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改革与发展案例剖析采访调研活动(2)

　　二、农民待遇

　　当前，改革征地制度已经成为社会关注的一个热点。其中，失地农民的“三无”(种田无地、就业无岗、社保无份)问题是热点中的焦点。目前一些地方推出的提高一次性征地补偿的方案，不仅无法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而且难免因受制于政府和开发商的经济承受能力而步履维艰。更为重要的是，这种“一次补偿便弃之不管”的做法，实际上走的是西方国 家工业化早期以牺牲农民为代价的城市化老路，其结果是失地农民成为城市的“边缘化人群”，其居住社区成为城市的“边缘化地带”，给城市的经济、政治和文化带来无穷困扰和长久隐患。因此，城市化过程中的农民安置，不能仅仅着眼于补偿的公平化，更要致力于村民的市民化和社区的文明化。

　　(一)村民市民化

　　对于村民市民化，我们着重考察了6个要素：身份、补偿、住房、就业、保障、福利。实地调查了解的情况如下。

　　1、身份。在阳光舜城，两个村近3000村民都已转为非农业户口，但他们还不能享受城市的社保待遇。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是城市社保体系在财政上的捉襟见肘。三联打破这种僵局的做法是给村民每人每月发放生活保障金。其标准为凤凰城208元、阳光舜城300元，达到或超过了济南市每人每月208元的低保标准。村民对此感到满意。这说明，使村民变为城市居民，关键在待遇而不在名份；待遇本身就代表着一种身份。在凤凰城，由于项目中途受阻，村民身份尚未转换。

　　2、补偿。阳光舜城的所有村民享有每人10万元的一次性补偿费。凤凰城的所有村民享有每人2万元的一次性补偿费。补偿费标准在充分协商的基础上，经村民大会讨论通过并经村民逐户签字认可。补偿费直接存入村民的个人银行账户。此外，在住房拆迁时，还按济南市的规定对被拆面积支付补偿。这样，村民在成为市民时，人人都有一笔存款。

　　3、住房。在农村，住上高标准新房是致富的标志。乔迁新居应该成为城市化带给农民的一大实惠。在凤凰城和阳光舜城，三联给村民无偿提供人均建筑面积为40平方米的高标准住宅，高度不超过5层或6层。村民要求的住房面积超过标准面积30%以内的部分，还可以按成本价购买。房屋产权归村民个人。由于采取按自然村集中修建住宅小区的办法，保持了原有的社区组织体，有利于管理和精神文明建设。

　　4、就业。按照协议，符合招工条件的村民，经本人申请，由三联分期分批安排就业。就业岗位主要是保安、保洁、环保等社区服务工作。在阳光舜城，人均月薪不低于600元(含劳动保险金)，享受三联员工待遇，并按三联员工管理；在凤凰城，人均月薪不低于520元(含劳动保险金)，待遇和管理相同。有劳动能力而不愿就业的，根据协议，在阳光舜城按济南市规定的下岗职工标准，发给生活保障金；在凤凰城，对符合招工条件但本人不服从安排的，或已招工但因违反劳动合同而解除劳动合同的，三联不再承担安置责任，也不再支付最低生活保障金。

　　5、保障。首先是养老保障。在被安置的村民中，老人是最大的受益者。男45岁以上、女40岁以上者享受退休待遇，每人每月发放生活费，标准为凤凰城350元、阳光舜城450元，并按国家公布的物价上涨指数进行调整。由此带来的一个变化就是各村愿意赡养老人的多了，甚至出现儿女们因为争养老人而对簿公堂的个案。其次是失业保障。未能在三联安排就业的村民，三联每月发放最低生活保障金(208元或300元)。实践中，很多村民宁愿不在三联就业，而领着生活保障金自谋营生(如跑运输、做买卖或打工)。因此，村民的失业问题已基本不存在。第三是医疗保障。三联集团给男45岁以上、女40岁以上的退休人员每人每年发放80元的医疗费。原拟采取医疗保险的方式，由于保险公司不愿意接受统一的集体保险，且村民因各自情况也愿意自投保险，在反复协商的基础上，最后决定发放现金，由村民自主投保。三联表示，在项目资金回收后，将以一次投保的方式，将上述保障职责转归保险机构长期执行。

　　6、福利。凤凰城村民子女在校上学期间，每人每年可获得200元教育补助费，直至大学毕业为止。三联资助了凤凰城里的老年活动中心的建立，以丰富村民的文化生活。三联为各村儿童提供了接送上学的专车，还给独生子女发放每年120元的奖励。

　　在调查中，村民们把三联的安置方式与现在的通行做法做了比较。他们说：“每月发工资、退休金，这种方式从来没有过，大家都乐意接受。周边的村都羡慕我们。老百姓都能体会到哪些是对自己有利的。其他村都是征一部分地，发一部分钱，最后是钱花光了，地也没有了。三联这种方式既有利城市化建设，也符合老百姓的利益。”他们还说：三联的开发“救了一批穷人，发了一批能人”，“提前幸福了三代人”。

　　(二)社区文明化

　　对于社区文明化，我们着重考察了5个要素：管理、教育、治安、计划生育、文化卫生。实地调查了解的情况如下。

　　1、管理。在凤凰城的4个村之上设立了一个管理委员会，由4个村的支部书记、1名所在地镇政府干部、2名三联管理人员共7人组成，依照多数议决制，负责社区管理的决策。其下的原4个村，每村设一个管理区管理委员会，其成员为原来的村委会和村党支部干部，履行各种日常管理服务职能。在阳光舜城的2个村之上设立了“阳光舜城管理委员会”，其成员为两村原领导班子成员和三联派出的管理人员。管委会下设2个居民区管理委员会，保持2个村原有的管理架构。管委会和居民区内部实行企业化管理，人事任免主要由三联决定。两级机构的所有开办费用、日常支出均由三联负担。总体来说，三联在充分利用村庄现有管理资源的基础上，引进了企业化管理，一方面顺应了农民安土重迁的心理，维持了其原有的社会结构，另一方面增加城市化、文明化的管理手段，为农民向市民过渡提供了有益的尝试。

　　社区行政事务仍归政府管理。济南市市中区在阳光舜城设立了舜耕办事处，由他们负责管理计划生育、民兵等原来由政府管理的事务。该办事处的开办费和后来的办公费都是三联支付的。

　　2、教育。三联积极推动开发区域内的教育发展，解决了农民子女的就学问题，也有利于村民素质的提高。一方面从补偿政策上，为在校的村民子女支付教育费补助，并承诺区内学校建成后优先安排村民子女就学。在凤凰城，年满16周岁以上继续就学而未就业的，也可领取每人每月208元的最低生活保障金。另一方面，引进高质量学校到社区。阳光舜城项目已引进了银座双语幼儿园，凤凰城项目已经引进了山东建筑工程学院和南洋中学。兴办教育可促进社区精神文明建设，也会带来就业岗位。此外还有一些鼓励政策。在凤凰城，三联安排通勤汽车每天接送4个村的孩子上学。安家村管理区对每个考上大学的奖1000元，考上博士的奖3000元。对村里小学的教师，由村按照其教学质量在教师节和年终给予奖励。

　　加入三联以后，各村消除了儿童失学现象，升学率也大大提高。如凤凰城的安家村1700名村民中以前只有5个高中生、3名大中专学生。现在大中专生近70人，2004年还有一人考上博士。阳光舜城两个村的孩子由过去的上不起学变为现在的择校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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