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目的引发两股力量促停 日本对华经援始末

　　□成 瑜

　　有一句调侃的话：当年流行的广告词“有路必有丰田车”所指的“路”是用日本的援助贷款建成的。

　　11月28日，日本首相小泉纯一郎在出席东盟和中日韩三国首脑峰会时表示，日本将 完全终止实施多年的对华ODA(政府开发援助项目)。小泉认为，中国经济发展顺畅，对华ODA该毕业了。对此，中国外交部副部长武大伟表示，日本的借贷援助在中国改革开放时期起到了重要作用，但日方的停援不会影响两国关系。

　　在日本首相小泉纯一郎发表上述讲话之前，日本外务大臣町村信孝也在26日表示，考虑到中国的经济实力日渐增强，日本将在近期内逐渐停止对中国的政府开发援助。

　　其实，近年来日本对中国的政府开发援助已在大幅下降，减少了一半以上。在日本对华ODA即将结束的历史时刻，我们有必要对这一延续了25年的援助作一个客观的回顾与审视。

　　援助曾占基建大头

　　1979年，日本决定对中国提供ODA。时任日本外相大来指出：从日本经济发展和能源对策的角度看，中国的经济发展有利于提高其出口能力，并能促进亚洲经济发展，因此应当提供对华日元贷款。自从中国改革开放以来，日本是中国最大的经济援助国。

　　有报道指出，1979年以来，日本政府先后向中国提供了2.9万亿日元规模的ODA援助，占中国接受外国官方援助总额的60%。在上世纪80年代的大多数年份，来自日本的ODA资金占中国基础设施建设费用的40%。但在过去3年中，日本对中国的经济援助显著下降。

　　1998年当时的江泽民主席访问日本时，对日本的援助表示感谢。但是从2001年开始，日本提出了一个“对华经济协力计划”，从以往重视沿海地区基础设施建设转向环境保护、提高内陆地区的居民生活水平、社会开发、人才培养、健全制度、技术转让等方面。近三年来，日本对华援助已经减少了一半。

　　客观来看，日本经援对于中国经济建设确实起过一定作用，但并非“免费的午餐”，也不是单纯的一方受益，而具有“双赢”的特点。例如，日本的一批企业是从ODA项目中拿到了不少合同，所以有一种说法是ODA挽救了日本的一批濒临倒闭的企业。

　　专家认为，企业从本国政府的对外援助中拿到订单，这是很正常的，但“双赢”远不只是这些。

　　在第八次东盟与中日韩会议上，中国外长李肇星在回答有关记者就日本考虑停止对华援助时说：“中国人民所取得的建设成就，是因为中国人民的智慧。当然，我们也感谢朋友们的帮助。”

　　经援因何而起

　　在日本对华援助即将停止的时刻，人们普遍开始关心援助缘何而起。

　　国际问题专家指出，发达国家对发展中国家的援助，是战后国际公平的国际经济秩序的一块基石，而日本对华援助源于三重目的：解决与中国的历史遗留问题；帮助日本经济开拓中国市场；影响中国的国内和外交政策。

　　日本政界强烈期待援助能有助于解决两国的历史遗留问题。日本对华经援有其历史渊源，是一个政治外交上的承诺。1972年中日签订外交条约时，中国决定不向日本索取战争赔偿，而日本承诺经援协助中国经济建设。但重要的是，日元贷款和日本对当年侵略中国历史问题的彻底反省，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如果说日本经济援助对于解决两国间历史遗留问题收效甚微的话，其经济收益却相当可观。日本上智大学教授村井吉敬曾对日本对各个发展中国家进行的经援项目作过调查。他出书指出：“日本的经援，大部分都附带着有利于日本企业的条件，尤其成为建筑业、重工业对外伸张的响导。”在上世纪80年代，日元贷款为日本产品独霸中国市场起到了铺路的作用，汽车、电子产品充斥中国市场。

　　近年来，对华ODA的重点项目，侧重于环保和能源两项，而中国的环境问题如沙尘暴，对东方近邻有着直接影响，而能源开发也涉及日本的命脉。可以说，对华经援有着为其本国利益服务的战略性质。

