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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丰化纤浮沉之间 瑞银1.7亿在华巨额贷款难回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4年02月28日 16:19 21世纪经济报道

  本报记者 何华峰 湖北宜昌、香港报道

  瑞士银行的指责函

  2004年1月,瑞士银行通过瑞士驻中国大使馆,向中国商务部递交了一封信函,指责湖北一家公司有转移资产逃废债务的行为和企图。

  被指责的公司全称湖北省昌丰化纤有限公司(下称昌丰化纤),位于宜昌市的一家合资企业。瑞士银行对它的债权本金是3230万瑞士法郎(下称瑞郎),折合约1.7亿元人民币(1瑞郎约折合5.15元人民币)。

  经过湖北省商务厅,该信最终转交到了昌丰化纤。

  此前2003年5月8日,瑞士银行已在湖北省高级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偿付本金和利息。

  这是一笔买方信贷。当初,昌丰化纤向瑞士一家公司买设备,总价的43.78%,由瑞士银行提供买方信贷支付,计3800万瑞士法郎,借款合同签于1994年11月15日。

  至今为止,昌丰化纤只还了570万瑞郎的本金,还剩3230万瑞郎本金未还。而且从2002年12月15日起,昌丰化纤就不再支付利息。

  后来,瑞士的设备提供商──伊文达公司(Inventa-Fischer)代偿了大部分债务,计2734.2万瑞郎,因为当初昌丰向瑞士银行的贷款,作为设备提供方,伊文达公司提供了担保。代偿后,伊文达公司取得了这部分债权。

  所以,起诉书中有两个原告。瑞士银行索偿582.6万瑞郎本金和约15万瑞郎利息;伊文达公司索偿2734.2万瑞郎本金和约72万瑞郎利息。

  官司还在继续。瑞士方面在湖北省高院起诉后,昌丰化纤提出管辖权的异议,称应在宜昌市中级人民法院(宜昌中院)审理。湖北高院驳回了异议,但昌丰不服,就管辖权向最高院提起上诉。据悉,最高院近期会作出裁决。

  昌丰化纤确认上述债权的存在,但否认有逃废债务的行为和企图。2004年2月5日,昌丰化纤回函湖北省商务厅,表达了这一观点及理由。

  一个项目的浮沉

  有一点是确定的,昌丰化纤是个失败的项目。

  昌丰化纤是湖北省宜昌市力推的“八五”重点项目,于1998年正式投产,总投资高达13.7亿元人民币。

  宜昌市政府本身没有资金,资金主要来自银行贷款和当地企业借款。据悉,市财政前后投入1.1亿元人民币左右,加上土地征用等不超过2亿元。

  筹资的紧迫性可从一份紧急通知中反映出来。1992年11月20日,宜昌市政府一份通知称,“我市需筹措资金12300万元人民币……关系我市经济振兴……必须动员全市人民集中全市财力物力建设好这一项目……向市属当阳烟厂,宜昌县烟厂各借款4500万元人民币,向市猴王焊接公司借款4000万元人民币。”

  据记者了解,昌丰化纤共计借款超过10亿元。其中,向当地的中国银行借款3亿多,向工商银行借款2-3亿,向阿拉伯银行借款3800万美元(折成人民币3亿多元),还有向瑞士银行借的3800万瑞郎。

  甚至,昌丰化纤的股权也有相当部分来自借款。它有两个股东,中方是宜昌市纺织工业公司,外方是香港宜丰实业有限公司(宜丰公司)。

  宜丰公司是湖北省在香港的窗口公司。其投入昌丰化纤共2015万美元,实际是向香港8家银行借的银团贷款。

  四大亏损原因

  昌丰化纤于1998年正式投产,但一直处于亏损状态。据昌丰化纤的前董事长李朝斌介绍,1999年,昌丰亏损9800万元,2000年有了1000余万元的盈利,主要得益于国家当年大力打击走私。随后2001年和2002年均巨额亏损。

  李朝斌一直是昌丰化纤的董事长,他本人也是昌丰化纤的最终大股东──湖北清江水电开发有限责任公司(下称清江公司)的副总经理。虽然现在李已经不再担任昌丰化纤的法人代表。但其以前是,以后也会是昌丰化纤的实际决策人。

