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中国举棋未定：制高点的二三产业之争

　　□王志纲

　　广州作为华南领袖城市，本应在中国大棋局中担当重大使命：对内服务并协助珠三角完成经济转型，对外，将珠三角要素打包与整个世界进行对接。然而，遗憾的是，多年的发展思路使这个南中国门户，一再错失了它在中国大棋局中的重要地位，而使它在这个棋盘中的角色显得扑朔迷离。

　　放低身段竞争造成区域抵消

　　中央对广东还是推动向外走向南走的，把广交会改为中国进出口商品交易会就可从中显出端倪，而东盟这个事情，则不只是广东的问题，而是整个国家的战略，如何让中国真正融入到东亚、东南亚这样一个区域，构建一个更和谐的国际环境，来保证广东和整个中国的和平崛起。

　　那么，在这个过程中，谁可以打头阵呢？放眼全国，当然非广东莫属，而广东最重要的城市是广州，广州是设计之都、时尚之都、潮流之都、商业文化之都，最后是会展物流之都、金融之都，广州具有这种优势。可是非常遗憾，这个过程被重工业化打断了。广州应该是珠三角的广州，但是由于策略上的迷失，采用的一些手段，包括汽车、重

化工，拉动广州的经济增长。最终造成了三个后果，第一个本来按照城市发展战略，应该通过城市群、城市圈，有了城市的这个高度以后，三二一，先是确立第三产业的高度，服务社会、服务珠三角，服务好珠三角以后，才有彼此的互动，全世界都是这样的，因为广州还有这种有利条件，在传统工业化的同时，把佛山和南番顺这些城市推动，直到上升遇到

天花板，那么挡住以后怎么办呢？广州有这样一个特点，因为在早期中国改革开放的时候，整个广东的模式是杀出一条血路，摸着石头过河的，所以广东前一阶段表现非常充分。

　　这样，区域抵消的结果出现了。

　　这是第一个，第二个，广东已经有十到十五年几乎把全国的精英都融合到广东，流行音乐、文化艺术，包括商业文化、CI、创意，甚至包括动漫、IT，都在这边落户，那些现在纵横中国的人，大都是在广州待过，比如流行音乐，歌星差不多都是广州出去的。媒体，广州是中国媒体的大本营，中国三大中心，广告中心、媒体创新中心，还有物流中心、时尚中心、设计中心，都是广东，而且，当时略胜于北京和上海，就广告而言，广州这个很强，北京市勾兑，它是代理和整合，上海是台湾人跟着外资企业工作和生活的。

　　这就是那个“为渊驱鱼，为丛驱雀”，就是在十年八年之前，它强调工业化的时候，就没有太大意义了，最后做成它的工业基础之后就出现了两个问题，第一，与珠江三角洲同质竞争，珠江三角洲这些兄弟就不要群星围绕月亮转了，然后你自己在小而全，大而全，我也小而全、大而全，自我循环，这就互相耗上了。第二，在你做强的同时，从自己来讲，已经强筋健骨了，但从全球比、全中国比，产业链向高端走还有很多机会。

　　错失的好机遇

　　其实广东最适合做的就是皮埃蒙特模式，什么是皮埃蒙特模式？就是以都灵为中心，然后在周围做一些轻工业产品，然后两三百年传承下来。他们的文化同广东的文化很相近，就是以手工业、轻工业为特点，一直与时俱进，一直到产业升级，现在所有的皮尔卡丹，还有许多的皮具，各种各样的名牌，衣服、皮具等，以都灵为代表的是设计中心、创意中心、时尚中心。广州就应该往这方面走。

　　对广州来说，在全国没有像珠三角这样好的地方，在全中国，只有一个香港内外连着国际机场，广州连着国际化大都市连着香港，这个双极带动，没有哪一个区域这么好的，全国全世界都没有。

　　但广东对广州的战略判断，显得有点模糊，省里边一直对广州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和战略要求，1980年代后期的时候，广州在学术界和官方有一个争论，就是广州应该继续发展第二产业还是第三产业，就是二三产业之争，那时候争的是什么呢？就是随着珠三角在1980年代的乡镇企业为主力军的工业化启动以后，它必然会产生服务业的需求，广州为珠三角产业发展提供配套服务的这样一个势头正要出现，但是珠三角的崛起，又用工业化的崛起给广州的思维一个影响，这就出现了二三产业之争。

　　到后来用大工业、重工业，来支撑广州市的经济增长，而广州市的城市功能，没有发生可以明晰看得到的变化，服务功能起不来，它在整个区域经济中，起着火车头的作用，这个经济发展的火车头不是在服务业，而是在制造业，没人下订单，没有国际化的商业网络，你这个生产线怎么办呢？你的生产线一定要和国际对接，带动整个生产线快速转变，广州市没有起这个作用。

　　在这种背景下，必须以全球区域一体化和城市群、城市带、城市圈里边来规划和布局，你看广州，它就是珠三角的一个制高点了，如果服务和辐射做得好，这棵大树才生长得好，但是这么多年来，没有突破。而且原来最好的办法是粤港一体化，立足这两个城市，就像打排球二传手一样，这边广州拿球，把球托给香港，香港扣向全世界，全世界的球到了香港，香港投向广州，广州扣向全中国。(余济是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