　　两大力量促使停援

　　长期以来，有观点认为，日本已经无力向一个看起来已不再需要多少援助的国家提供援助，而中日两国经济增长的差异则支持了这一观点。另外，两国间政治上的紧张关系也使得取消该援助的呼声日益高涨。

　　日本外务大臣町村信孝表示，2004年中国经济增长的速度将达到9.3%，而日本目前却正在走出长达10年的经济衰退，在近期结束对中国的政府开发援助是适宜的。其实，近年来日本对中国的政府开发援助已在大幅下降，减少了一半以上。

　　但毫无疑问，日本右翼势力近来呈上升趋势，日本宣布即将停止对华经援，也有右翼势力从中兴风作浪的因素。

　　专家指出，改革开放初期，在中国急需资金支持的情况下，日本提供了数额不菲的政府贷款，这笔钱对促进中国的经济发展，起到了巨大作用。现在，中国经济已进入腾飞阶段，在此情况下，日本停止对华ODA项目，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我们应该用平常心对待。

　　在上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经济快速增长，而日本经济深陷于泡沫经济崩溃之后的困境不能自拔，这种反差是客观存在的。但中日之间的经济和社会发展水平，仍然有相当大的差距。我们仍然需要日本的先进技术、管理经验，日本人民战后在废墟上所创造的经济奇迹，仍然值得我们学习。但是，我们绝对不能接受日本用经济援助来勾销历史遗留问题。

　　经援对象转向印度

　　据《印度斯坦时报》报道，日本在对华的经济援助连年被削减的同时，对印度的经济援助却在增加，而且今年将增加20%，这将使日本对印度的经济援助超过10亿美元，以超过今年对中国经济援助将要达到的8亿美元。

　　日本外务省新闻秘书在表示过去称对华经济援助的成功时也称，对印度的经济援助在促进印度经济的发展上也将取得良好成效。

　　平常心看待停援

　　如何对待日本停止对华援助这一事件，不仅关涉到中日关系，更反映着中华民族在事关自身利益的问题上，怎样更加不卑不亢地处理问题。而这一点，从根本上说关涉的是中国的长远利益。

　　毫无疑问，日本右翼势力是主张尽早停止对华援助的。但反过来，主张停止对华援助，是否就意味着政治上属于右翼？显然不能这么简单地下结论。客观地说，日本的对华经援，不是从来就有，也不会永远持续下去。改革开放初期，在中国急需资金支持的情况下，日本提供了数额不菲的政府贷款，这笔钱对促进中国的经济发展，起到了巨大作用。现在，中国经济已进入腾飞阶段，在此情况下，日本停止对华ODA项目，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我们应该用平常心对待。

　　在日本即将停止对华援助之际，我们应当抱着怎样的心态？要对这一问题发表看法，必须十分慎重。否则，可能会对中日关系的正常发展造成不良影响。正因如此，外交部长李肇星在回应日本政府有意终止对华援助的说法时表示：“没有日本援助，中国也行。”他又强调，“中国人民能够依靠自己的力量、智慧、决心和自信，建设自己的国家。”11月26日，小泉也在日本参院全体会议上强调：“今后也将继续从大局出发在广泛领域加强(同中国)合作，避免让个别问题阻碍全局的发展”。

　　日本宣布即将停止对华经援，也有右翼势力从中兴风作浪的因素。但即使如此，我们也不能因此煽动民族情绪。毕竟，ODA项目对中国的发展起到了巨大作用，日本选择在今天停止实施，也有其正当理由。对于我们来说，一定要把日本右翼势力的反动做法，与中日友好往来区别开来。

　　我们知道，中日之间的经济和社会发展水平仍然有相当大的差距。我们仍然需要日本的先进技术、管理经验，日本人民战后在废墟上所创造的经济奇迹，仍然值得我们学习。

　　正如在第八次东盟与中日韩会议上，中国外长李肇星说：“中国人民所取得的建设成就，是因为中国人民的智慧。当然，我们也感谢朋友们的帮助。”我们不忘记日本朋友的援助，也不会忘记小泉首相至今还心里还没有消除参拜靖国神社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