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冰：期待出现能体现出工会力量的标志性事件

　　因为7月29日沃尔玛深国投百货有限公司晋江店工会成立的“突破性”进展，有媒体乐观预测：沃尔玛“破戒”，在外企建立工会或将产生链式反应。这几天好消息接连不断，继沃尔玛晋江店建立首个工会之后，沃尔玛华东百货有限公司南京新街口分店、沃尔玛深圳湖景店和沃尔玛深国投百货有限公司西乡前进路分店，也都前后脚地建立了工会———“链式反应”，倒是的确有那么点苗头。

 

　　但这种推测，某种程度上却也没多大的意义。虽然从积极的意义上讲，是攻克了一个巨型的、并且也是坚固的“堡垒”，可如果考虑到政府对各种资源的动员能力，“堡垒”最终会被突破是不必大惊小怪的。对付形形色色的“钉子户”，我们有足够的经验。

 

　　如果再更多考虑沃尔玛的外资背景，这种“胜利的喜悦”，又难免被冲淡一层。自2004年爆出沃尔玛在珠三角的供货商存在剥夺劳工权益的问题后，沃尔玛以公司传统拒不建工会之事也顺理成章进入人们的视野。自那时起，沃尔玛实际上不得不时时处于舆论的关注乃至讨伐之中。

 

　　但沃尔玛是否直接屈服于舆论的压力，尚无法遽然断定。它不仅在中国招致舆论的压力，在美国也一直麻烦不断。据报道，从2001年起，沃尔玛已受到了28次控告。

 

　　那么耐人寻味的是，沃尔玛为何在中国好像败下阵来了？

 

　　也许，媒体的报道提供了一个解释的思路———“与在中国快速扩张形成鲜明反差的是，近来沃尔玛在全球其他地方的扩张计划频频受阻，并且在今年5月和7月正式宣布出售韩国的16家店和德国的85家店，在这两国全线撤离。”有评论从沃尔玛自韩国和德国溃败的事例总结认为，沃尔玛这种无所不包式的经营模式受到了严重挑战———对那些各种“便利店”极其发达的国家而言，消费者可能更倾向于到专门的商店购买专门的商品。

 

　　假如这种结论值得重视，那么，沃尔玛首席执行长李斯阁的话就是一个很好的注解。他曾多次表示，中国是唯一一个有可能复制沃尔玛在美国的规模和成功的市场。尽管有统计称，中国零售业的发展速度近来呈下降之势。但显而易见，中国的巨大市场无法忽视。

 

　　由此，沃尔玛在中国的“破戒”抑或屈服，完全有可能是基于特殊文化氛围下的策略选择。沃尔玛创始人所谓工会是一股“分裂的力量，会使公司丧失竞争力”的认识在沃尔玛有所改变吗？沃尔玛难道真放弃了他们一贯的传统？起码仅从几个“标志性事件”上无法得出这样的结论。就事论事，突破沃尔玛的工会屏障，也几乎就是中国单方面在欢呼雀跃，沃尔玛方面的反应，与其说是默认，不如说是“外交辞令”———它的确说了点什么，却等于什么都没说。

 

　　而问题的关键则是，突破了又怎样，成立了工会又怎样？如果不能超越“有总比没有要好”这样的“阶段性”成果，我们难以对这个标志性突破寄予厚望。无法回避的现实是，并不仅是沃尔玛这样的企业抵触工会，也并不仅是沃尔玛有可能在侵犯劳工权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