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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国际投行经济学家:中国目前要不要加息?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4年05月01日 13:26 21世纪经济报道

  在最新的几个猛烈的措施中,中央把遏制“投资过热”的决心表露无遗:4月27日,国务院宣布调高钢铁、电解铝、水泥和房地产四个行业的固定资产投资项目资本金比例;28日,国务院又下令查处江苏铁本钢铁违规上项目事件;同时,一些银行开始暂停批贷款和银行承兑汇票,有的地方甚至暂停了个人住房按揭贷款。此前,中央银行刚于4月25日将存款准备金率从7%调高到7.5%,这是其7个月内第二次调高存款准备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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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4月28日接受路透社专访时,温家宝总理阐述了这些宏观调控政策的目的,“我们相信这些措施经过一段时间会见效的?我们希望经济不要大起大落?可以保持平稳的较快的发展。”

  如何实现宏观经济“软着陆”?这已是中国经济当前的头号命题。早前,国家统计局的资料,今年第一季度,国内生产总值(GDP)同比增长9.7%,固定资产投资增长的速度高至43%,市场物价继续上涨,全国居民消费价格总水平同比上涨2.8%,涨幅比去年同期上升2.3个百分点。国家统计局称,经济运行中存在的突出问题是:固定资产投资增长过快,一些行业和地区盲目投资和低水平重复建设还没有得到有效遏制,并由此造成主要原材料、能源、运输等“瓶颈”约束加剧和价格上涨压力加大等。

  国际市场已作剧烈反应,4月29日,香港恒生指数失守12000点,而国企指数新报4000,挫逾6%。原材料股大遭抛售,安徽海螺(0914)跌幅扩大至17%,马钢(0323)挫12%。而伦敦金属交易所的金属价格也深受影响,当日伦敦三个月期铜大幅下挫5%,至每吨2600美元。

  中国上一次的“经济过热”发生在1993-1995年。与当时的经济全面过热表现不同,这一次的“过热”是局部过热,固定资产投资快速增长的同时,消费物价指数(CPI)涨幅尚很温和。

  在上一次“过热”中,中央采取了多种措施,除了市场手段,即将贷款利率从8%提高到13%,还采取了行政手段?向各地派出工作组,最后,宏观经济得以“软着陆”。今天,人们同样关心宏观经济能否实现“软着陆”,即让经济冷却,也不至于创伤很深。但对于如何让经济“软着陆“,许多专家意见不一。

  《21世纪经济报道》邀请了四位国际投资银行的经济学家来谈论这个题目,他们分别是:瑞士信贷第一波士顿亚太区经济学家陶冬,摩根士丹利亚太区经济学家谢国忠,摩根大通大中华区经济学家郑杏娟,高盛亚洲大中华区经济学家梁红。话题主要有三个:一是要不要加息,二是会不会出现负利率,三是需不需要行政手段。

  陶冬、谢国忠、郑杏娟、梁红对话

  要不要加息?

  《21世纪》:中国当前市场上很多人都猜测,央行很快可能会提高利率,你们如何看?

  陶冬:加息只是时间问题。

  谢国忠:中国的利率可能错位了。若不提高利率,很难降低贷款需求,中国在冒没有钱的风险。

  梁红:加息和调整汇率都应该尽快考虑。从纯经济学角度,调汇率成本较低。但即便不动汇率,动一动利率,总比什么都不动强。

  郑杏娟:我反对加息。除非对外债借款征税,否则提高利率的做法不是很好。你不喜欢哪些行业的投资,你可以给这些行业征税。

  支持加息者

  《21世纪》:你们为什么认为加息势在必行?央行之前出台的调整准备金率的措施不够吗?

  陶冬:加息只是时间问题。用存款准备金率的调整来控制过热的最佳时机已过。

  这一轮经济过热的主要特征,还不是通货膨胀,而是瓶颈现象,表现在电力、能源、交通和原材料的急剧短缺。这些基础产业领域的投资周期非常长,即使加价,它的产能也不可能马上提升,而同时,国家在这些领域还有一定的价格限制。因此,价格上涨有限,但是供求之间的缺口急速地拉大。以电力为例?全国22个省市出现拉闸限电,目前多多少少还有一些办法,但到今年夏天时,情况还会进一步恶化,会让政府花更大的力气踩刹车。

  瓶颈现象会产生一系列挤出效应,会挤出一系列缺乏议价能力但对于国计民生极其重要的产业。比如,在电力求大于供的情况下,钢铁厂和电解铝厂有更大的能力,让发电厂把电给它,反而减少了出口应该得到的电。又比如铁路,全国每天的运力是10万车皮,但现在需求超过20万车皮,农产品没有议价能力,会得不到足够的运力。正是这些对国计民生极其重要的产业,受到伤害最大。

