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海洲：若能用手投票又何必要用脚？

皮海洲

    近期给股市以重创的“证监会不救市”的言论，最终被证监会副主席范福春怒斥为“记者瞎写的”，这多少让投资者松了一口气。不过，范副主席的另一则有关“用脚投票”的言论同样令投资者深感不安，不知是否“记者瞎写的”。

    据媒体报道，3月6日范福春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已就中国平安的增发问题与平安董事长当面沟通，范福春称，“如果投资者对一件事情看法不一的时候，可以用脚投票，而不应该对一个公司有意见，反而想找一个裁判员来评判，市场本身有自身的平衡机制”。范福春的这番讲话同样给投资者的信心以重挫。由于范副主席目前并未就这番讲话怒斥记者，而且在此之前，证监会新闻发言人在谈到中国平安的再融资问题时也曾表示，“目前，我国上市公司再融资制度的市场化程度比较高，投资者可以充分发挥市场约束作用，对上市公司的再融资行为做出取舍”，二者有一定的内在连贯性，所以，“用脚投票”之说系范副主席所言的可能性还是相当大的。

    “用脚投票”的说法，显然是对投资者不负责任的。虽然在现实中，投资者对自己不满意的上市公司议案常常采取“用脚投票”的做法，但那是一种十分无奈的选择。如果投资者能够“用手投票”，又何必要“用脚投票”呢？

    “用手投票”是法律赋予投资者的权力。但这种“用手投票”的权力在中国上市公司一股独大的股权结构面前显得十分苍白。上市公司的有关表决实际上只要大股东的一票就能搞定。更何况对于再融资等重大事项的表决，上市公司还可以采取公关的手段来对以投资基金为代表的机构投资者进行拉票，所以，最后投资者的“用手投票”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以中国平安的再融资为例，A股投资者的“用手投票”更是一点作用都没有。中国平安总股本73.4505亿股，其中A股47.8641亿股；而在3月初的31.2亿A股限售股解禁前，流通A股仅8.05亿股；中国平安再融资引发公司股价大幅下挫，平安股东中受害最大的甚至是唯一受害的，就是这8.05亿流通A股的持有者；但这8.05亿股仅占全部 A股的16.818%，仅占公司总股本的10.96%；即使这些流通股股东全投反对票，也远远达不到否决所需的三分之一票数。

    正是由于“用手投票”根本就改变不了中国平安再融资的命运，所以投资者只能被迫选择“用脚投票”。今年1月18日中国平安的收盘价为98.21元，3月17日中国平安的股价更是跌破了60元大关，股价较再融资方案出台前暴跌了近40元/股，跌幅接近40%。而这就是投资者抛售中国平安股票“用脚投票”的结果。

    投资者对中国平安再融资方案的用脚投票，也就是在发挥市场对再融资的约束作用。但作为监管者来说，提倡投资者“用脚投票”显然是不妥当的。一是投资者的这种“用脚投票”改变不了中国平安再融资方案获得股东大会通过的事实。二是投资者的这种“用脚投票”实际上是一种“自残行为”，受到伤害的并不是上市公司，而是投资者自己。投资者在百元之上买进中国平安，如今承受着40%的损失，作为监管者来说，鼓励投资者“用脚投票”，难道就是为了让投资者来承受这40%的巨额投资损失吗？

    面对因“用脚投票”而伤痕累累的投资者，笔者真希望范福春副主席的“用脚投票”之说也是“记者瞎写的”。当然，笔者更希望股市监管者能为广大投资者营造一个“用手投票”的环境，以减少“用脚投票”带给投资者的伤害，这其实也是股市监管者应尽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