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 三位国家安监局官员在路上

　　姚勇：“我一分钟都不能给你！”

　　对姚勇而言，2004年初冬是一个仓促的初冬。

　　“我一分钟都不能给你！”姚勇说话很简短急促，语气没有丝毫的商量余地。

　　11月28日，星期天，这本来是国家法定的节假日。中午13时25分，记者尝试着拨通了国家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以下简称国家安监局)监察一司姚勇处长的办公电话，一阵忙音后，姚勇简短又急促的声音传来，“我是姚勇。”

　　记者的采访要求被姚勇拒绝，“又有一个事故，我马上要走！”

　　今天早晨7时10分，陕西铜川矿务局陈家山煤矿发生瓦斯爆炸事故，下午3时50分，记者从国家安监局获得的消息，仍有171人被困在井下。

　　姚勇拒绝向记者透露具体去哪里，只声称自己“不知道”，但对于记者对姚将去陕西铜川煤矿事故现场的猜测，姚没有否认。因为牵涉到安全事故，时间即是生命，记者只能放弃对姚的采访。

　　姚的去向随后被国家安监局一位工作人员证实，铜川陈家山煤矿瓦斯爆炸事故发生后，国家安监局立刻召开紧急会议，组织了10人组成的第一批事故调查、救援工作小组，包括国家安监局主要领导、相关专业司两位副司长，以及救援中心相关人员。下午2时20分，乘飞机赶往陕西。

　　11月22日，记者采访姚勇时，姚告诉记者，大平矿难的事故调查报告将于1个月以内公布，因为已经从大平回京有近十天的时间，经过一段休息，姚勇显得并不那么急燥，他答应记者，等大平矿难的事故调查报告公布后，愿意与记者详细谈谈大平矿难的事故内容。在此之前，姚向记者“三缄其口”，出言谨慎。

　　姚勇此次出差，距上次出差回来仅有十余天的时间。10月20日河南新密市大平煤矿发生矿难，姚作为矿难事故调查组的成员，11月20日左右才离开河南。回到北京后，姚还要参与事故调查报告的准备、上报等工作，目前大平矿难事故调查报告尚未公布，国家安监局部分工作人员仍然留守在大平进行进一步的事故调查，姚已经赶赴第二处矿难现场了。

　　当天上午，甘萧省某陈姓副省长、国家安监局专员杨国顺正在周至县参加一个车祸处理专门会议，中午11时50分会议结束，得到铜川瓦斯爆炸的消息，二人立刻赶往铜川。11时30分，杨与陈到达铜川事故现场。

　　5小时以后，19时23分，本报派往事故现场的记者发来消息，国家安监局官员还没有出现在现场。其后，因为场面越来越分散，已无法确认赶往现场的工作人员身份。晚上9时10分，尤权赶到现场，陈德明见到尤权的第一句话是：赶快把大衣穿上。

　　据铜川市气象台提供的当天天气预报，当天早晨气温1~2度，晚上为-3度。从全国赶往铜川的工作人员、记者，有许多都没有准备防寒衣物。

　　截止到晚上11点30分，记者在事故现场还没有看到姚勇的身影。

　　赵铁锤的日程表

　　“国家安监局都快忙不过来了！”河北省安监局一位官员说，10月20日大平矿难发生后，国家安监局副局长赵铁锤立即奔赴大平事故现场，负责指挥救援工作；赵原先的工作日程安排中，10月23日，他要在成都召开的全国安全评价工作会议上作重要讲话；11月20日，赵赶赴沙河矿难事故现场；28日，来不及返回北京的赵铁锤又直接飞往陕西铜川。

　　赵铁锤的辛苦奔波在国家安监局官员中是很平常的事。该局值班室主任田玉章告诉记者，早晨10时左右，负责信息传递的值班室收到铜川陈家山煤矿瓦斯爆炸的消息，直到工作人员登上飞机，只被安排集体吃了一顿饭，“有些人连(防寒)衣服都没来得及带。”

　　“相比那些到事故现场处理事故的人，我们要好得多。”田玉章告诉记者，值班室主要负责信息的上传下达工作，需要24小时都有多人值守，王告诉记者，像这个周日这样在单位上班，是很正常的事情。

　　11月20日，沙河矿难发生后，当天晚上8点，国家安监局相关人员从北京出发。一位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到了沙河是晚上1点钟，一下车就连夜处理事故，没有觉睡。”

　　类似沙河矿难这样的特别重大事故(死亡人数超过30人)，国家安监局都要派出相关人员进行事故救援、调查以及处理工作，据统计，今年9月以来，国内已经发生8起特别重大事故，是今年前8个月的2倍。

　　如此集中的特别重大事故频发，“工作人员一批批赶往现场，马不停蹄。”国家安监局一位官员说。

　　处理包头空难的黄毅

　　几个月前，初次相识国家安监局副局长、新闻发言人黄毅时，他很痛快地把手机号码告诉记者。这本是一般政府官员的忌讳。黄毅很清楚，多数时间里，自己都忙着赶赴全国各地的事故现场，通过办公室电话找得着他的机会微乎其微。

　　11月21日，距黄毅在河南参加大平矿难事故初步调查结果公布后仅8日、河北沙河铁矿火灾事故的第二天，上午11时左右，记者联系黄毅时，黄告诉记者，他刚从外地回来(北京)，关于沙河矿难的具体情况他不太清楚，国家安监局另外一位官员已经于20日赶赴沙河事故现场。黄还称，他马上要开会，便匆匆挂掉电话。

　　黄毅挂掉电话的原因事后可以猜测得到。当天下午3时许，记者再次联系黄毅，手机处于关机状态。5时30分时，黄的手机终于被接通，黄告诉记者，他正在内蒙古包头的空难现场。黄告诉记者，机上的47名乘客和6名机组人员的尸体已全部打捞上来。记者从黄毅手机的传来的声音中，也感受到现场的忙碌和紧张。

　　11月22日下午14时，记者再次拨通黄毅的手机，手机信号不是很清楚，但可以感觉到连日来劳碌的疲惫。黄告诉记者，他较早便离开了河南大平----11月13日，大平矿难事故调查初步结果在河南公布，当时黄还在河南，其后又到香港出差，之后便赶赴包头。11月25日，黄从包头赶回北京。

　　11月28日下15：30分，记者拨通黄毅的手机，黄告诉记者他目前不在北京，“正在外地处理一些事务”。

　　国家安监局新闻处一位官员告诉记者，“我们这里每天(收到上报)的事故实在太多了”，言语中透出一丝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