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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平寓言第一章:四王两派(2)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4年12月22日 18:50 新浪财经
前车早有肖玉璧。熟悉毛泽东文选的人知道,《上路》里有个典故。1940年秋季的一天,毛泽东到中央医院看望战功赫赫身有伤疤九十余处的肖玉璧。见肖瘦得皮包骨头,毛当场把特批给肖的取奶证给了医生,让他恢复了健康。出院后,毛命肖去一个税务所当主任,自觉“大材小用”的肖请毛数他身上的伤疤,毛厉声说:“我不识数。”后肖利用职权贪污,经营私人生意,被判处死刑。肖给毛写信,恳求战死沙场,遭到拒绝。

  谢福鑫不会写诗,但一样从毛泽东的教导中,找到了自己行为的理论依据。谢福鑫也有“三件宝贝”: 单车、挎包、剪枝刀。谢退休前,身为中共建阳市委委员、市外资办主任,单位有车,手下有人,完全没有必要骑车子,挎着背包,上山下田。可他直到我采访的时候,也还是骑单车,挎背包。他的背包里,除了“三个馒头一杯水”,就是葡萄样品图片、病虫害图谱,以及套袋和剪枝刀。我问他为什么如此珍惜这三件宝贝,他回答: 这是毛泽东同志倡导的“背包精神”。

  谢福鑫跟我在建阳谈了一个下午、一个晚上,每说到毛泽东,很少像当地人那样说“毛主席”或者“毛泽东主席”,他口中说的是“毛泽东同志”。谢一生最喜欢别人叫他“同志”。1980年代中后期,他借着葡萄的纽带,和农民走到一起。1987年的葡萄特大丰收特大效益,激发了农民的学习种植热情。谢因势利导办起了第一个培训班。“开学典礼”上,谢对口口声声喊他“谢主任”的农民说:“我们约法三章,第一个就是不能叫我谢主任,我有什么权力呢?我的权力就是教你们知识。你们也不要叫我老师,就叫我‘老谢同志’好了。我们都是种葡萄的,都想把葡萄种好,志同道合。”

  十几年过去了,除非是少不更事的年轻人,多数熟悉谢的葡萄农,都亲切地叫他“老谢同志”。

  与詹夷生相比较,谢福鑫在抒发情怀、表达对组织忠诚的时候,既缺少现代感,又没有诗歌的韵味。他的书面话语体系,大略属于30年前,风格上与我们过去常见的老共产党员完全一致。

  2003年10月18日,谢在一则“自我宣言”中,这样叙述他老骥伏枥的志向: 没有退休,只有第二起跑线。

  我们不妨照录一段如下: 我认为我没有退休,我是共产党员,共产党员活着一天,就要为党、为人民做力所能及的贡献。我又是科技特派员,科学技术是无穷尽的,科技服务是长期的,科技特派员的工作也应当是长期的。生命在于运动,我走田埂、爬山冈不比年轻人差,我还跑得动,我没有退休,我只是跑完了第一征程,我现在又在第二起跑线上起跑了。我愿作武夷山中的一棵老松树,活着挺拔地站着,为秀美的闽北大地站岗放哨,增添一点绿色,当我一旦倒下,我就是一堆松柴,把我点燃,发一点光和热,为别人照亮。我决心继续当好科技特派员,促进闽北经济大发展。一个朋友仿照凤凰卫视娱乐主持人梁东的口吻,读了一遍,所有的人,都笑得前仰后合。我也笑了,可我没有把他当作笑话来笑。我明白,谢真的是这么想的,因为年过花甲的他一直是这么做的。

  2001年9月25日,南平市农业科学技术大会闭幕,帷幕拉上的前一刻,中共南平市委书记李川,为詹夷生和谢福鑫等9名“农业科技特出人才”颁奖,随同证书的还有1万元人民币。

