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企业一定要有好律师

　　经济生活中最活跃的因素应该是企业。所有的法律，所有的游戏规则其实都与这个市场最活跃的因素——企业联系在一起。一个良性发展的、健康的企业也一定会有一个好律师或律师团队。

　　□经济视点报记者 司超慧 实习生 梁 鸽

　　健康企业的四个指标

　　什么是健康的企业？

　　从法律角度来看，健康的企业有以下几个指标：首先是要有好的产品和好的服务。那么超一流健康企业的标准是什么？它应该有好的品牌，品牌后面可能更重要的是知识产权。所以，往往无数的企业做了很多很好的产品，提供了很多很好的服务，但是不如那些做品牌和做知识产权的企业。

　　第二个健康公司的指标应该是公司治理结构健全。健康公司的公司治理结构一定是健全的，包括股东会、董事会、监事会，还有上市公司的独立董事制度；它的内部监控、外部监督也一定是健康的。也就是说，好的公司治理结构是真正有张力的，有自我约束能力的。

　　第三个指标就是公司经营方面的指标，包括公司的经营团队、经营能力、经营行为。从法律角度看，是看一个公司有没有重大诉讼，如何处理这些诉讼，以及公司的履约水平如何，等等。

　　第四个指标就是公司的财务指标。从法律角度讲，财务指标包含四个指标：第一是资产负债率。如果一个公司的资产小于负债，那么这个公司的健康度就要大打问号了；第二是现金流。如果没有足够的现金流，对这个公司的流动性来说影响非常大；第三是资本充足力。所谓资本充足力，就是公司所拥有的资本和公司要做的项目之间的比例关系；第四是或有负债水平，就是公司有没有担保行为，有没有担保抵押行为。如果或有负债率非常高，这样的公司是非常不健康的。

　　影响企业健康的因素

　　除了以上一些指标之外，目前衡量一个企业是否健康，还要从一个更大的背景来看。目前有两大背景值得关注：

　　第一个背景是整个企业生存、经营、发展的环境如今已经大为不同。我国现在处于一个巨大的社会转型期，由此带来的是产业结构调整的高潮、国有企业进行大规模重组的高潮、民营经济快速发展的高潮、跨国公司大量涌入中国的高潮，以及国有企业大量跨向民营企业的高潮，这是企业面临的一个非常现实的环境。

　　第二个背景，从法律角度来讲，就是社会信用的生态。目前社会信用的生态问题非常多，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有关市场经济的法制目前非常不完善。我们虽然制定了很多法律，但大多数法律都是政策性的宣言；二是商业交易的信用传统没有建立起来，更多的还是关系经济，是非市场化的；三是履约和强制履约的成本非常高，企业和企业、企业和市场其他的投资者、投资者之间，上下游、供货商和消费者之间，经营者和经营者之间，往往形成一个“合同树”，这样的“合同树”要达成合同的话，成本是非常高的。

　　因此，这样的大背景就必然使企业在投资、经营、发展中面临着许多风险。

　　第一是政策性的风险，包括现在很多政府的宏观决策。宏观政策对于企业的影响是非常大的，会对经济产生直接影响。

　　第二是投资决策的风险。企业要发展，要扩张，必然面临投资决策和并购、重组等行为。如果大的投资方向错了，对一个企业的影响往往是致命的。

　　第三是经营性的风险。在信用不完备、很多法制不充分、很多市场支持因子缺失的情况下，企业的经营风险是很大的。其中涉及合同风险、票据风险、不正当竞争的风险，以及消费者权益保护等方面的风险。

　　第四是公司治理的风险。监事会制度也好，独立董事会制度也好，在中国特别容易成为“花瓶”。很多重大的决策，实际上是没有在良好的公司治理结构下做出的。如果一个大型公司的公司治理结构不完善，它的一举一动都会给企业带来非常大的风险。

　　最后一个是担保风险。很多大型企业特别是上市公司不知道担保的利害，上市公司的担保黑洞一度非常大。担保从法律的角度来讲是或有负债，但在中国大多数企业都会有，担保的那些企业大多数最后都会破产或关闭。

