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风云五问

    中央电视台、《新周刊》联合出品

　　一问 新时代 如何成为网络时代的创业新锐？

　　二问 经济学家 好经济学家的标准是什么？

　　三问 企业家 经济人物要承担什么社会责任？

　　四问 业界与政府 怎样制定游戏规则？

　　五问 未来 中国模式”的下一站是什么？

　　“如果中国保持现行的增长速度，到2015年，其经济规模将超越日本；到2030年，它将超越欧洲；到2035年，中国的按美元计算的GDP年增长值将比美欧总和还要大”——这是摩根士丹利全球首席经济学家史蒂芬·罗奇的算术。这个国家急速的步伐让每个中国人产生了富裕的梦想，有勇敢者走出了世界工厂的车间，有睿智者产生了超前的眼光，有正义者保护了秩序，有远见者承担了责任。从时代中脱颍而出的他们，成为这个国家迈向强大的梦想的一部分。他们是中国经济的风云人物，但绝不仅仅存在于各种媒体的榜单上。从中国经济人物身上，我们能找到崛起大国未来的解决方案吗？

　　一问新时代

　　如何成为网络时代的创业新锐？

　　脑白金、《征途》、QQ、盛大、网易、阿里巴巴——这些词语念起来就如同一句神秘咒语。这句咒语和互联网的魔力启动了一个属于创业英雄的年代。

　　文/黄俊杰 朱慧

　　生活的刷新度是惊人的。1986年，名不见经传的崔健在北京工人体育馆唱了一首《一无所有》。那时，摇滚是新锐的，但“PC”不是——甚至没有太多中国人知道PC是什么。1996年，中国公用计算机互联网(CHINANET)全国骨干网建成并正式开通，全国范围的公用计算机互联网络开始提供服务。其后，第一个登陆网站、第一个申请邮箱、第一个建立网站的人，未必意识到10年后的未来，人们对鼠标和显示屏已经有了依赖症——2006年年底，受台湾地震影响，多条国际海底通信光缆发生中断。在和美国、欧洲、东南亚代理的Email中断、无法正常登陆MSN和Skype的几天，中国的白领们开始焦虑，总部在美国的一些中国公司因为工作无法进行获得难得的假期。在这个变化背后，把脑白金和《征途》、QQ、盛大、网易、阿里巴巴；史玉柱、马化腾、陈天桥、丁磊、马云放在一起，就会发现中国创意市集充满了故事性。

　　谁抓住了机会？

　　新浪网总编辑陈彤在1996年开始接触网络，并见识了网络的力量。在他意识到这点时，中国启动了一个英雄辈出的年代。

　　事实上，改变始于1990年代后期。1997年，“巨人大厦”倒塌，属于《福布斯》中国富豪、靠桌面中文电脑软件起家的史玉柱的巨人神话破灭。同年，丁磊创立网易公司。其后，1998年马化腾创办腾讯，1999年，马云开设了通过电子商务连接全球中小企业的阿里巴巴，陈天桥投资建立中国最早的虚拟社区之一——“归谷”(Home Valley)。

　　2000年之后，“今年过节不送礼，送礼就送脑白金”让史玉柱起死回生；2000年6月，腾讯盈利；2001年，盛大网络正式进入互动娱乐企业，先后代理运营《传奇》等网络游戏；2002 年，网易推出自己开发的第一款网络游戏产品《大话西游》；2003年，盛大网络在纳斯达克上市，成为纳斯达克市值最高的中国概念网络股。

　　在盛大之后，中国的创业新锐们的目光却出奇集中：2003年，腾讯开始运营网络游戏;同一年，史玉柱宣布进军网络游戏市场，永久免费运营的网络游戏《征途》，随后首创了给网络玩家“发工资”的制度，号称“单月可纳入税后利润近700万美元”。

　　马云走上电子商务道路；陈天桥走上网络游戏道路；新浪走上新媒体道路——惟有把握住创造性概念的人，坚持到了2007年。

　　谁是幸存者？

　　“中国距离信息高速公路有多远?此处向前1500米！”国内第一家ISP公司瀛海威尽管在2004年11月11日被工商局注销，但它在北京中关村广告牌上预告的未来并没有消失。在中国，互联网经历过“网络是泡沫”的冲击，经历过2001年的洗盘，在无数公司的倒闭和新公司的成长中，门户网站搜狐、即时聊天工具腾讯QQ、新闻中心新浪、搜索生活的百度，逐渐由传奇成为中国互联网经济生活的主流标志。

