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昌辉
福轲说,“知识就是权力”。遗憾的是,当下的高校和科研机构,却将它改写成“权力就是知识”、“权力大于知识”的现实。
近日,某大学出台了一个教职员工的津贴标准,标准规定:教授的最高津贴为一年3万
元,而处长的最高津贴为3.6万元。副教授的最高津贴为1.8万元,而副处长的最高津贴为2万元。
福轲的断语是用一种后现代的眼光,来打量知识与权力的互动,同时也是对知识在现代社会中的一种异化的批判。但摆放在我们面前的现实,却反讽地将福轲的“异化的批判”上演成“异化的现实”。据了解,上述大学里的这个“规定”在中国高校中绝不是个别偶然的存在,而是一个习焉不察的普遍现象,只不过上述大学的“规定”更加直白露骨而已。
教授与处长的贡献究竟谁大?老实说,谁也说不清。事实上我们既不能主观地断定教授就一定比处长的贡献大,也不能武断地推定,处长的才华就一定逊于教授。本来,评上教授与当上处长应该说是两股道上跑的车。他们各有不同的利益和价值诉求,也各有不同的指向和评价坐标。但眼前的现实却是,两股道上的车正在相互抢道,坐上教授的车想占处长的道获利,当上处长的也想挤进教授的道沾点虚荣。结果,便演绎出上述“教授小于处长”的当代寓言故事。
究其缘由,道理很简单,正像有论者所指出的那样:“一个教授当上一个副处长,其争取学术资源的能力也会因此而提高若干倍;而先当上‘长’再反过来做教授,则要容易得多。”
也就是说,一旦权力介入学术,权力便大于学术,学术也自然甘拜下风,因为权力不仅左右实利资源,权力也决定了学术资源的分配。据了解,现在各个高校中凡是学术带头人的还真难找到几个不带官衔的。
更为严重的是,权力掌控了学术的发言权,垄断了学术评审的话语权。一旦有人盘踞于这个学术的制高点,则权力就会对学术造成难以言说的伤害和扭曲,直至非官学者面对不公则只敢怒而不敢言。
那么,这种学术官僚化的扭曲现象是谁造成的?一言以蔽之,是大学的行政级别的制度安排使然,是学术评审的行政化的微观机制使然。
在大学和科研机构里,
这个学术评审的机制就是举目的纲,它的公正、健康与科学往往决定了大学和科研机构的学术活力与学术效率。从这个意义上说,评审机制的公正与科学也是一种生产力。因为机制设定得公正和科学,某种意义上也能纠正体制安排的缺漏和失当。有鉴于此,笔者倡言:从建设健康的学术评审机制做起,尽早废除学术评审的行政化机制,实行行政回避制,校内、所内回避制,代之以专家匿名评审制。如此,既可以降低学术官僚化的企求,也可以阻断官僚学术化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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