持。
要有“大棒”，还要“胡萝卜”
《21世纪》：节能减排工作如何落到实处？
黄震：我认为节能这个工作还是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就是所谓的不但要有“大棒”，还要有“胡萝卜”。
所谓的“大棒”，就是在政府层面，要靠行政的命令。包括GDP能耗下降20%就是行政命令，由中央到各省市到各区县一级一级下达的一个行政命令。但是这样还不够，除此之外，还要有标准、法规、市场准入。政府应该高举这个大棒，我们不管是老百姓也好，公共企业也好，就为了这个大棒做好节能工作。
讲到“大棒”的问题，我认为除了政府的行政命令以外，标准更加重要。我个人认为GDP能耗并不是一个最好的节能指标。为什么？GDP能耗中，分母就是GDP，而单位GDP的能耗有两种处理方法，一种是把分子做小，把全社会的能耗降低。在国家能源资源很紧缺的时候，就应该这样做。但是这样做就会把分母放大。这样来看GDP也会下降。因此我认为这不是一个最好的指标。
我认为更好的指标应该是单位用能产品的能耗。比如说汽车的百公里油耗，电灯照明的能耗。还有就是我们生产一吨钢是多少能耗，花一度电是多少能耗，生产一吨水泥是多少能耗，我认为这些单位能耗都是非常重要的，要建立标准，同时要有市场准入。
《21世纪》：请解释一下你所说的“胡萝卜”？
黄震：所谓的“胡萝卜”，就是说节能也应该把它作为一个盈利的市场去经营。节能不光是社会责任，也不光是社会效益，做得好的话，还应该有市场效应，是有经济效应的。说到底就是把政府要我节能变成我要节能，这才是可持续的发展。
而节能工作怎么样才能盈利呢？在这个方面我认为，我们可以借鉴现在国外普遍应用的合同能源管理的方式。这种做法国内也有做，但是刚起步，在我们这里又称作能源服务公司。
因为大家都知道，节能的特点，往往是初期投资比较大，成本收回时间比较长。因此有些企业往往就会犯目光短浅的毛病，总经理任期就三年、五年，他不愿意投资。因此我们需要有一些能源服务公司，来帮助投资，帮你做能源节能改造，做完以后省下来的能耗可以跟企业分成。这样是非常的盈利模式。
如果现在不是有一两家的能源服务公司，而是有成千上万的能源服务公司。他在考虑为你节能，同时自身还可以盈利，自然而然整个节能市场就建立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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