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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里埋
近期大米价格上涨拉动了全国新一轮粮价上涨。到底粮农从涨价上获得多少好处呢？记者近日从大米主产区黑龙江，直至大米主销区浙江，一路追踪粮农、粮贩、销区批发市场、零售市场，调查的结果竟是“粮农获利少，粮商获利多”(据4月27日《半月谈》)。
说实话，在一亩三分薄田上作文章，指望通过粮食增产和涨价来提高农民收入，显然是痴人说梦。加快城市化进程，转移农村剩余劳动力已成众多专家的广泛共识。不过，粮食涨价，对农民来说多多少少算是利好消息，因此，新的市场行情还是被关心三农问题的人们寄予希望。但是，这则新闻不啻于当头泼来一盆冷水，因为粮食涨价的结果是：倒粮的吃了肉而种田的却只喝到汤。
这当然可以从市场信息的不对称来加以解释。由于粮食是季节性产品，在一年的时间里价格起伏很大，粮食收获时的价格与下一个产粮季节前的价格天差地别，在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农民很难作出准确预期。在产粮季节，由于手头紧张，要购买新的农用物资，他们迫不及待地卖粮，等到价格上涨，早已无粮可卖了。而要命的是，粮价的上涨又会给农民一个“供不应求”的信号，再加上国家鼓励种粮的政策，将促使他们在下一年里增加粮食种植。但是明年的行情却是个未知数，也许多收了三五斗，然而却换来个谷贱伤农的局面。“价格低——收入少——减少种粮——价格上涨——增加种粮——价格下跌”，最终农民还是没有增加收入，农民种粮陷入一个周而复始的怪圈。
问题在哪里？我看已经不是市场信息不对称这么简单，因为同样属于市场卖方的粮商们却赚了个钵满盆满。因此，与其说是农民信息匮乏、判断失误总也赚不钱，不如说是粮商们赚了他们的钱。关键就在这里：分散经营、单打独斗的农民在市场上处于弱势的地位。甚至就卖方而言他们也属于最末端，被一级又一级的粮商粮贩牵制和盘剥；在粮价问题上基本上受市场左右，而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这是农民致命的弱点：他们是一个又一个的散兵游勇，而没有结成可以代表自己利益的组织。如果信息不对称的解释成立的话，这种不对称也根源于农民的无组织状态。在粮食这个大市场，至少是卖方市场上，农民自身力量的大小，将决定粮价上涨中有多大幅度会落入他们的腰包。
我们不得不很遗憾地看到：粮食市场上的供给方，实际上是一级又一级的粮商而不是农民。农民是生产者，然而却不是真正的销售者。他们只是被动地接受最低级粮贩提供给他们的价格。在农民和消费者之间，其实还隔一级、二级……很多个市场，相应地也就存在一级、二级……很多级粮食批发商。农民如何拉近自己和消费者之间的距离，成为真正的粮食市场的供给者呢？我想，粮农们联合起来，成立代表自己利益的组织，在产、供、销一条龙上做足功夫，这才是最终的根本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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