　　“1996年的时候，我就觉得，第一，网络的好处是我写的东西能在网络上反映，第二是不能想象的海量信息出现在网上。这是以往任何传统媒体所不能做到的。当时，我对一场中国对日本的比赛有很多看法，想写信给足协，一定没人理我；想写信给报社，估计人家也不给登。于是，我选择了发帖子，当我看到发帖后的影响。我就开始投入于互联网中，开始玩。” 陈彤用了一个“玩”字，让人想起2004年，中国经济年度人物评选的颁奖晚会上赋予当时新锐奖获得者马化腾的一个热情评价：“他是一个网站站长，注册用户数3亿5千万；他创造庞大虚拟家园，海角天涯变成咫尺之间；他营造的世界，年轻的心态是唯一的通行证；他用那个在电脑右下角频繁闪动的小企鹅提醒投资者：玩也是生产力。”

　　1996年春节，陈彤开始正式考虑把网络作为一个正经职业来考虑。他看到这个行业的前景，也看到在短短半年的时间，网站的影响力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现在，陈彤说出上述的话时，新浪网已经跻身全球访问量最大的中文网站之一，并出版过《新浪之道》介绍过经验。在中国书店的架子上，《谁认识马云》、《搜索百度李彦宏》都可能放在这本书旁边。

　　“即使是2001年新浪裁员的时候，我都没有怀疑过这个行业。”陈彤说，“做一个新的行业，必须坚持不懈。因为做新行业，没有可借鉴的东西，容易摇摆而犹豫。新浪在发展过程中，在内部高层中就有不同意见的声音，比如不该做新闻，比如做短信有什么意思，但是现在证明，新浪没有听那些意见，坚持才有今天。”

　　说这句话的时候，新浪网总编辑陈彤的生活已经发生了变化。他第一天到新浪上班，办公地点是在北京万泉小学租的楼里；现在，中国已经有了1.3亿网民，与新浪合作的媒体超过1000家，新浪日页面浏览量超过5亿，而他，则搬到了可以俯瞰北大清华的、可能是北京风景最好的办公室。

　　二问经济学家

　　好经济学家的标准是什么？

　　够专业、会深刻反思、有情怀和道德标准，这是易宪容眼中“好经济学家”的标准，而敢说真话并非好经济学家的惟一标准。发展中的中国永远需要经济学家提供诚实意见和发展新思维。

　　文/何雄飞

　　民间对圆明园重修工程、长江三峡水利工程、怒江水利开发、国内医疗改革、国企改革、教育改革及社会保障体制改革的一切争论，最后都发展成对主流经济学家的质疑和批评。

　　对于经济学家，今天是否应该依然选择相信？他们是否很好地兼顾了社会责任和大众福祉？在中国未来的经济发展道路上，他们又是否能够为中国提供经济发展的新思维？

　　专业化、人文精神和创新思维，哪个更重要？

　　“并非懂经济的人就是经济学家，那是经济学匠，不是经济学家。”经济学家易宪容这样回答。他认为，好经济学家需要满足三个标准：一是要有专业的经济学知识；二是要有公共知识分子的人文、社会情怀，以及道德标准，做经济学不能是为了与人争名争利，而是要为了推动社会进步，并把这种追求化成自己一生的生活方式；三是要对经济学有深刻的反思、批判和原创性的思考，不能说拿几个概念、摆几个模型就可以，他应当要为经济发展提供一些新思维。

　　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罗伯特·蒙代尔也表达了类似的观点：“评判一名经济学家是否合格主要有两点：第一，他对经济到底了解多少？第二，是否有创造力？有很多人有一流经济学的教育背景，但他们没有创新思维，这也是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经济学家的。”

　　易宪容认为敢说真话并非好经济学家的惟一标准，揭露黑幕者也不一定就是经济学家，“关键是他有没有原创性的思维，有没有给社会提供一些好的思想？而且要持之以恒，一辈子在这样做。”而为利益集团代言者，“不关注社会，不关注民众，没有关注人类进步、社会进步的情怀”，因此也不能称之为经济学家，只能称之为经济学匠。中国有没有真正的经济学家？在易宪容看来，“比如张五常、汪丁丁、茅于轼、吴敬琏等等，还有许多，他们在某个领域都是顶尖的”。

　　经济学家为谁服务？

　　吴敬琏向基金黑幕开炮、刘姝威揭穿蓝田空壳、“郎顾之争”、丁学良推出经济学家“5个论”，经济学家的举动受大众瞩目。但经济学家能为人们提供什么？进行明星化表演，制造轰动效应？

