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勃川/文
唱起一支歌,便想起一段岁月,泛起一缕浓浓的回忆……这回忆可能是支离的、斑驳的,但只要浸泡着个人的强烈的感知,就像那不能忘怀的旋律,难以从心中消逝。
我对中华工商时报的回忆,是伴着歌声的。
报社不乏歌坛高手,张栋梁浑厚的美声、何向东甜亮的民歌……都令人如醉如痴,但是这并没有让其他同仁却步,在时报联欢时,手执麦克引吭高歌的场面是踊跃的动人的。
适逢时报起步不久,罗大佑的《恋曲1990》正在传唱:“人生难得再次寻觅相知的伴侣,生命终究难舍蓝蓝的白云天……"似乎是与时报人、时报的创业产生了共鸣,许多同事不由自主会哼出这熟悉的曲调。
丁望不止一次地用一首歌曲的题目鼓励大家:《我们的未来不是梦》。他总加一句:“这是徐悦说的。"没有人产生过质疑,尽管徐悦从没有当众唱过。
温莹也不当众唱歌,然而,在新中街7号一楼那间拥挤的办公室里,一阵曾经传来她边改稿边轻轻地轻吟:“你常告诉我,爱情像一把锁……"苍白的脸色,遮不住病后初愈的精神,她是唱爱情,也不是唱爱情。
吕晶也不当众唱歌,可是,那一次,在重编了三次版之后。骑车经过天安门广场时,金色的月光下我分明听她低唱着:“我知道我是个平常的人,平常的心也能点燃……我真的无悔又无怨……"她是唱自己,也不是唱自己。
还有从不唱歌,甚至很少自我表白的张智、曾白凌,在部门的一次小聚时,聆听着《少女的祈祷》,油然泛起的专注,像是随着芭达尔泽夫斯基卡流畅的音符徜徉在圣殿,那一晚,执酒畅谈的是报社的未来。
真的,那是有梦的时节。记得当年的十项工作是:办好报纸、抓好创收、建出版社、组建实体、出访台湾、香港设站、拓东南亚和六个大型活动。
这番内心的激情,在这一年中合唱排练中充分表述了出来。第一支时报人合唱队在5月组建起来了。音乐科班出身的钮文新是指挥,参加的人大概有赵京、郝明、单路、万鸽……
演出在工商联机关系统得了第一。几天后的晚间,报社同仁欢聚在首都宾馆,将参赛的歌曲又唱了起来:“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的祖国,清晨我放飞一群白鸽……"那一晚唱得尽兴,连康虎都以歌谣般的行腔,在大家的哄笑里奉献了一曲:“穿林海……"
歌罢已是后半夜,雨后的天空,星光点点,湿漉漉的地面辉映着流驰的车灯……
随即,深秋的白洋淀中心的小岛上,时报人度过了一个欢腾的周末。欢声笑语之处,是同事们在联欢;灯火辉煌之处,是本报和台湾工商时报的老总在会谈;风摇虫鸣的湖边,若隐若现传来童安格风靡一时的《其实你不懂我的心》:“怕自己不能负担对你的深情,所以不敢靠你太近……"
翌日清晨,寒露挂草的小径上,遇到了台湾的张先生。听他讲,还要去八达岭。我说:秋天的长城别有风韵。记得,寒暄后,谈笑告别是相约《冬季到台北来看雨》。
此后,在顺义,白杨围绕的广场上,时报人的歌声中,黄国华在篝火旁表现了他特有的狂放;在青山绿水的十渡,李锡铭以众所周知的笃实,在晚会尚未开始就已带头酩酊入睡;当乐曲回响在群山环绕的沙坪时,陆续踏歌而来的同事带来了“已经醉倒一片"的消息。是夜,一曲《不醉不归》,放了不知多少遍……
歌声戛然而止的情况后来发生过,那是在1993年初海南会议期间。记得那是一个黄昏,火山口公园花木簇拥的平台上,传来齐伟、焦会民的对唱:“东方之珠,我的爱人,你的风采是否浪漫依然?……"还在品味这诗一样的问题时,活动出人意料地中断了,下山的路中,有人悄然议论:“老板怎么了?"
老板怎么了——说不清楚。只记得一年多后,在全国政协小礼堂的一次聚会上,他破天荒地独唱了一支上世纪20年代的苏俄歌曲:“跨过那高山,越过那平原,我们的威名传四方,永远不会被遗忘……"热热闹闹的茶话场合,似乎没有人理会到歌词的悲凉,声音的苍凉。
相继,有一段聚少离多的日子。那时正在流行《风雨兼程》:“今天你又远行,正是风雨中,山高水长路不平,愿你多保重……"在金鱼池社址附近的饭店里听过它,在西大望社址对面的小铺里也听过它。
……几年后,陈西林在新就职的报社聚会上,用他特有的语言风格唱了起来:“我是一只小小小……鸟,想要飞……呀,却也飞不高……所有知道我名字的人,你们好不好?这个世界如此的小……"
周勃川小传
全国优秀新闻工作者。1990年-1995年在中华工商时报任国内部主任、秘书长、党支部书记。现任《为您服务报》社长兼总编辑。北京市新闻工作者协会常务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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