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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 骏
记得一个狂风不止的初冬，茅于轼先生应邀为北大理科博土生讲课，在一教201阶梯大教室，人头挤挤，暖意融融，茅于轼先生的讲题是“经济学与数字规划”。讲毕，主持人总结说，“茅先生是一个数学功底很好的经济学家(也许，有些经济学家数学不太好)，同时也是一个很有思想的经济学家(也许经济学家不一定都有思想)；今天的讲话突出反映了茅先
生的第一个特点；”当时课下因有较多学生围着茅先生请教，我一直想问主持人乃至茅先生本人但又最终未问：茅先生的第二个特点如何得以充分体现呢?
眼前这本《中国人的道德前景》(茅于轼著，暨南大学出版社1997年12月第l版)应是从某一侧面充分展示了茅先生的思想性吧?我想显然是这样的。
如同大家早已熟悉的茅先生的其他作品，《生活中的经济学》、《谁妨碍了我们致富》等，在这部新作中，茅先生依然显得那样柔和、敏锐、理性，像一个洞察一切的智慧老人，悠悠静静地述说着身边发生的一件件小事乃至日常琐碎之事，从中点拨出一个个惊人的道理，于不知不觉之中，我们被点化、开悟了。
很难想象如此慈祥可亲的老人的脑中竟有如此“现代”、开明、“先锋”的思想。很难想象如此充满思想哲理的观点竟可以从吃喝拉撒类日常行为中被透彻说明；从不敢想象，类似于“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最高道德形式竟内涵着如此矛盾的悖论从而无法成为一个社会中普遍遵守的道德基础，也从没有想到，道德是一个常新的命题，市场经济是最“道德”的。
的确，我们实实在在是处于是非模糊和道德迷茫中，我们确确实实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道德，市场经济下的道德与传统儒家道德有何区别；到底是谁妨碍了我们成为真正有道德的君子，我们又该如何才能有效地建立起真正的道德社会。茅先生的书给我们心灵上共鸣和思想上启迪的同时，也深深给我们以震撼和冲击，使我们忍不住想跳起来，想大喊：原来道理如此！尽管茅先生的文字是那样温和、平静、客观，丝毫没有激情，全是身边发生的，报纸上刊登的故事!
我们一直很敬佩经济学家，因为他们很聪明，但茅于轼先生给人的感觉是智慧与责任。《中国人的道德前景》告诉我们，作为一名经济学家，他不仅应具有智慧、学识等，还应时时牢记自己的责任、义务，他应对社会存在及人类文明有深深的关怀并为之而努力?智慧与责任，缺一不可，因为经济学家也是知识分子的一员!
真希望再见到茅于轼先生，真希望茅于轼先生再来北大讲课，再次让后生们好好领略他的“第二个特点”，并让后生们感受经济学家的智慧与责任。
也希望中国多几位这样的经济学家，真的!
(作者系北京大学科学与社会研究中心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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