  谢国忠:若从贷款的供求分析,中国的利率可能错位了:一些银行无钱可贷出,财政部卖不出国债,这显示目前的利率太低了,也就是说,借款人需要的钱超过了银行体系能供应的量。若不提高利率,很难降低贷款需求,中国在冒没有钱的风险。

  梁红:现在越来越明显,真实利率在不断往下跌,这肯定对人们的行为有不好的影响,加息和调整汇率都应该尽快考虑。

  中国的货币和汇率政策都是在经济低谷时制定的,是刺激性的。我们上一次调整利率是在2002年2月,当时预期中国经济和世界经济都会走弱,但事实恰恰相反。

  至于是调利率还是汇率,从纯经济学讲,当然是调汇率的成本比较小。因为动汇率,出口会受一些影响,但进口商会受益。而且如果真想增加一些消费的话,老百姓是高兴,因为富有了。而且,现在有一些通胀的压力,是进口的原材料来的。如果升值,本身就从上游把它拿掉了一块。但是,如果动利率,是每人一刀。

  不过,动一动利率,总比什么都不动强。

  《21世纪》:不少人反对加息,理由是,这次经济过热只是局部的,不少部门依然偏冷,而加息是一种全面性的措施,会对依然偏冷或不那么热的部门造成损害。你怎么看?

  陶冬:这充满了当年计划经济的错误,从思路上,只不过在国家指令外面包了一张信贷管理的外衣,但讲穿了还是微观管理。

  我认为,尽管表现形式是钢铁和电解铝等行业大幅度过热,但背后反映的却是整个经济的资金流动性过大,央行宽松的货币政策没有随着通缩的消除而作适当的调整。

  这就像一个烧着水的壶,你看到蒸汽冒出来了?就去压蒸汽的孔,但是,如果你不撤去火,这个孔被压住了,蒸汽必然从另一个孔出来。

  另外,北京说钢铁和电解铝过热,我看石化和造船一样过热,一点儿也不亚于它们,凭什么上面定出来这些领域过热,而另一些领域没有过热。

  《21世纪》:有学者说,央行是否决定加息,恐怕还要再观察一下,这有必要吗?

  陶冬:中国经济恐怕要比我们单谈一个经济问题要复杂得多。现在就业问题相当严峻,个人消费出现了好的势头,但能不能加上出口就能担当起经济软着陆的重担,现在看来还是未知数。未知数对于经济学家来讲只是一个词,但对于决策者来讲则意味着风险,在措施采取上自然会比经济学家更加慎重。这点我同意。

  但从思路上讲,部分调控的思路是错误的。像我刚才讲的,如果资金流动性不抽出来,你堵住一个窟窿,只会从另外一个窟窿冒出来。

  梁红:现在的争论很凶,有认为完全过热的,有认为部分过热的,还有人认为一点都不热,但争论本身就代表经济在拐点附近。央行还要时间来形成一个共识。

  中国的经济在这么长时间的过冷之后,肯定是不均衡的,有一个传导的过程。有人说,就像“脑袋在炉子里,脚在冰箱里”。但是,如果到年底什么都不动,明后年的大起大落的概率就比较大了。即使没有大落,但如果资本的价格错了,一定会有错误的行为出来,投资会大,会形成资产项下的通胀。

  《21世纪》:钢铁、电解铝等产业大量投资,未来的过剩有多严重?

  陶冬:很难想象,钢铁业三年后的产能接近4亿吨,4亿吨钢意味着什么?中国现在年产2.2亿吨钢,已经是世界第一产钢国,已经比第二至第五大产钢国的加总还要多。在这基础上再翻一番会是什么样子?这4亿吨钢的产能出来后,世界有没有那么多的铁矿石供你炼钢?就是有这么多铁矿石,世界有没有这么多船只来把它运到中国?哪怕运到了中国,中国有没有这么多电力供应?所以这4亿吨钢产能形成后,很多钢厂最后是无米下炊的,肯定是不良资产。

  你去所有的地方,所有人都认为自己的钢铁卖得出去,而且一些地方政府确有办法,它就要求你在我这地方造的楼必须用我这地方产的钢,因此,从某一地方看需求都很大、价格上涨,而且在目前的行政干预下,还有这个市场,但大家就没有把这事情放到一起来想。

  反对加息者

  《21世纪》:你为什么反对加息?