　　“关键不是看轰动不轰动，而是看他是在为自己谋利还是在为大众谋利。”易宪容对此并不反对，“经济学家是一个很大的群体，他们各有分工，每个人擅长的领域都不一样，有人擅长做很深的专业化的研究，有的擅长教学。没有哪一个人可以为中国未来的经济发展提供新思维，只要每个人都作一点点贡献，中国就能一步一步往前走。”

　　三问企业家

　　经济人物要承担什么社会责任？

　　“中国慈善榜”不是社会责任榜。当有人仍为企业家的慈善捐款数据争议不休时，有企业家已将自己的责任放在了员工福利、环境、教育、农村、文化以及跟这个国家有关的更深层次上。

　　文/黄俊杰 朱慧

　　"在巨富中死去是一种耻辱。”美国钢铁大王、慈善家卡耐基临终前告诉世人的体悟，对大部分仍旧坚持“财不露眼”的中国企业家来说，无疑是一种无法被接受的观念——根据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2005年的一份统计，在工商行政部门注册的1000万家企业中，99%的企业从未有过慈善捐助记录。

　　在贫富差距被拉大了的中国，在“保障股东权益、关怀员工利益、与自然和谐相处、节约资源能源、服务社会回馈社会”方面，企业家还没有交出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2006年，CCTV中国经济年度人物的评选标准，“责任”指标从2005年第二位调升到了第一位。

　　企业家如何靠“做人”换来品牌形象？

　　巨资进军库布齐沙漠改善生态的赵永亮，经常会回想起从小生活的、生态环境恶劣的家乡：“我出生在贫苦的地方，奶奶死的时候，村里没电放哀乐。我在奶奶墓前发过誓，我一定要让这个村子通电。带领周围人共同富裕是我的心愿，我觉得我出身于那里，有这个责任。因此，我们的企业安排了54800个就业岗位，这是实实在在的。” 作为“中国十大创业领袖”、东达蒙古王集团总裁，赵永亮要“对这块土地负责”。

　　赵永亮不认同“为富不仁”的行为，他提倡一个观念，就是伦理道德创造大财富，“因为在中国社会，无论黑白两道，最讲究的还是人情。你在人情世故上做周到了，财富到来是自然的事情。”他出面组织了一个帮助先天性心脏病儿童的爱心团队，他坚持他只是做一个平台，希望当地的其他企业家和他一同来参与。“我对他们说只要少吃一顿饭，少去洗个澡，每个人就能拿出1.5万，就能帮助一个孩子恢复健康，这是为儿孙积德的事情。”——在赵永亮看来，这是一个造血工程，不是一个输血工程，“这些孩子以后也是宝贵的生产力。等他们身体康复长大后，他们就都是这个地区的人才。我希望一切形成良性的产业链。”

　　赵永亮最骄傲的事情是，用了8年时间，帮助3万多人脱贫致富。“我有五大产业，我可以依靠挣钱的产业去支持、平衡不挣钱的产业。我们的房产公司边上的房子是每平米1400元，我们是每平米1800元，还是卖得很快。为什么，这就是做人换来的品牌。”

　　企业家需要怎样的使命感？

　　“我是一个开博客的企业家。我觉得企业家该意识到自己也是个普通人，不应该让自己的生活遮遮掩掩，高高在上。他该以开放的心态来展露、张扬自己的个性，这个时代不再提倡内敛，独自完成个人修为。我今年开博客，是希望分享我的体验和经验，这包括做企业的感受，也包括做人的感受，我觉得这是综合而不可分割的。”从2006年2月4日注册开始，不会打字的三一集团执行总裁向文波一直坚持博客的更新。观察新浪网上开设博客的, 包括潘石屹、袁岳、牛根生等近千名企业家的博客，已经在借助各种方式重新塑造个人形象。

　　企业家中不缺少有责任感的人：科学家出身的施正荣设立“阳光慈善基金”和“施氏家族慈善基金”；邓中翰用“爱国”来阐释引领自己成功的最重要动力。在向文波看来，企业家的社会责任感体现在三方面，是对人的尊重与关注；是对环境保护的重视；是不要片面追求经济效益最大化的利己主义。

　　什么是企业家最重要的责任？

　　“我曾经在人民大会堂发言，说过中国企业家必须有政治家的素质。帮得到国家的困难，你也能发财。现在，国家最困难就是农民问题，因此一个企业家关注农民问题，他就能走上致富道路。”在整个交谈过程中，赵永亮一直透露着纯朴却深刻的责任观。“做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家，我们首先对员工负责。我们给每个进厂员工一个大皮箱子、一条褥子、一套餐具。第二重要的责任就是对环境负责，对自己生长的土地负责。”

