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制晚报：小会计贪污挪用公款2.28亿

　　2004年5月，北京市检察院一分院对一起特大贪污案提起公诉。

　　在办理这起大案过程中，海淀区人民检察院由最初接到举报有人挪用公款2090万元发现线索，扩大战果，最终办成了涉嫌犯罪金额达2.2862亿元的特大案件；挖出同案犯罪嫌疑人3名；通过办案挽回直接经济损失8839万余元。

　　接到举报

　　初露端倪部级单位藏着大“蛀虫”

　　2003年2月12日，某基金会向海淀检察院报案，举报该基金会财务局会计卞中利用职务之便挪用公款2090万元。

　　海淀检察院接到举报后，迅速组织人员认真研究，认为该基金会会计卞中有私自挪用公款的重大嫌疑，立即派办案人员前往发案单位调查取证，并对涉案的嫌疑人卞中进行传讯。经查，该处会计卞中有挪用公款的重大嫌疑。由于发案单位属中央部级单位，被挪用资金是全国重点科研专项经费，因此该案具有特殊性。2003年2月12日，海淀检察院成立了由检察长牵头负责的“2·12”专案组，反贪局侦查二处的全体干警为专案组成员，开始对此案立案侦查。

　　2003年2月13日，卞中被海淀检察院拘留之后，为进一步保证侦查工作的顺利进展，“2·12”专案组成立了外调、预审、追逃三个办案小组，分头开展工作。

　　首战告捷

　　巨额窟窿从2090万猛增至1.5亿

　　被“请到”检察院的卞中身上到底有多大问题？说实话，反贪局侦查人员心里并没有底。他们所知道的只是：犯罪嫌疑人卞中，男，40岁，大专文化，系该基金会财务局经费管理处会计，有重大犯罪嫌疑。因此，讯问效果如何便成为案件突破的关键。在讯问过程中，细心的侦查员发现卞中身上带着一张基金会的银行对账单，及北京市汇人建筑装饰工程有限公司的一张转账支票，承办人员就此疑点对卞中进行了重点讯问，经过多次较量，犯罪嫌疑人卞中心理防线开始崩溃，对其挪用公款2090万元的犯罪事实作了初步交代。取得初步胜利后，办案人员不顾疲劳，对该案进行进一步审查。经查账，又发现了卞中有挪用公款6000余万元给北京市汇人建筑装饰工程有限公司使用的犯罪嫌疑，随即办案人员马上赶往北京市汇人建筑装饰工程有限公司，从该公司追缴案款1100万元。至此，犯罪嫌疑人卞中涉嫌挪用公款案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案值从举报时的2090万元猛增至1.5亿余元。

　　艰难突破

　　接二连三涉案人陆续浮出水面

　　在讯问卞中时，他曾多次提到与一名叫李红的女人关系甚密。谁是李红？李红到底与此案有没有关系？经调查，居然没有这样一个人，难道“李红”是卞中捏造的一个名字。

　　调查过程中，办案人员发现该基金会机关服务中心财务室主任陈华与卞中的关系非同一般，卞中提到的那个叫“李红”的女人是不是陈华呢？调查发现，所谓的李红正是陈华的化名，可卞中为什么要隐瞒陈华呢？

　　侦查人员以此为突破口，对卞中进行讯问。卞中陆续交代了与陈华系情人关系，而且曾经送给陈华一套房屋的事实。陈华涉嫌与卞中共同挪用公款。根据这一线索，专案组迅速采取措施，将陈华抓获并突击审讯，至此，基本上掌握了陈华与卞中共同挪用公款的犯罪事实。

　　在侦查过程中，办案人员还发现基金会财务处处长吴锋涉嫌渎职犯罪，便及时与检察院渎职侵权处联系，将吴锋移交该处侦查。在渎职侵权处侦查吴锋涉嫌渎职犯罪的同时，反贪局办案人员再一次从卞中的口供中发现了卞中曾经伙同吴锋共同挪用1000万元的犯罪事实。根据这一重大线索，办案人员随即到发案单位调取相关的财务账目等证据材料，在掌握了吴锋与卞中共同犯罪的事实后，专案组迅速将吴锋缉拿归案。