　　优秀律师的责任

　　知道了健康公司的指标究竟是什么样的，以及潜在的风险存在于什么地方，再来看律师应该承担的责任就非常容易了。

　　从律师角度来讲，以上涉及到的政策风险、决策风险、投资风险、经营风险，公司治理结构风险以及担保风险，是律师在为企业提供服务中重点要关注的。当然还可以涉及到一些品牌的竞争、

　　一个良性发展的、健康的企业一定会有一个好的律师或者律师团队，这样的律师团队实际上有三大责任：

　　一是专业水准的责任。一个好的企业律师应该是高度专业化的，社会的竞争、企业的竞争对于专业化分工的要求越来越高，一个好的律师必须受过非常好的法律训练，以及处理案件的各种技巧。

　　二是律师的职业操守、能力和品格。现在，很多律师对义和利的关系没有摆正，可以为了利放弃作为一个法律人的基本准则。所以自我约束的责任、职业操守目前在中国对于律师来说非常重要。

　　第三，一个好的律师不仅要有一流的专业法律服务，同时还要承担起社会责任，承担起传播法制理念和法律精神、援助和辅助弱势群体，以及承担社会公正代言人这样一个角色。

　　【行业透视·律师】

　　时至今日，《律师法》施行整整十年，河南的律师们也走过了前期的迷茫和幼稚期，正在寻找着自身的突破和发展。他们在思考：是固守传统的单打独斗方式，还是创新变革、寻找团队作战的可能？

　　中原律师：由单兵作战走向团队合作

　　时至今日，《律师法》施行整整十年，河南的律师们也走过了前期的迷茫和幼稚期，正在寻找着自身的突破和发展。他们在思考：是固守传统的单打独斗方式，还是创新变革、寻找团队作战的可能？

　　□经济视点报见习记者 郑 磊

　　在公众的印象中，律师形象总是带着一副光环。提起这个行业，很多人的评价是：有钱，能说会道……这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社会公众对律师这个职业的认识。

　　但事实上，从1979年中国重建律师制度以来，新中国的律师才走过不到30年的历程。短短的30年，远不足让一个行业真正成熟。

　　借河南首届律师年会之机，《经济视点报》记者走近河南优秀律师代表，解读河南律师行业现状。

　　“高薪职业”贫富悬殊

　　律师从业者一直是作为一个“高薪阶层”出现在公众视线中，他们的收入常常成为公众议论的热点。但是和每一个行业一样，视线遍及行业的每个角落后，总是能发现一个金字塔般的结构：处在高薪塔尖的，毕竟是极少数的行业佼佼者。

　　从个人生存和利益来考虑，北京、广东等发达地区的律师业发展环境最好，也最有利于个人的发展。但是，这并不能代表全国的律师行业形势一片大好。

　　以地域差异为例，无论是执业人数在整个人口中的比例，还是律师界中高学历、外语人才所占的比例，以及中大型律师事务在律师事务所总数中的比例，中西部律师业与东部发达地区律师业都不可同日而语。特别是东部与中西部地区经济发展的极不平衡，直接导致律师收入的差距悬殊，并且这种差距不可能在短期内有明显的改变。

　　河南路德律师事务所律师高治平认为：即使在河南省内，律师的贫富差距也很大。只有20%的律师收入超过了社会一般阶层，还有30%的律师收入基本和社会平均水平相持平，而其余的律师，只能勉强维持自己的生活。

　　律师这个职业更像是外科医生，取得从业资格后并不能马上独立上手术台做手术，必须经过数年临床实践后才能独立完成操作。对于初入行的律师来说，90%都只能维持基本的生存。

　　参加此次律师年会的律师都是行业中的佼佼者，但是他们对于刚刚踏入这个行业时的艰难也都记忆犹新。河南国基律师事务所律师刘彦勇不停感叹：“刚开始的几年太难，有时候一两个月都接不到案件。律师这个职业和别的职业不一样，没有案件，连最基本的生活保障也没有。”