  郑杏娟:我是反对提利息的,原因有三:第一,它会带来人民币升值压力。即使用比较软性的方式提利息,即允许商业银行更大地往上浮动幅度,也会鼓励企业来借外债,因为如果单纯地提高人民币基准利率?借美元利率会更便宜。除非他们给外债征税,把它的成本同步提高,因为外债利率成本中国没法控制。

  第二,这次经济过热,不是普遍性过热,要是提利息,谁都受到伤害。

  第三,在英文中有一个词,叫做Adverse Selection(逆向选择),什么意思?那些还得起钱的借款时反而变得谨慎,因为借款成本变高了;而那些还不起的借款人,反正还不起,管你多高他也借,所以借款人的质量其实会下来。

  《21世纪》:人民币贷款利率目前远高于美元利率,所以提高人民币利率会进一步扩大利差,加大套利空间。但是,对外债征税可行性如何?有没有先例?

  郑杏娟:我觉得是有必要征外债的税,其实他们早就应该这样做。据我所知,拉丁美洲曾经做过。做起来效果好还是不好,大家有不同争论,每一个政策都会有不同争论?有些说好,有些说不好。央行在面对很多外汇流动性进来的情况下,能够限制一下短期外债,不妨限制一下。

  《21世纪》:提高准备金、实行差别准备金率,再加上外债征税,是否可以实现经济软着陆了呢?

  郑杏娟:外债征税只是我的建议?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采纳。如果征税了够不够?不够!因为银行贷款的增长去年10月份开始回落,尽管今年二三月份没有回落,但至少没有往上升,这个趋势并不那么坏。但是,这并没有阻止固定资产的投资增长额上的特别快。这就说明,仅仅控制银行贷款是完全不够的。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固定资产投资会增长这么快?第一,地方政府已经意识到中央政府要卡紧了,但还是能上项目,为什么,因为卖地的收入很高,这一块钱它是可以支配;还有就是企业,看到上游产业的产品价格上升得特别快,那我赶紧去投,我要晚了?人家产能上来了,到时我要赚钱就困难了。对许多行业来说,高盈利加上股票市场融资,使得贷款需求降低,这就是银行贷款没反弹得那么高,但是固定资产投资反弹了那么高的原因,这本身也说明,光是控制贷款是没有用的。

  《21世纪》:那应该怎么办?

  郑杏娟:现在情况好起来了,原来一段时间,只是给人民银行压力,给银监会压力,给商业银行压力,你们贷款不要增长太高;现在意识到了光给银行压力没用,财政那一块可以用,对那些过热的行业,你不喜欢,你给他征税。

  《21世纪》:如何征税?能否达到效果?

  郑杏娟:比如,可以对投资额征税,我国以前征过投资方向调节税。

  我觉得效果应该会好,因为行业针对性特别强。具体哪些行业?政府已说过好多今后可能有生产能力过剩的风险的行业,包括高档房产、低档的钢件、水泥、电解铝、小煤矿,对汽车也有些担心。

  《21世纪》:怎样设定区分高档与低档的标准?如何执行这种征税?

  郑杏娟:标准的设定肯定需要斟酌,越想微调,执行越困难。

  《21世纪》:现在的过热与1993年的过热,在程度有什么差别?

  郑杏娟:1993-1995年,经济一下子就这么上来了。当时很快很高的投资,持续了三年,而且零售额的消费增长也上得很快。这次过热是一次投资的过热,而不是全面的过热。二者的区别是,全面过热的通货膨胀会特别快,特别高,当时我记得粮食价格增长了40%以上,城市的通货膨胀是20%多。这种情况下,你不得不一个急刹车。

  现在还需要吸取的教训是,1993年过热时,事实上还有一个自下而上的紧缩的东西在里头,当时可能就没有注意到。当下的投资越多,今后的产能过剩就会越厉害,这本身是一个微观的紧缩。这方面已经有教训了,这就是1995年以后中国经济连续几年的通货紧缩。我们现在投资这么高,今后有产能过剩的风险,所以现在也不可以做得过猛,而应该有一个通过产能来逐渐调整的过程。

  会不会出现恶性通货膨胀

  《21世纪》:按照现在的走势,今年的物价走势如何?中国经济会不会走向恶性通货膨胀?

