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成商标在与福成企业名称的对决中胜诉

　　本报记者 姚芃

　　□企业名称组成部分不能与商标组成部分相混淆

　　□特定行业适当简化使用企业名称仅限于牌匾上

　　近年来商标与企业名称的权利冲突一直是我国知识产权保护的难题。福成商标纠纷案凸显两大焦点，正是我国知识产权保护中一直纠缠不清的两大症结。本报曾于2006年10月31日、12月5日作过报道。最近，云南省高级法院对该案作出终审判决，为解决两种权利冲突提供了一个典型案例。

　　一审：涉案企业使用“福成”文字属合理简化使用企业名称

　　河北三河福成养牛集团总公司(以下简称三河福成)是我国养牛和餐饮业著名的公司，公司董事长李福成将自己的名字中的“福成”注册为商标。“福成”既是该企业字号，也是其注册商标。

　　哈尔滨福成饮食有限公司，其负责人原来是福成集团福成牌牛肉的使用客户。该公司成立以“福成”为名称的企业并把分公司又开到了昆明。哈尔滨福成昆明分公司(以下简称昆明福成)在广告宣传、店堂装潢以及定餐卡等物品上并没有使用自己注册的“龙福成”商标，而是使用了去掉“龙”字的“福成”二字。

　　三河福成认为，被告的行为使公众误认为该公司与三河福成有关联，严重侵犯了消费者利益和福成集团的商标专用权，构成了不正当竞争，遂提起诉讼。

　　针对福成纠纷，有一种观点认为，“福成”商标是一个组合商标，其组成部分包括汉字“福成”、汉语拼音“fucheng”。“福成”并非福成集团商标的全部，被告使用的仅是“福成”二字，相关公众在看到其使用的‘福成’文字时，只要施与一般的注意力，并不会导致误认，因而不构成侵权。

　　另一种观点认为，在有汉字的组合商标中，汉字是最为显著的实质部分。我国绝大多数消费者首先关注汉字。像“福成”这样的组合商标，使用了汉字“福成”就等于使用了整个商标的实质部分。在相同或类似商品上单独使用其文字，属于使用与注册商标近似的标志误导公众，构成对注册商标的侵害。

　　昆明中院一审认为，商标与企业名称在商业经营活动中发生冲突的情况非常常见，关键是如何依法划分两项权利各自合理的行使范围。本案中，涉案企业名称的行业性质是饮食业，核准的经营范围包括餐饮业，而火锅属于餐饮业，“肥牛”是原料的通用名称，昆明福成使用的“福成火锅”、“福成肥牛火锅”等表述包括了涉案企业的字号“福成”文字部分，应当属于合理简化使用企业名称，并不构成对三河福成合法权益的侵害。判决驳回三河福成的诉讼请求。三河福成不服，向云南省高院提出上诉。

　　二审：涉案企业使用“福成”文字侵害了福成注册商标专用权

　　围绕焦点，高院认为，首先需审查昆明福成对其名称的使用是否属正常使用；其次需审查该使用是否容易使相关公众产生误认。

　　通过对相关证据重新审理、评判及认定后，高院确认，三河福成对“福成肥牛火锅”这一知名服务进行了长期的持续经营，在普通消费者心目已建立了“福成肥牛火锅”与三河福成具有相关联系的认知，确认“福成肥牛火锅”系“知名服务”品牌。

　　高院援引现有法律规定认为，企业名称使用时应与登记注册的企业名称相同；特定行业允许在符合诚实信用原则的前提下依法适当简化使用，但仅限于在牌匾上使用。简化是在全称基础上的合理缩减，而非可以随意变更企业名称、彻底抛弃原名称。昆明福成具有违背诚实信用原则的不正当竞争意图，主观上具有混淆服务来源的故意。

　　昆明福成经营场所牌匾上方挂有昆明福成自有商标“龙福成”灯箱，该商标本为卡通牛举旗图案并附有“龙福成”文字，但灯箱中附有的是“福成”文字，故意改变了其商标文字，使之与三河福成注册商标文字完全相同。

　　昆明福成店外灯箱上标有“龙福成肥牛火锅”文字，其中“龙”字明显小于其他文字，客观上突出了“福成”二字。结合其对“福成”文字的其他具体使用方法，正是以突出“福成”二字的方法强化该二字在消费者认知中的印象，淡化“福成”二字来源的认知，即究竟是三河福成商标的组成部分，还是昆明福成企业名称的组成部分。再结合哈尔滨福成与昆明福成均和三河福成公司具有长期业务往来，知晓三河福成涉案注册商标相关情况的客观事实，高院认为，昆明福成与三河福成注册商标相同的文字“福成”作为企业的字号在相同服务上突出使用，容易使相关公众产生误认，已构成对三河福成注册商标专用权的侵害。昆明福成擅自使用三河福成“福成肥牛火锅”这一知名火锅服务的特有名称，使消费者产生误认，已构成不正当竞争。

　　高院判决撤销昆明中院的判决；判决昆明福成公司立即停止对三河福成注册商标文字“福成”及其知名服务的特有名称“福成肥牛火锅”的违法使用；昆明福成于本判决生效后十日内在《昆明日报》发表声明，向三河福成赔礼道歉，消除侵权影响；赔偿三河福成损失人民币20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