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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营油企第一代言人的奔波之旅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5月24日 00:15 中华工商时报
□本报记者 周勇刚 从1999年到2005年，赵友山在黑龙江和北京之间往返奔波，向有关部门反映东三省民营油企在经营中遭受的种种困难和不平等待遇。对他来说，这是充满酸甜苦辣的6年。 走在三里河的大街上，赵友山面色有些憔悴。这个年过半百的东北汉子，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旅行箱，与京城的市民擦肩而过。而脚上那双黑色的皮鞋，早已被厚厚的尘土粘满。这一天正是今年五一长假的第4天。 “从1999年开始跑北京，甜酸苦辣整整相伴6年。从最早跑来国家计委专为黑龙江民企下发885号文件到现在国务院专为全国民企颁布“非公36条”，真是阳光总在风雨后。最先倡导“以协会的形式反垄断理念的赵友山说。 风火赴京拯救炼厂 在京城，三里河原本是一条普通的大街，但掌管经济发展大计的国家发改委坐落此中，使这条街有了特殊意义。 接到赵友山电话，记者提前两天结束郊区渡假返回城里。在三里河宾馆，记者看到了黑龙江省地方石油协会以书面的形式呈送发改委主任马凯的《情况汇报》。 近两年来，国际原油价格持续走高，国内原油供应一直偏紧，依托于两大石油企业而生存的广大民企，为“寻米下锅而整天疲于奔波。而《情况汇报》提到的4家炼厂，牡丹江石油化工厂、大庆联谊市化股份有限公司、齐化集团有限公司和黑龙江石油化工厂生存更为窘迫。据悉，4家炼厂产能总近300万吨，而今年一季度只有100万吨原油进库。 “近期，两大石油公司拿着国家资源供给我们炼厂的原油价格是3860元／吨，而收走的成品油是3647／吨，导致了原油价高于成品油价的倒挂。更不合理的是，我们企业从它们那里买油必须先付钱，而它们从我们企业收油必须后付款。随赵友山同来的一家炼厂厂长抱怨说。 交谈中，记者了解到，这4家炼厂都是30年前建厂的老企业，现有职工及家属10万人。而就在上月5日，牡丹江石油化工厂宣布停产歇业，原来在岗的3000名职工已经拿不到一分钱的工资。情绪急躁的职工和干部，准备堵铁路上访。而其它三家炼厂表示，此事态不快速扭转，他们最多维持3个月。 黑龙江是中国的产油大省，但现行存在的石油流通体制对当地企业在生产经营中已经造成了严重困难。为此，黑龙江省地方石油协会向马凯主任提出了两条建议： 1、请求国家发改委尽快进行石油体制改革，以从根本上解决石油流通体制存在的问题。 2、请求国家发改委帮助解决4个地方炼油企业原油进口配额，其进口数量500万吨。 垄断打压产下油协 去年12月，在中国成品油市场对外开放的当天，中华全国工商业联合会石油业商会在北京宣告成立。而刚好在此前的一个月，记者前往哈尔滨市对黑龙江省地方石油协会进行了采访。它被业内称为中国第一个地方石油行业民间机构组织。 北国冰城的哈尔滨，气温已在零下。走出机场，寒气迎面袭来。前来接机的正是现任黑龙江省地方石油协会会长赵友山。机场距市区有35公里，于是记者决定把对协会的第一次采访安排在车上进行。 “石油协会是在垄断打压下诞生的。赵友山动情地说，“1998年流通体制改革后，当时黑龙江油品市场形成了三大块，中石油及其下属企业、农垦等特殊系统企业和社会民营企业。而到头来就是我们这一块无油可吃，2000多家民企处于关停状态，25亿元资产被迫闲置，4万多职工落到无饭可吃的境地。为了生存，哈尔滨、佳木斯、大庆等地22家企业的1000多名职工采取了不得以的手段，来到省委省府门前集体静坐，要求书记省长出面干预解决。 记者在进一步采访后了解到，燃眉之下，赵友山与车仁成、刘桂兰等7家民企老板站出来倡议组建石油协会，以稳定混乱局面且能有组织地反映问题。