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钱飞鸣
从最先起飞到最早停飞。报道奥凯的客运停航,媒体无一例外地强调时间的特殊性。尽管奥凯的暂停看起来只是管理上的“内乱”,尽管奥凯的货机依旧有着可观的业绩,然而这破天荒的停飞却是中国民营航空一个百味交集的信号。毕竟在2005年3月11日,奥凯首航被视作民营航空时代的起点,诸多同行眼下担心的却是,奥凯的罕见停航会否只是多米诺骨牌的倒塌开始?
从意气风发的“元年”到忐忑不安的“末年”,民营航空的轮回难道仅仅只有4年?其实,今年日子难过的并非只是奥凯一家,也不只是民营航空,而是行业大势。即使是盈利旺季的10月份,中国民航仍然出现全行业亏损,国内航空业需求出现的罕见负增长是一次“通杀”。翻看关于奥凯停飞的报道,总能读出民营航空唇寒齿亡的集体忧虑,更明显的却是强烈的不甘:假如不是负重起飞,眼下的困境或许不会变成生死存亡的危局。正如媒体报道所言,民营航空面临的已经是“活下去并取得发展机会,还是撑不住、在黎明前倒下的问题”。
这可能是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我们看到姚明在奥运赛场上一柱擎天,回到NBA却是软态毕露,鲜明的对照和姚明本人并无多大关系。姚明还是那个姚明,实力没有提升也没有减弱,唯一变化的是游戏规则。借助着准入政策的松闸,民营航空得以进入赛场,鼓励竞争的新政策遇上的却是保护防守的旧规则,以至于最有效的价格竞争很快失去用武之地。不妨回想一下,当年的春秋、奥凯、东星们打出的都是“廉价航空”的旗号,期待用市场化的经营手段挤掉国有航空公司虚肿的管理成本,从而取得价格优势,然而这些构想很快碰壁,从东星的被封杀到春秋的被处罚,民营航空在一次次教训面前认识到规则的威力。
“摸着石头过河”,这是改革开放30年的一条重要经验。那条河无疑就是市场经济,但是我们现在需要的不仅仅是制订一个目标,更重要的是与之配套的制度支持。民营航空的困境正是最好的印证。从诞生一开始,民营航空的诉求都是老话题:比如航线审批,热门航线被老面孔把持在手里,新面孔根本申请不到;还比如飞行员流动问题,老面孔们的霸气正是行政垄断的体现。对一个行业来说,需要的不仅仅是提倡竞争的政策,关键是要改革行政管理的运行规则。
老人老办法,新人新办法。这曾被视为是渐进式改革的妙处所在。但是,为什么每一次宏观环境的波动,牺牲掉的总是被视为改革产物的“新人”?就拿航空业来说,在奥凯停飞的同时,业内关注的还有巨头们即将获得的政府注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