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文元：绿色GDP先锋

　　在牛文元眼中，人口三大高峰(人口总量、就业人口、老龄化)的巨大压力、自然资源的超常利用、促进生态环境倒U形曲线的逆转、现代化进程的急速推进、城市化战略的优先以及区域不平衡加剧是中国社会经济发展中埋伏的6个威力甚猛的“定时炸弹”，任其发展，必定后患无穷。

　　本报记者　侯利红　发自北京

　　他喜欢指点江山，可是不激扬文字，所以他没有成为文学家。

　　他喜欢与河山进行“亲密接触”，可是也没有成为第二个徐霞客。

　　不过，在另一个领域，他用科学家的严谨和社会学家的责任感，将自己变成了先锋。

　　选择地理学专业的牛文元或许是最后一个听说“可持续发展”这一新鲜名词的人。然而，随着对生态研究的深入，他的身份变成了中科院可持续发展战略研究组组长、首席科学家，他的性格则从满怀激情、性情豁达变成忧心忡忡，“危言”不断。

　　“中国目前的发展面临六大严重挑战，必须大力推行循环经济，而制定国家

能源战略是推行循环经济的首要突破点。”

　　在牛文元眼中，人口三大高峰(人口总量、就业人口、老龄化)的巨大压力、自然资源的超常利用、促进生态环境倒U形曲线的逆转、现代化进程的急速推进、城市化战略的优先以及区域不平衡加剧是中国社会经济发展中埋伏的6个威力甚猛的“定时炸弹”，任其发展，必定后患无穷。他列出数据来证明自己的观点：目前我国环境污染每年耗费2830亿元，而能源消耗上则是发达国家的3至5倍。

　　牛文元大声疾呼，“中国不能重复走西方工业国家先发展后高成本治理的老路”，中国必须制定国家“绿色能源”战略规划，并尽快从目前粗放型的能源消耗向集约型转变。

　　就如何发展循环经济，牛文元列出其所需的5项制度创新，包括建立顶层设计制度、绿色核算制度、虚拟资本制度、优先股份制度和持续发展制度。他预测，循环经济将催生新型国民核算体系——绿色GDP，所谓绿色GDP＝传统GDP-(自然部分的虚数＋人文部分的虚数)，并认为绿色GDP将成为今后考察领导干部的一个重要指标体系。此外，他还提出度量新型工业化5项指标，包括单位GDP消耗的能源，单位GDP消耗的水资源，单位GDP消耗的原材料，单位GDP释放的污染物数量和全员劳动生产率。

　　理论如果不能对现实发生作用，就失去意义。但怎样才能让自己的声音被更多人听到？也许“除了抓住一切机会多说”，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牛文元转战各地：参加“科技与中国”院士专家巡讲团到各省进行演讲；出席各种可持续发展论坛或研讨会；应邀到吉林、广东等省举办21世界中国能源战略报告。

　　作为可持续发展研究领域的标杆，牛文元的特异之处并不仅仅因为他最早关注循环经济，而是在伸手指明方向的同时，他会同时定出量化标准。2001年，牛文元提出一套全新的“国家现代化”理论体系，被境外学界称为“牛氏指标”。

　　除了关注能源，对中国在城市化战略设计上的种种弊端，牛文元觉得自己必须“发言”。

　　“21世纪中国城市化的战略设计要点，应当是建立大、中、小城市‘结构有序、功能互补、整体优化、共建共享’的城市体系，以寻求资源空间最大‘整合交集’的发展红利为根本出发。”从这一原则出发，牛文元认为，近来珠三角对

中国经济的贡献率应该提高到20%以上，而要达到这一目标，珠三角和周边城市就必须建立战略联盟形成“大珠三角”或“泛珠三角”。

　　同时，他又提出“郑汉长”城市群的新构想。在牛文元看来，中部要实现真正的崛起，中部地区三大城市武汉、郑州、长沙必须携手构筑以武汉为中心的中部城市群，形成“郑汉长”新干线特别经济走廊。

　　今年10月中旬，在“2005绿色中国年度人物”提名单中，牛文元位列其中。虽然在学术领域硕果累累，赢得奖项无数，但这个代表民意的提名，却对牛文元别有一番意义：在推动中国实行可持续发展的道路上，原来自己走得并不孤单。插图/苏益

　　声音

　　●中国目前的发展面临六大严重挑战，必须大力推行循环经济，而制定国家能源战略是推行循环经济的首要突破点。

　　●中国不能重复走西方工业国家先发展后高成本治理的老路，中国必须制定国家“绿色能源”战略规划。

　　●循环经济将催生新型国民核算体系——绿色GDP，所谓绿色GDP＝传统GDP-(自然部分的虚数＋人文部分的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