　　“小所林立”

　　据不完全统计，河南省约有5000余名律师，其中40%集中在郑州市。而郑州的这2000多名律师，又分布在约150家律师事务所中。换句话说，郑州市的每个律师事务所，平均只有十几位律师。

　　这也是全省律师事务所的缩影——缺少有实力的、上规模的大律师事务所。

　　造成这种现象的因素是多方面的。

　　首先是门槛低。根据《律师法》规定，律师事务所成立的条件是“有自己的名称住所和章程、有十万元以上人民币的资产、有符合本法规定的律师”。也就是说，任何一个律师，只要注册10万元的资产，基本上就可以成立自己的事务所了，这直接造成了律师界“小所林立”的现象。

　　其次，《律师法》对于律师事务所性质的认定，也导致事务所难以做大做强。河南的律师事务所多为合伙制，根据《民法》规定，合伙人对于合伙的债务承担无限责任和连带责任。作为在法律圈内摸爬滚打了多年的合伙律师们，他们深深理解“无限”和“连带”的意义，自然就不愿意盲目扩大事务所的规模——毕竟要承担的风险太大了！

　　一方面，因为风险不敢扩大规模；另一方面，因为规模的限制缺乏整体实力——这就形成了一个恶性的循环。河南律师在很大程度上还要延续单兵作战的“传统”——因为没有人可以合作。

　　专业化、团队化方向

　　参加年会的很多律师都意识到了行业改革的方向，他们纷纷提到了“专业化、团队化”的概念。

　　“河南律师人数不少，整体素质也很高，但是很多律师宽而不专。他们什么案件都能处理，但是自己一个人处理案件又不能做到最好。”高治平认为这和河南的职业市场有关，“专业化市场发展不成熟，没有形成律师间的分工合作，就会限制律师行业的发展和个人的发展。”

　　河南倚天剑律师事务所律师郑超认为：“内地律师各个方面都应该向沿海学习。现在的内地事务所从业务到管理都很松散，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市场，没有沿海地区专业化分工那么明细，不过已经有很多人开始向专业方向努力。”

　　据郑超介绍，河南律师之所以“低端”，主要是受经济所限。以北京为例，在北京执业的律师，更多的是参与非诉讼类案件，接受诉讼案件的情况并不多。而河南的律师，还在走诉讼案件的原始模式。

　　这种观点得到了业内的一致认可，一些律师事务所已经开始将这种想法付诸于现实。河南正大永信律师事务所合伙人袁延顶告诉记者，他们正在寻求由“万金油”律师向公司法专业律师的变革，专注于为公司提供法律服务，并且改单打独斗为团队合作，探寻新的管理制度，确保为客户提供高效率、高水准的法律服务。

　　【对 话】

　　“企业的事情都是法律的事情”

　　对话嘉宾

　　中国政法大学研究生院副院长

　　名门地产(河南)有限公司副总经理

　　河南国银律师事务所律师

　　创维集团郑州分公司总经理

　　□经济视点报见习记者 郑 磊

　　此次峰会上，以企业与律师、集中采购与法律监督的关系为主要议题的对话成为重要的一个环节。中国政法大学研究生院副院长李曙光、名门地产(河南)有限公司副总经理郝春水、河南国银律师事务所律师张宝、创维集团郑州分公司总经理李波作为对话嘉宾，对话题展开了深入讨论。论坛由著名节目主持人关峰主持。

　　关于开征地产增值税

　　郝春水：最近这几年，国家对于房地产行业调控以价格控制为最主要的目的，但实际上，并没有达到目的。而且，从中央来说，好像呈现出一种比较矛盾的心态，一方面希望房价下落，但另一方面土地的闸门越收越紧，土地成本越来越高。围绕着土地衍生出来的税种，以及建设部颁布的“9070”规定，似乎都背离了这个目标。