　　全线出击

　　兵分三路办案小组同时展开行动

　　为进一步保证侦查工作的顺利进行，“2·12”专案组的外调、预审、追逃三个办案小组同时运作。

　　该案涉及跨年度的账目繁多，检察官们到银行档案库里反复查证，力争做到每一笔都不遗漏。本案共涉及全国科研单位120余家，20多个省市地区。如果每一个单位都去调取证据，工作量将是非常巨大的，如何才能既节约时间又能将案情调查清楚？

　　办案人员经过充分研究，决定将所涉及的单位按多种分类方法进行制表，以期能从中发现一些规律。经过分析他们认为，如果能找到最具有代表性的一些单位调查取证，就能使案件有所突破。于是办案人员先从北京市的相关科研单位着手调查，果然很快便发现了这其中普遍存在的有规律性的问题。办案人员及时调整侦查方向，并与发案单位取得联系，对外省市涉及案件的科研单位通过函调的方式调取证据，这样既节约了人力、物力，也节约了大量的办案时间，收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由于本案涉案金额巨大，如何固定证据是侦查人员面临的重要问题。因此侦查人员与技术部门联系，采用了同步录音、录像的方法将嫌疑人交代的口供予以固定，另外还在进行搜查、外出取证时将相关的证据进行拍照。在追逃工作开展时，与公安机关密切配合，协同作战，对在逃的犯罪嫌疑人采取网上追逃和边控措施，为追捕犯罪嫌疑人争取了时间。

　　侦查终结

　　再接再厉追回赃款7780万元

　　由于被贪污、挪用的资金系基础研究的专项资金，如果不能及时追回，将会给重要的科学研究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因此能否最大限度地减少损失，这又是摆在办案人员面前的一个艰巨的问题。

　　由于本案中的重要涉案人员均在国外，无法向他们核实资金的去向，这对调查被挪用的公款的去向造成了很大的困难。办案人员并没有在困难面前退缩，只要有一线希望，办案人员也不放弃任何可能查找的线索，虽然很多时候都是无功而返，不过，这并没有让办案人员丧失信心，他们知道为国家挽回损失是一项很重要的工作。

　　该案在案发时共有9619万元未归还，经过办案人员的努力，反贪局共计追回赃款7780万元，另外还冻结、扣押了相关的款物，将损失降至了最低。

　　经过7个多月的侦查，至2003年9月25日，已查明：1995年8月至2003年1月，犯罪嫌疑人卞中在担任该基金委员会财务局经费管理处会计期间，利用自己掌管国家基础科学研究专项资金下拨的权利，采用谎称支票作废，偷盖印件，削减拨款金额，作假的对账单等手段贪污公款达1262万元，另外还单独或伙同他人将公款2.16亿元挪用给他人进行经营活动。犯罪嫌疑人卞中贪污、挪用的公款共计为2.2862亿元。这是海淀区人民检察院反贪局有史以来办理的涉案金额最大的一起涉嫌贪污、挪用公款案。

　　为了保证科研项目的顺利进行，海淀区人民检察院及时将追回的部分赃款发还该基金委员会，获得了发案单位的好评，取得了很好的社会效果，为推进反腐败斗争和党风廉政建设，维护国家机关的廉洁和正常运转，保障改革开放和市场经济建设做出了积极的努力。

　　卞中的忏悔书

　　今天想到我的母亲、姐姐、哥哥及我心爱的外甥女、侄儿，想到我娇惯的女友，我心如刀割，当命运即将掌握在别人手中时，生命也就没有意义。我生在知识分子家庭，父亲、母亲在各自的领域都很有威望，我无法描述我堕落到今天给父母造成的伤害。

　　天上人间，阴阳殊途，有谁想到字里行间难于言表的感情竟然成为我终生的痛，这痛包含着我对所有人的伤害，以及由此造成的难以弥合、毁灭性的人生。为达到我个人的虚荣，而伤害到国家……2004年4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