　　因为“三一的员工薪水比卷烟厂薪水都高，是地区最高的”而显得自豪的向文波，看法和赵永亮相同。他还认为，作为一个企业家，应该为员工和企业创造更多的价值：“很多媒体都报道了企业家捐助慈善事业的事情，认为那是企业家有社会责任心的表现。我觉得这点被过分夸张了。企业对社会的贡献，就是集中自己的资源去做更大的事业，解决就业问题，提供更好的产业发展的经验，给国家交更多的税收。这是中国企业目前最核心的问题。”

　　企业家为社会提供的和消费者接受的，绝对不仅仅是税收和简单商品。对于向文波和赵永亮的说法，一位关注环保、却不愿公开发表过多言论的中国经济年度人物在接受采访时指出：“企业的利益相关者，从内部来讲就是员工及内部的一些参与者；外部来讲，就是社区，包括周边的社区、群众的关系、地方政府、投资者和相关的合作伙伴。作为消费者，应该意识到企业社会责任不仅仅是企业的事情，也跟消费者相关。消费行为实际对企业是否履行社会责任有很大的影响，对于能够勇于企业社会责任承担的，我们得把人民币变成票来支持他们。”

　　四问业界与政府

　　怎样制定游戏规则？

　　在一个国家奔向富裕的旅途中，游戏规则的制定者由业界和政府主担，公众往往是被动接受者。但在急速发展中，无人可以说出什么是最好的游戏规则——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文/胡尧熙 黄俊杰

　　2006年9月，公司市值超过4200亿元、占中国股市总市值近11%的蓝筹股“中国石化”进入股权分置改革表决阶段，成为了中国股市股权分置改革的一个关键点。虽然普通老百姓无法明白“股权分置改革”是什么，但三一集团有限公司执行总裁向文波是将之看成一个划时代历史性事件的：“其重要性并不仅仅在于股权分置改革之后，中国才有了真正的上市公司，真正的证券市场，真正的市场经济体系，而更具历史意义的是：股权分置改革是第一次以民主和市场化方式推进的改革，第一次因投票方式决定的改革。”

　　无论下岗工人或崛起的中产阶层是否感受到，中国经济的游戏规则一直没有停止它的改变和完善。“国六条”在2006年带来了房地产业的规则之变，WTO在2007年带来更多国际化的规则之变。尽管，在新经济的年代，旧经济的规则仍然具有相当的优势，有时甚至和新经济的追求截然相反——正如IT企业在2000年遭遇寒冬的同时，中国网民的数量正在大量增长，和纷纷倒下的公司数量不成正比；正如房价过高已经引起政府重视，但房奴的数量却没有减少。

　　新的经济模式，总是为企业带来一系列全新的理念的同时，也带来了一系列理念和方法上的冲击和改变——这是中国网通前执行官田溯宁的看法。他认为，新经济使企业变得浮躁起来，让企业家误认为企业的经营管理发生了质的变化，认为可以抛弃原有的基本理念和方法，可以在经营管理上割断与传统经济的联系，以全新的规则进行经营管理。其实，新经济体系中的企业，和传统经济体系中的企业，区别仅仅在于产业领域和需求内容的不同，在相当长的时间内都不存在替代关系，传统经济并没有因为新经济的出现而式微，反而显示出强大的生命力。在最初的时候，人们把一切都想得简单，没有发挥行业的整体力量来判断局势，制定出最好的规则。

　　美国国务卿赖斯曾经对中国的游戏规则有过看法：“中国经济日益强大，只有在WTO框架下，才能确保这样大的经济体对世界经济整体有好的影响。我们从未认为国际经济会出现一方获利，另一方必然受损的情况。日益强大的中国经济是一件好事。但中国发展经济要遵循规则。”无论是中国熟人社会的“关系”秩序，还是垄断行业的不合理规则，要将之打破，需要靠外在的压力——例如WTO带来的全球化规则、新法律和市场成熟。为此，经济发展而产生的环境的自我完善、政府的决心、法律的制定、传媒的监督都不可缺少。当然，这当中会诞生英雄人物——当在中国经济年度人物名单中，国家财富的守护者李金华、履行央行职责的周小川引来特别关注时，便可以看到全民对在规则中加入更多公平、理智和秩序的期待。