  陶冬:今年底之前,消费者价格指数(CPI)至少达到6%,这还是低估的数字。

  郑杏娟:中国的通货膨胀率在今年的第三季度会达到最高峰,有可能是5%或6%。但这次通货膨胀不应很高,可能不会持续很久。

  因为第一,下游的定价能力有限,很难把他们的原材料价格上升转嫁给客户;第二,比如现在粮价高,政府也紧急采取一些措施,比如种粮补助、退耕还林,这样只要中国不发生大的自然灾害,到秋收时预期收成会不错。

  现在的通胀率不可能持续很久,这是因为现在大家看到有一些瓶颈,所以赶紧投资,一两年以后,产能会增加很多,供给增加这么快,价格很可能下来,所以高的通胀不会持续很久。

  梁红:我们对CPI的预期还没有变,全年3.5%,到年底4%。但我觉得有可能会突破这个预期。

  《21世纪》:会不会出现负利率的情况?

  陶冬:我认为实际利率正在迅速滑往负利率。

  梁红:即便从我们预期3.5%-4%来看,现在已经是负利率了。

  《21世纪》:出现负利率,是否必定要加息?

  陶冬:在滑向负利率时,加息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我很难看出如何能不加息就控制住投资。

  负的实际利率,就像银行贴息让借钱的人去搞投资,这与宏观调控在政策上是矛盾的。就好比一只桨在往后划,但同时另一个桨在往前划。在这种情况下,很难真正刹住投资过热的车,很难戳破滋生的泡沫。

  郑杏娟:即使你的真实利率是负的,与反通胀是方向相对,但过一段时间,通胀会过去,因为产能会增加很多。政策不是学术研究,不是在其它不变的前提下,就怎么样怎么样。

  《21世纪》:央行提高存款准备金而不加息,是不是想改变大家的预期,但又不愿意有着陆的创伤?

  陶冬:我想政策用意应该是这样。但是,首先你要改变预期,如果改变不了,话只能讲得越来越重。你今天耽误的时间越长,你的瓶颈现象就会越严重,而国计民生中重要的经济成分会因为得不到养分而受到影响。

  梁红:央行现在包括调存款准备金率,是发一个信号,希望把通货膨胀的预期,把继续投资扩张的预期打下来。但他们最担心的是效果。

  行政手段是必需的吗

  《21世纪》:是否必须要有行政手段,才可以构成经济软着陆的充分条件?

  陶冬:重祭1990年代中期宏观调控的法宝,这就是行政干预。

  市场有加息的必要,你在出现负利率的情况下,必须要通过加息的手段,将实际利率推回到正的方向,至少在资本上不鼓励搞大的钢厂。但另一方面,中国的市场经济还是发育不全的,资本的价格信号是扭曲的,而地方政府有种种利益考虑,要让它们执行央行的信息,还需要有行政的手段。

  1990年代中期的调控,实际上一开始也采取了市场手段,加息、加息,都不灵,最终没经办法了,派工作组,到银行各个分行一笔一笔地查账,最终掐断了投资。

  中央说收,但地方不收,我过去两个月里见了三个省长、七个市长,他们都说,其它地方可能有过热,但是我们这个地方没有。那么就说,地方利益作用下,中央政府的政策未必能贯彻到地方去,你不能从源头上掐掉它,就很难解决问题。

  加息是为了提高资本的成本,纠正负利率现象;而工作组本身,是确保资本不流到不正确的方向上去。希望下一个经济周期,不需要再用行政的手段。

  谢国忠:只有在整个系统都是基于市场的时候,市场机制才能生效。中国的银行体系受政府影响很大,当金融体系的最重要的部分不按照市场方式来运作,根本谈不上要用市场手段来冷却经济。

  郑杏娟:在中国,大家都希望所有的手段越市场化越好,但中国不是完全市场化的经济,所以做任何事都应该契合实际。不管哪种手段,只要用起来效果好就都可用,因为只是临时用,不见得现在用了,今后会坚持去用。

  我们现在的目的是避免经济大起大落,偶尔用一下行政手段也无妨,特别是过热,带有很多行政色彩,有很多地方政府的热情。所以我们的措施,不要局限于哪些是经济的,哪些是行政的,只要哪些有效,只要不会今后习惯性地去用,都没有关系。

  梁红:我认为行政手段没有用,至少第一轮没用,且可能造成寻租。

  行政手段是不好的,比如能不能不贷款给钢铁企业?钢铁业现在盈利那么好,银行自己是逐利的,不贷它贷谁呢?所以行政手段不是最优,甚至也排不上次优,还要往后排。

  你若在宏观层面上,把利率和汇率搞对了,在微观层面上,每个人就都会按照这个来做他的规划和可行性报告。如果宏观不对,而是靠去挑哪些企业,不管是对中国还是其它国家,都是屡试不爽的错误。

  本报记者 何华峰 香港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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