　　作为房地产行业，因为这个消息来得确实太突然，实事求是地说，我们还没有来得及静下心来研究究竟对我们的影响多大，但是肯定有影响。

　　李曙光：这个税种以前就有，但是执行得太不认真，没有人把这个税种的一些条例规定当回事，执法机构也没有很好地执行。但是我觉得，最大的问题是税收政策本身可能不是很完善，关于房地产增值税的征收办法、征收条件、征收的具体操作手段也不是很完善。

　　从一个法律专业人士的角度来讲，我国如今对于整个经济发展更多的是用税收手段，我觉得要特别注意两点：第一，不要成为一个税收国家。所谓税收国家，就是以征税作为出发点。第二，税收是在起一个平衡的作用，无论如何不能因此引起经济衰退。税收手段也好，财政手段也好，货币手段也好，包括国有资源的调控手段、宏观调控手段，实际上都是为了让中国的经济更健康、更稳定、更长远地高速发展。我觉得，我们出台任何税收政策，也应该把握这样一个原则。

　　关于企业和律师的关系

　　李波：从企业的角度，特别是从我们个人角度来讲，我相信不管是在高层的领导岗位，还是我们中层做具体工作的人员，都需要学习法律。刚才李教授讲到，我们国家的法制化和制度化进程是不可逆转的，所以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我们必须懂法律。对于我个人来说，更多的是需要去学习。

　　郝春水：对于一个企业，一般出了事情后通常才会去咨询专业律师。但实际上，企业里的事情是瞬息万变的，非常复杂。即便是聘请了专业的律师，他也仍然会要求有证据收集的过程，而这个过程对企业自己的法律顾问来说要容易得多。法律顾问是一个日常性的、常规性的职务，不是点对点，是面对面。

　　很多人觉得法律和企业是两回事，实际上经济和法律是一个问题的两个层面。企业里的哪一件事情不是法律的事情呢？从广义的角度来说，都是法律的事情。所以说把这两者拆分恐怕不合适。

　　关于集中采购和法律监管

　　李曙光：我不是专门研究政府采购的，但在我粗浅的了解当中，我感觉目前的政府采购有很多问题，其中最重要的两点是综合的市场因素和法律因素。

　　政府采购自身也有很多问题，包括招投标过程和政府采购的过程中，有很多错误的观念，比如贵的就是好的，等等。我觉得政府采购对我国来说还处于学习的起步阶段，如何让这么庞大的政府采购走向市场化、法制化、公开化、透明化，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仅依靠一个《政府采购法》是远远不够的，我们还要有很多的规则，要建立自我约束、内部监控和外部监督机制。我想，随着政府采购规模的越来越大，政府采购越来越走向市场化，对于法制化的要求也会越来越高。

　　张宝：关于集中采购，最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与《采购法》相关的细则和规则，像刚才李院长提到的，这样能够建立起一套完善的关于政府采购的法律体系。

　　相对来说，目前只有《政府采购法》以及两部其他的具体办法。但是我感觉，目前的《政府采购法》还有一些不足，有自我矛盾的地方。比如外向型采购这部分，对外资企业采购没有明确的规定或者规定不明确，国内的或者本土企业供应商的权益保护没有明确规定。怎样建立一套完善的、与之向配套的规则，目前来说可能还比较困难。

　　李波：关于集采，我的理解是：第一，这应该是三个层面的事情，有政府行为，政府的集中采购；有企业行为，企业的集中采购；还有个人行为，个人的集中采购。区别于零售行为以外的其他大量的、大单的、集中的采购都叫集中采购。

　　第二，在政府集中采购过程中的环境和法制问题。怎样做到更公开、公平、透明，包括建立一套与之匹配的、完善的法律程序和监督机制。

　　从企业自身的角度来说，每个企业都是这个市场的组成部分。我们首先要加强自律，遵守游戏规则。我相信，每一个供应商都按照国家的法律法规、按照政府集中采购的办法和流程来办事，那么这个市场会非常透明，非常公平，非常市场化。这样不仅有利于政府本身的采购需求，而且有利于企业的良好发展。更有利于企业今后走向国际，走向真正的法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