  掌声过后不到5分钟,两人一起宣布所得奖金悉数赠送“希望工程”,做了回“5分钟的万元户”。

  我以为,他们两人不是不爱钱财,恰恰相反,他们在乎,非常的在乎,因为他们衡量一个人精神境界的高下,凭的就是他们对金钱的态度。

  2002年12月10日,詹写了一首诗《不要说我……》: 不要说我太传统,

  “双赢”的道理不是不懂,

  钱能使人富丽殊众,

  无价却是诚守忠勇,

  常乐伴我信步从容。知识的价值并非不懂,

  历史的车轮靠它推动,

  服务三农责高任重,

  科技唤醒老少边穷,

  盛世助我立业建功。人间的真情怎能不懂,

  农舍山房濡恩沐宠,

  深山暖流催人泪涌,

  盼我迎我在绿野林丛,

  丰厚的酬偿是前呼后拥。不会写诗的谢福鑫,却能体会、认同这首诗的价值观。

  在建阳宾馆,谢跟我说了他当人“舅公”的往事。建阳市童游镇考亭村青年农民朱坤华,原是一没有追求的落后青年。谢非常希望他成为一个有为青年,要和他结“忘年交”,自费购50株美国红提种苗,鼓励朱姓青年去种葡萄。朱说他没有本钱,谢又花500元给他买来雨棚、套袋和农药。小伙子感动了,觉得不好好做,对不起“老谢同志”。自助人助加天助,朱姓青年不仅自己成了“成功人士”,还引领全村落的青年开发100多亩山地扩种美国红提。2000年,朱姓青年喜结连理枝,朱父朱母执意请“老谢同志”坐到“舅公”的座位上。闽北乡俗文化对舅舅极为推崇,所谓“天上雷公,地上舅公”。老了还很腼腆的谢,坚辞不就,朱父急了:“没有你‘老谢同志’,哪里有孩子的今天啦?!”

  谢做“科特派”5年了,这样的褒奖,多得很。他说:“我一个农民的孩子,能有今天,能这么被人尊重,我还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在谢看来,农民们的前呼后拥,就是再丰厚不过的报酬了。

  可能就是詹夷生所说的:“没有权,照样能被人前呼后拥;没有钱,照样可以干事情。”

  “我是一个科技人员,无钱无权。我到下边去,没有一个农民问我当的什么官啊,能不能搞个项目,找点钱来花花。他们只要求我: 詹特派,你还有什么绝招,都教给我吧。”詹在接受董月玲采访时说:“呆在农民中间,被他们接纳,认同,我有一种满足感,觉得很舒服!把我所学的知识,变成农民口袋里的钱,我的人生,也算是找到了一个归宿。”

  我在闽北采访,最大的感触莫过于,已是副处级的他们,从不把自己当成个官,而是投身于农民当中,从农民中寻找快慰。他们不像有些官员一样,递给人的名片上都没有手机号码,只有感觉对方身份显赫时,才赶紧掏出一枝笔,在自己的名片上写上一串阿拉伯数字。詹和谢的手机和住宅办公电话号码,都是公开给农民的。

  詹夷生去中央电视台做嘉宾,对方通知他带上5块电板。由于找詹的农民多,他的接听不收费的“小灵通”随时随地地响,虽然不收费,但耗电快,电板也费得多。

  谢福鑫自觉年老,用不了手机。为了方便农民询问,他把宅电打印在技术资料上,在报纸和电台公布,并向整个福建省葡萄种植户承诺: 我家的电话就是葡萄110。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是葡萄生产出了什么问题,都可以挂电话给我,我会尽力在最短暂的时间内回复你们。

  谢知道农民需要的是有用和实用的技术,他搞技术培训,多在田间地头,希望农民一看就懂,一学就会,一用就有效。下地指导,随便跑到一家果园,发现技术不到位,就用防水笔把技术要点写在薄膜条上,挂在他的果树枝头。

  谢对农民进行技术指导,分文不取。他强调对农民要有些爱心,他们可怜。

  詹夷生的母亲对儿子一年到头在乡下跑,又挣不了大钱,从不在乎。董月玲曾做客詹家,问詹母,家里人抱怨不?詹母说:“他拿了国家工资,就要替农民干活。我老了,想做善事,也做不了。夷生是替我们做,所以我们也叫他多做。”

  詹母出身农民,她不止一次对儿子说,小时候在乡下,看到农民用鞭子打正在犁田的牛,就觉得鞭子是打在自己身上。她跟儿子讲,农民就像替我们犁田的牛,那么辛苦,你不能打他,要对他好一点。

  詹不在家的时候,有农民来电话,他78岁的老母亲,会替他做电话记录。2001年年底的一天晚上,很冷,两个农民来找他,花了两个钟头,到了詹家。詹母一直没露面,儿子以为她睡着了。待农民客人问过问题要走时,她拦住他们,让他们乘热把煮好的蛋吃了热乎乎地走。

  詹说,跟农民打交道,要以心换心,不能想着钱。他很欣赏谢福鑫几十年坚持无偿给农民传授技术。市场经济不等于唯利是图,先讲价钱,再讲课,再派车接送,农民请不起。种锥栗的地方,本来就穷,你还要雁过拔毛,农民只好刀耕火种,走老路。他对我说:“你知道,农民很穷,可是农民重感情,有时候把钱看得一文不值。”他曾跟我举过一个例子:

