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政府三个凡是是强制性开放命令

　　邵颖波

　　上周最重要的“北京消息”，我们认为，莫过于《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服务业的若干意见》亮相。

　　这个指导性意见不仅关系到下一阶段中国国民经济发展的战略布局，也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实质性问题。更令人兴奋的是，其表述方式也生动、明确、掷地有声，让人为之一振。

　　在加快推进服务领域改革一章中，意见明确提出“深化电信、铁路、民航等服务行业改革，放宽市场准入，引入竞争机制” .除了上述已经实际形成垄断局面的行业之外，涉及民生最基本的公共领域，包括教育、医疗，以及广播电视等领域的改革也被一一点名。在民生问题的国策酝酿三年多以来，本届中央政府以最实际最具体的方式提出改革措施，使政策制订进入操作阶段，也让百姓眼前呈现一片光明。

　　众所周知，涉及民生改革的多种难题纵横交错，理想与现实，稳定与前进，理念与利益，都存在诸多矛盾，一旦涉及到具体利益，群体之间总是无法找到平稳过渡的均衡方式。所以，我们听到过太多的目标描述和方案设计，但在改革的过程中却总是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和阻碍。

　　这一次不同。中央政府下达给各省市区政府以及中央政府各个部门的这份指导意见，不仅完整细致，而且措词也相当鲜明。意见在改革部分提出建立公开、平等、规范的服务业准入制度。鼓励社会资金投入服务业，提高非公有制经济在服务业中的比重。最令媒体亢奋的话语是：凡是法律法规没有明令禁入的服务领域，都要向社会资本开放；凡是向外资开放的领域，都要向内资开放；凡是对本地企业开放的服务业领域，应全部向外地企业开放。

　　在我们看来，这三个“凡是”代表了一种解放，是强制性的开放命令，这远比催促垄断部门加快自身改革有力的多。

　　垄断是企业的天性，中国如此，外国也一样，每一个企业为了自身利益的最大化都会追求这个目标。除了企业之外，这种天性也深深植入了各种性质的经济实体。国家制定《反不正当竞争法》，是为了限制经济竞争参与者通过非法手段达到这一目的，但是仅此一项还不够，还要创立专门的《反垄断法》，是为了解决资源性垄断，行政性垄断以及滥用垄断地位等问题。这些问题正是当前国情最为突出最为严重的社会不公现象。

　　在国企运行困难的年代，企业自身存在改革的动力，因为国企同样需要利润，需要增加效益，提高员工福利。但那种情境下国企要改革，困难在于其同时担负着社会责任，改革运营机制、破产或者裁员都必须考虑社会承受能力，在两难的时刻，往往以政策性亏损为代价延迟市场化改革。

　　但是眼下的情境早已改变，国有大型企业纷纷进入了自己的黄金年代，依靠天然的市场地位及国家财政和国有银行的支持慢慢强大起来。在这个过程中，其内部运行机制改革也已进行得相当充分，基本适应了市场化环境，达到了民营经济难以望其项背的高度。还是同样的利益目标，导致他们拒绝竞争，维护垄断。

　　内力不足，只有靠外力推动，此时此刻只有中央的指导性政令才能推动这些领域的改革。只能依靠各省市政府以及中央各部门这一强大的行政系统的统一协调来完成这一任务。

　　在中央政府的指导意见之下，各地政府应当做什么？在我们看来，最少有三件事：第一，自身不能参与垄断。要清理能够导致行政性垄断的各种文件和指令，尤其是带有限制性和歧视性的指令。

　　第二，要管理好自然资源和社会资源，在资源使用的机制上追求公平，无论是天然矿藏还是土地河流，都必须建立科学而且可以公平竞争的使用机制。此外，对于资源产生效益还要有一个公平分配，务必将属于全体国民的资源造福于全体国民。

　　第三，限制那些强大的垄断性公司阻碍他人参与竞争。政府不仅不能与垄断部门合力而为，而且还要反其道而行，帮助尚处于弱势地位的经济参与者顺利地加入竞争市场。对中央政府各部门来说，要限制国有巨头阻碍民营企业竞争，对地方政府来说，要限制本地企业阻碍外地企业进入。

　　意见中提出的三个“凡是”看起来任务非常艰巨，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很简单，归根结底是各地政府要明确自己的角色，要有全国统一和谐社会的大局观念。

　　竞争是什么？竞争也是企业的天性，也深植于所有经济竞争参与者，这个天性不需要引导，只要求解放。二十多年的改革实际早就证明了这个道理，经济发达的地方，无不是民营经济活跃的地方，落后的地方虽各有各的原因，但大多包括僵化体制限制民间智慧这一因素。

　　中国服务业总体上供给不足，结构不合理，服务水平低，竞争力不强，对国民经济发展的贡献率不高。我们特别注意到，《意见》在开头部分特别指出了上述服务业中存在的问题，尤其是“与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和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要求不相适应”这句话提醒我们必须认识到，在农业和工业之外，最能为广大国民普遍参与的经济竞争就是广阔的服务业领域，这应当是一个自由的、充满创造的、最有活力的天地，是一个可以让广大人民生机勃勃、其乐融融的天地，我们期待在《意见》的指导下，全国各地的政府都能在相关领域开创出新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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