此倡议一出，立刻迎得30多家企业的积极响应，而当时的省经贸委、民政厅等政府有关部门予以支持。1999年10月16日，黑龙江省地方石油协会依法成立，会员一致推举赵友山做会长。 和平路是石油协会的所在地。汽车在一座灰白色的大楼门前停下，记者乘电梯来到协会在7楼的办公室。据会员部部长介绍，到去年年底，民营企业会员超过130家，加油站达到1700家，主营业务集中在中、下游产业链。 记者来黑龙江前便听说，原黑龙江省省长、现任省委书记宋法棠提出，以推进民营经济快速发展为战略，以促进油品市场有序竞争为目标，责成省里有关部门制定相关法规和政策，才使石油协会有了今天的面貌。 赵会长办公桌上摆着一叠文件。协会工作人员说，不管来了什么新文件，会长总是把《关于赋予黑龙江地方石油协会职能的通知》放在最上面。闲暇时，像读小说似的，他都要翻开看一看。 开展行业、地区经济发展调查研究，提出有关经济政策和立法方面意见和建议；制定并监督执行行规、行约，规范行业行为，协调同行价格争议，维护公平竞争；负责行业生产、经营资质认证及许可证发放的前期论证工作，参与资格审查；负责加油站建设的前期论证工作。这是通知的主要内容。 记者认为，黑龙江省经贸委、编制办和民政厅联合下发的通知开了全国之先河。因为迄今为止包括中华全国石油商会在内的所有民间协会均未获得如此高的地位和待遇。 总理批示催生流通体制改革 在业内，赵友山及他执掌的石油协会被称为中国民营油企第一代言人。而记者采访之后，对此感触得就更为深刻。 第一次向中央领导反映民企问题是在石油协会成立后的第2天。协会秘书长依然记着当时的情景：38号文件出台，两大集团可以采取转划、联营、参股、收购等方式，对社会其它油品批发企业整改。而中石油黑龙江销售分公司违背文件精神，对经整改合格的企业一律不重组不签字，致使省内40家企业无一家获经营资格。面对严峻形势，赵会长果断决定，向当时分管的国务院副总理李岚清直接反映情况。 6年过去，李岚清副总理批示的影印件至今被珍藏在协会档案室。而记者获悉，依据李岚清的批示，当时的国家计委以【1999】885号文件下发了《关于解决黑龙江地方成品油批发企业油源的通知》。随后，计委、经贸委、石化局专门派出联合调查组，进行实地调查，解决了5家企业经营资格。 “解救民企倒救了中石化。秘书长诙谐地说，“赵会长跑到北京，找到中石化销售公司经理。协商下来，以联营方式使3家企业获得批发资格、3家企业有了仓储资质。而中石化借机越江北上，开辟第二战场。为不惹恼它的竞争伙伴，诸如运油等手续都是以协会的名义到有关部委办理。 2001年9月，有关部门作出进一步整顿和规范成品油市场秩序的决定，两大石油以此为由对社会民营企业断油，致使已获资质企业再落深渊。而省内省外民企纷纷致函石油协会，迫切盼望救它们于水火之中。赵友山告诉记者，在此后18个月中，他与东三省部分民企上访北京15次，而提交的材料叠加起来能超过5米高。 工夫不负有心人。2003年4月29日，全国政协信息刊发的《东北三省地方石油成品油批发企业生存艰难》被专呈曾培炎副总理。曾副总理立刻批示给发改委，并指出“两大集团不能借助垄断的地位搞不平等竞争。同年10日，温家宝总理在发改委提交的《关于解决东北地区地方石油油批发企业油源问题的请示》上圈批。 据赵友山讲，在国务院颁发“非公经济36条”的4个月前，他再次风风火火赶到京城。而此次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温家宝总理很快就在石油协会《由于两大集团垄断成品油市场，导致38家民营企业面临破产倒闭向总理求救》的报告上批示，责成发改委尽快拟定国家石油业流通体制改革方案。 记者统计一下，在6年中，协会获得总理、副总理及部委领导的批示批复有30次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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