  1999年春夏之交,为了不爽农民的约,深信“我误农民一天,天误农民一年”的詹,跟着乡政府接他的一辆车,在一个大雨倾盆、水漫大道的傍晚,遭遇了一段朽木。右车轮撞上朽木后,当即跌落到一个坑里,打开车门,一声巨响,弯腰一看,拳头不自觉地攥出了汗: 右轮要不是顶在一块足球大的石头上,他会跟着车子一起栽进20米深的沟壑中。留下一人看车,他和另外一人步行4公里,敲开一农户的门。天冷多雨,吃过晚饭的农户已经睡觉了,听说他是教授怎么种榛子的,该农民找了8个农民一起,在黑漆漆的夜晚,把汽车搬到平地上。詹掏出两张百元大钞,8个浑身湿透的农民,怎么都不肯要。他返回车里,掏出塑料袋包好的讲义和技术资料,8个农民把他们的车送了很远。

  谢福鑫说过,你怎么对待农民,农民就怎么对待你。你把钱看重了,农民就觉得你不值钱。老实巴交的“老谢同志”,说不出什么好的故事佐证他发自肺腑的心得,又是詹夷生列举的例子,让我明白了这一点。

  一次,詹去一个村落讲课,见当地香菇品质很好,就给房东100元钱让帮着买点,回家后,爱人说这么好的香菇,下次还买点。

  第二次,一个乡官陪同一起去的。詹叮嘱房东不要让乡官知道,以免乡官拿农民的东西送人情。詹回家后,发现100元钱放在香菇的袋子里。他把钱邮寄回去,留言说等你们富裕了再谢我。

  第三次去那个村落,农民跟他道出一句心里话: 一个当干部的,如果对钱很在乎,在我们心里,他就一钱不值。

  詹说:“我跟很多记者感叹过,幸亏我没有为了两斤香菇,变得一钱不值。”

  我一次次察觉,无论是詹夷生,还是谢福鑫,说到农民的苦,都有一种深深的同情。说到他们给予农民的无偿的好,他们很自得。显然,相对于跟农民搞利益共同体的那些“科特派”,他们有一种道德上的优越感。

  补记: 2004年5月1日,我第一次离开南平,一个非常接近詹夷生的人告诉我,詹得了癌症,已经悄悄在福州做过手术。我想,这可能就是为什么他看上去那么老气的原委。詹不希望人们知道这件事,依旧乐观地跟农民大声说笑,跟着农民电话指示的方向,指导农民种榛子。回想起来,我先前对詹过显早衰的老态的怀疑,并非没有来由的多虑。

  “义利派”: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

  我相信,“榛子王”詹夷生和“葡萄王”谢福鑫展现在钱财面前的“风格”,对“橘柚王”方金妹和“菇王”刘瑞璧,始终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我们跟农民搞利益共同体,是市委支持的。”尽管“橘柚王”与“菇王”都不愿意和“榛子王”与“葡萄王”比,说起利益共同体,似乎连他们自己都有些尴尬。从他们着意回避的语调中,我明显感觉到对比詹夷生和谢福鑫时的不自在。毕竟,在朱熹的故乡闽北,千百年来,舍利取义者一直享受着远远高于义利并重者的赞誉。

  2004年4月29日下午,我在建阳宾馆的大厅里,看到了年届不惑的方金妹。她看上去要比她的实际年龄年轻许多,尽管你第一眼就能猜想到她的农家女出身。

  此前,我已从官方材料中了解了她的自然状况: 农艺师,1964年生,1985年毕业于建阳农校,两个关键头衔都与技术有关,一个是建阳市农业外资办工程技术科科长,一个是闽北果树研究所所长。

  生硬的身份描述,远不如她的表情让人记忆深刻。短发,圆脸,一笑眼睛就没了,快人快语,快活得像个爷们的方,领着我去了她的果园,一大片离城不过十余公里的百亩果园。

  春天的山,已经醒了。绿叶新芽白花,水稻专业出身的方可能写不出詹夷生式的诗歌,但她看山看果树的样子,活脱脱一首灿烂的春天的诗。她非常替我遗憾:“你来得太不是时候,要是秋天,满山的橘子红了,可比电视上逼真好看得多,做梦都能闻到香。”

  方和几个与她合伙的农民,招呼了一声。他们正在拨弄输水管道,预防可能发生的春旱。方对他们的感情,真的像阶级兄弟,即便是演戏,一个非农家女子也演不出那样的感觉。她的解释是: 放弃感情不说,还是利益共同体吗?