　　五问未来

　　“中国模式”的下一站是什么？

　　文/黄俊杰 胡尧熙

　　"我们即将在印度建立新的工厂！”2006年4月，联想集团高级副总裁兼全球首席运营官刘军的一句话，引发联想在印度、日本复制中国模式“黄金供应链”的预测，不过没有人怀疑，这只是联想建立全球供应链试验的开始。

　　1978年，中国在世界经济中所占的比重不到1%，现在已经达到了4%。过去25年，中国是世界上经济增长最快的国家之一，印度成为中国对手，越南在学习“中国模式”，那么，“中国模式”前进的下一站是什么？面对全球化，中国是否准备好了政策、创意阶层和技术？中国的企业是扩大规模，是告别世界工厂的称谓，还是成为创意之国的主力成员？

　　要不要“走出去”？

　　“联想并购IBM的个人电脑业务之前，原来IBM的一台机器的组装费是24美元，而联想则只用5美元。”这是柳传志2006年1月发表的《移植“中国模式”》中的一句话。他从这个问题说了开去，说起了IBM一些管理流程的过时环节，也说起了中国企业从中看到的机会。在他眼中，中国企业最大的缺陷是没有品牌，这也是中国企业要参与跨国并购的原因。通过混合编队，做“写

菜谱，而不是照菜谱做菜”的人。

　　对于“走出去”的命题，红杉中国基金的创始人及执行合伙人沈南鹏认为，不需要急着“走出去”，把国内的市场做大以后，空间反而会更大。不过，TCL还是前往法国，收购电视及DVD运营商汤姆逊，以及

阿尔卡特(Alcatel)的手机业务；联想虽然借IBM的品牌只有5年的使用期，但一举跨入世界500强的队列，获得了IBM在国际上成熟的团队和销售渠道。从联想英文更名到成为奥运的顶级赞助商，联想顺利地“借船出海”。不管企业前身是“红帽子”、负过债的大型国企还是“三来一补”的产物，“走出去”往往被很多企业纳入了战略——在美国、巴基斯坦等国建立生产基地的“海尔模式”、 品牌共享的“TCL模式”、 借船出海的“联想模式”、 发展中国家包围发达国家的“华为模式”、 产品代理的“长虹模式”、 海外上市的“中国电信模式”、 星火燎原的“温州模式”……不管用哪种模式，“走出去”，对中国的企业来说始终是具有诱惑力的名词。

　　是培养跨国承包公司？是寻找新资源支撑国内经济更大的发展？是有明确的国际市场目标，先占领发展中国家市场，后出击发达国家市场？是继续保持打火机、钢笔等小产品的世界第一？2006年是中国加入WTO过渡期的最后一年。有近60万的

留学生在国外的、全面进入WTO之后的中国，对外开放由单向型的招商引资，变为双向型的对外开放，中国企业的策略也正不断调整。

　　创新的下一站要冲破哪些障碍？

　　7年来，“创新”一直是中国经济年度人物的关键标准。2005年年底，邓中翰当选中国经济年度人物被视为一个冷门，但正是这个认为自己更像学者而非企业家的经济人物提出了“创意中国”的理念——依靠劳动、资本、资源来推动经济增长的时代正成为过去，制度变革带来生产效率的提高也存在一个极限，唯有“自主创新”，被普遍认为是经济由大变强的基础和保障，是决定一个国家经济增长速度和质量的重要能力。

　　邓中翰认为，不管是技术创新、市场创新、管理创新还是制度创新，大规模的自主创新通过生产方式的突破性转变，将有助于生产效率的持续提高，从而支撑经济持续快速增长。创新一方面直接贡献于经济增长，另一方面，创新推动的劳动力知识技能的提高和技术装备水平的现代化也间接地提升了劳动力和资本对经济增长的贡献。

　　对于创新，中星微共同创始人之一杨晓东和邓中翰的看法相同，“美国就像一片已经成熟的森林。你可以生长，但你长到一定时候举目四望，周围的空间和各种机会都差不多，没有什么破坏性的力量让它产生改变。”他认为，在中国，创新的机会更多，成功变得更有可能。

　　不过，障碍依然存在——中科院院长路甬祥曾公开剖释过中国自主创新的障碍，现行教育体制不鼓励创新思维、科研评价机制不科学、市场竞争不规范导致企业家创新无动力、急功近利政绩观羁绊官员创新发展，都是中国创意立国的羁绊。

　　2006年，美国科学院给政府的一份专题报告在检讨：“在欧洲各国、韩国、中国、印度的追赶下，如果美国再不革新，将可能丧失大半个世纪以来科技占优势的地位。” ——对于世界，创新的下一站站牌上有中国的名字；对于中国，唯有创新才是通往未来经济的金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