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停贷风波调查 股份制商行曲解央行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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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舒立：抑制经济过热 加息已当其时
　　当前提高准备金率虽然不失为较强硬的手段，但更直接有效的手段当为加息。

相关背景：
《财经》杂志：“暂停贷款”风波背后
　　出于对经济过热的忧虑，适度抽紧银根防止经济过热失控的手段正在发力，而市场中关于加息的传言则愈演愈烈。

　　本报记者 刘明娟 北京报道

　　“银监会紧急叫停了四大行和股份制商业银行的所有贷款，包括企业和个人。”从 4月27日开始，这个消息飞快地传遍了业内的各个角落。

　　“我的手机都快被打爆了”上海银监局的一位部门负责人抱怨，有好些证券、期货的老总都纷纷来向他探听消息。传言中的“短暂”叫停涉及四大行和股份制商业银行在全国所有的分支机构，但并不涉及外资银行、城市商业银行和农信社。从4月28日正式开始，到4月30日结束。

　　但据记者多方求证，银监会并没有任何形式的通知，“只是股份制商业银行曲解了监管层的意思，是其自发的恐慌性的举动”。

　　传言究竟为何而起?在这场风波中，各家银行都采取了怎样的行动?

　　传言四起

　　传言的兴起与宏观环境的变化息息相关。

　　4月26日，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上明确指出，“必须清醒地看到目前经济运行中出现的一些新的矛盾和问题，突出表现在固定资产投资规模过大，特别是一些行业投资增长过快，导致信贷投放增幅过大，……必须引起高度关注，并采取积极措施，切实、有效、妥善地加以解决。”

　　翌日，国务院发出通知，决定适当提高钢铁、电解铝、水泥、房地产开发固定资产投资项目资金比例。钢铁由25%及以上提高到40%及以上；水泥、电解铝、房地产开发(不含经济实用房项目)均由20%及以上提高到35%及以上。

　　“房地产业投资增长过快是导致固定资产投资速度居高不下的主要原因”，申银万国研究员李慧勇认为。今年一季度，房地产投资的增长速度超过40%，而去年全年仅30%多。对房地产投资的增加导致钢材、铝、水泥等投资品需求的增加。

　　数据显示，2003年房地产业总投资首次突破10000亿元人民币，同比增幅超过30%，其中有3125亿资金直接来自银行贷款，同比增长45%。

　　“这些问题如不及时解决，任其发展下去，势必助长信贷规模过度扩张，拉动投资更快增长；势必加剧当前煤、电、油、运的紧张局面，使经济绷得更紧；势必拉动生产资料价格进一步上涨，加大通货膨胀压力。”4月27日的国务院通知明确了控制货币信贷增长对经济局势调控的重要性。

　　“去年以来，国家已经采取措施，限制这些行业的投资增速，但从一季度看，效果并不明显。而原因主要是中央政策没有得到落实”申银万国的一位研究员分析说。

　　凑巧的是，央行副行长吴晓灵日前在博螯论坛上的讲话更让各个商业银行“胆颤心惊”。她强调，“不要因为央行现在出手还比较温和，就想趁这个机会赶快‘干一把’，导致经济出现大的波动，造成今后的政策更加严厉。”

　　于是，便有市场先知先觉者开始揣测监管层的意图。“市场的预期是五一后会有新的政策出台，可能是调高贷款利率，也有可能是实行行业差别贷款利率。所以银行叫停贷款，紧着将钱收回来。”多位市场人士这样表示。

　　4月28日，也就是传言最甚的一天，国内期货市场出现了罕见的全线下跌，与外盘接轨的铜和铝与国际走势背道而驰。也就前一天，国内最大的票据专营机构——工行票据中心就已应接不暇，“一下子涌来很多票，包括农行都向我们转贴，要腾出资金来解决企业流动性不足的问题”，工行内部一位人士透露说。

　　商行慎重

　　但传言终归是传言，有媒体报道，4月28日，央行出面辟谣，“大家曲解了央行的意图”。

　　各家股份制商业银行又开始恢复了贷款。

　　“4月27日中午1点接到风控部电子邮件通知：自当日中午12点起，停止所有信贷业务发放。”招行上海分行一位信贷员告诉记者，“4月28日中午又接到通知，自当日中午12点起，恢复所有信贷业务上报、受理、发放，但低风险业务优先，授信内业务优先，其他业务须逐笔报总行”。

　　国有大银行也不例外。“个人贷款我们没有停，企业贷款是停了”，建行上海某支行一位客户经理认为原因是“为了股改和上市收缩贷款”。但他承认，其所在的支行早在2个月前就已经用完了分行给的贷款指标。

　　虽然市场重归平静，但其中的细节依然耐人寻味。相比央行张扬却大多波澜不惊的货币政策调控，这场子虚乌有的银监会紧急“叫停风波”却让人着实领略了行政手段的威力。

　　自1984年建立存款准备金制度到2003年的近20年里，我国仅对存款准备金率进行了6次调整。但从去年8月到目前不足8个月的时间里，人民银行连续3次动用存款准备金率这一货币政策利器，后两次仅间隔18天。

　　频频出招，目的只有一个：控制货币信贷过快增长。但是效果却并不尽如人意。最新公布的招商银行2004年一季度季报显示，本外币自营贷款余额3343.58亿元，比2003年底增加268.78亿元，增长8.74%。如果以此放款速度，招行今年贷款增幅将达到35.2%。而民生银行的的季报显示，今年一季度的贷款额为2?838?586千元，同比增长94.87%。

　　“商业银行和中央银行之间存在矛盾，央行要调控，而商业银行以效益为中心，不让它放贷款，利润从何而来，债券市场又跌得这么厉害，也很难做。”银行间同业拆借中心研究部的一位人士语气中颇为同情商业银行。但他承认，“银监会如果出台这种强制性的行政手段在目前阶段还是比较有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