  在南平,方和利益共同体的关联度最高。围绕她的讨论结果,最终决定了一个制度的死活。

  要把这样的逻辑铺陈开来说清楚,还得从方做科技特派员开始。

  1999年2月的一天,上司命她去南平开会,说是下派科技干部的事。方没有多在意,离开农校16年,下乡送技术之类的过场,她走过,知道是怎么回事。

  两天后,她和两三个建阳同行一起,准时去南平市出席会议。事先,她已跟在南平就职的农校同学联系过了,就等着会一散开,同学们一起聚聚。市长李川出席会议并作了长时间的讲演。她是研习技术的,一个没有太多政治头脑的人,不曾意识到“市府一把手”为什么专门列席下派科技人员的会议。

  会议开了两三天,记忆中,李川告诉大家,下派他们的想法诞生于“王台调研”,并从理论上阐述了农业科技和农民之间的五大矛盾。方坦诚地说,当时她对“恩公”一样的李,没太当回事,反正他是市长,离他那么远,他说的道理又那么宏大,跟她有什么关系吗?

  她只是觉得会场的气氛蛮认真的,不认真的她也没有去细想主席台上的市府高官们,为什么要这么认真。同学聚会结束后,方什么也没想,就回家了。又几日,她偶然翻阅中共南平市委主办的《南平动态》。白纸黑字,掷地有声,她说:“我猜想,这回是真干了。”

  根据科技特派员就近下乡的最初原则,方选择了建阳市的“三镇三村”: 童游镇赤岸村、营口镇马伏村、麻沙镇杜潭村。

  天公不美,当年冬天冰害特大,还有霜害,农民们对这个产业快没了信心。

  方是农民的孩子,对农民有感情,就读于农校时和男朋友一起贩卖过巨峰葡萄,知道农民的苦,农民的不容易。尽管她起初并非积极分子,一旦真干,她就真的投入了。凭着一脸的聪明,她把品种老化的建阳橘柚嫁接到温州橘柚上,杂交后的新橘柚味道甜,汁水多,无渣,酒后剥一个塞进嘴里,还有一股清凉润喉的滋味。

  两年前,建阳人的橘子7分钱一斤,都没人要,烂在果树上,农民一个劲地哭。改良后的橘柚成了香饽饽,南平市直机关的官员们去厦门福州办事,当作礼品送人。

  1999年底,南平市府授予方金妹科技进步一等奖。次年,“科技进步一等奖”的授予机构变成了福建省府。

  2001年初,童游镇赤岸村110亩的果场对外招标。1997年,方金妹和她的同事们,曾对这片7000株的橘柚林进行了“高位嫁接”。“高位嫁接”,是一个园艺学上的术语,意指把优良的品种嫁接到待改良的品种上。原以为,嫁接两年后的果场,年产鲜果至少10万公斤,谁料真实的产量不到原先估计的十分之一。1999年冬天,一场冻害后的果场,只余下凄凄惨惨3000株好果树。80万元的单位投资,即将付之东流。究其原因,作为果园技术主导力量的方,认为是管理上太过粗放。

  公开招标的起价是1万元。低到这个程度,也没有人敢揭标。“我得科技进步一等奖,还不敢揭,这个产业在建阳还有希望吗?”方金妹跟我说起她的第一个念头。这样的想法,也可能只有方才会有。事实上,人们普遍反映,当时并没有多少人盯住她。

  方找到农民黄家辉,说话不带弯弯绕:“我投资,你帮我干,我每个月付给你1000元的工资,先付500元,另外500元,作为风险金,压在我这里,参与分红,我实际上给你6000元一年,可是我给你10%的股份。”

  黄一口应允,和另外一个农民一起,为方承包的果场打拼。

  方的丈夫,那个曾经和她一起上学一起卖巨峰葡萄的男朋友,是个公务员,也没有多少钱财的积蓄。面对20万元的投资,方差点抛弃了先前的那份光荣感。

  转念一想,自己效力的这个外资办,听上去是个官方机构的名字,骨子里是个企业,自己干不好,日后也要下岗。与其日后找工作,不如今日背水一战。

  方用夫妇俩半辈子挣来的房子,去银行抵押了一笔贷款,再发动全家支持,公婆压箱底的2000元也借来了。

  后来的日子里,脱离农村20年的方真正体悟到了农民的苦。早上5点,她就骑辆摩托车,喊上帮他干活的农民。有时候下雨,农民中有人不太愿意,农民也是人啊。方就说好话,跟他们说,我昨天夜里还在搞技术方案。农民重感情,讲究以心比心。雨山上,橘林中,手一碰,水就哗地一响。方个头矮小,抬头就是一脸的水,水还直往袖管里渗。她说,那感觉凉凉的,惨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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