  李朝斌总结,昌丰化纤巨亏,有四大原因。

  亏损原因之一,是投资成本过高。当时同类的工厂有6家,其它工厂,如浙江绍兴和湖南湘潭的聚酯厂,投资都是10亿元左右,而昌丰化纤的投资是13.7亿元,高出3个多亿。

  投资成本高,向瑞士购买的生产线贵又是主因。昌丰化纤选择了买方信贷,但因此也“失去了讨价还价的余地,价格高昂”。

  亏损原因之二是,非标准设备工艺不成熟。当时项目由国家计委审批,获批的是日产150吨,即年产6.5万吨左右,而标准设备是日产180万吨。由于是非标准生产线,设计不合理,质量有问题,“投产后一年,就在换设备,不断地停产”。

  亏损原因之三,市场供求变化。在决策时,全国产量只有几十万吨,但1998年投产时,产能已经超过需求,且每年以150-200万吨在增长。2003年,全国产量接近1000万吨,大大超过需求。

  聚酯化纤的价格,在1990年代初是2万元/吨,而现在只有6000-8000元/吨,而原料的价格,即石油产品的价格则在上涨。

  亏损原因之四,是技术进步。同样的6.5万吨设备,现已可国产,且价格不到2亿元。

  另外,李朝斌说,“现在的利息支出是每年8000万-9000万”。

  “都是过去计划经济年代形成的”,李总结。

  昌丰化纤起初只向瑞士银行支付利息,后来,中国银行和工商银行提出异议,说“债权人应当平等“。于是2002年,昌丰化纤停止了向瑞士银行付息。

  重组武凤凰失败

  清江公司是2000年介入昌丰化纤的。清江公司是全国大型国企之一,主要负责水电站的开发和建设。其中,隔河岩水电站是最有名的。据当地的网站介绍,该公司的总资产在150亿元左右。

  1999年元月,香港宜丰公司破产。宜丰公司向香港8家银行借了2000万美元,香港银行逼债。为了湖北省的声誉,经过谈判,清江公司以1800万美元代为还清了贷款。同时也接手了昌丰化纤的股权。宜丰公司当初借款时,湖北省财政不便出面担保,便由省属重点企业清江公司出面担保。

  为了接手股权,清江公司在香港注册了一家只存在于账簿中的公司——湖北清江(香港)控股有限公司(清江香港),持有昌丰化纤60%股权。此后,李朝斌出任昌丰化纤的法定代表人。

  在停产与重组之间,权衡之下,李选择了对昌丰化纤实行资产重组。而正是这一选择以及随后的行为,被瑞士银行认为昌丰化纤在逃废债务。

  重组围绕上市公司中国石化武汉凤凰股份有限公司(下称武凤凰,000520.SZ)进行。

  中国石化旗下有数家上市公司需要重组,而武凤凰是中国石化希望退出的一家。中国石化持有中国凤凰40.72%的控股权。

  2001年下半年起至2003年,清江公司为了取得武凤凰的上市公司壳进行了一系列令人眼花的重组。而这些重组在瑞士方面看来,是清江方面为了逃废债务,在香港,深圳和湖北等地,设立了众多的公司,并安排了大量复杂的交易。

  李朝斌的计划是:把昌丰化纤好的资产拿出来,组成一个公司,换取武凤凰的控股权。再利用武凤凰的现金,花2亿买一条10万吨的生产线,用新的赚钱的生产线,来补贴老的亏损的生产线。

  为此2002年初,清江公司成立了湖北省新丰化纤有限公司(下称新丰化纤),即新的厂名,准备把新丰化纤装入上市公司。

  今年2月,记者在宜昌市郊看到,原来厂区的厂名已经改为“中外合资湖北省新丰化纤有限公司”。而昌丰化纤已经搬到“龙盘湖昌丰花园宾馆1号楼”的一个房间。

  李朝斌需要6个亿的资产,因为中国凤凰的净资产是12.8亿左右,中国石化占40.72%的股权,大约值6个亿。

  昌丰化纤的资产先装入了新丰化纤,但不够。昌丰资产原值10多亿,但按重置法评估,只剩4个亿。清江公司又把下属的6家三产公司的股权拿过来,共计1.39亿元。

  在昌丰化纤与新丰化纤之间,清江公司成立了深圳清江。李朝斌解释,如果昌丰化纤是新丰化纤的直接股东,股民和证监会都不会认可,因为昌丰化纤太差了,很容易被认为有套取资金嫌疑。

  重组得到省市政府支持。省政府三次致函中国石化,但中石化最终没有同意。

  重组?逃债?

  清江方面把自已说成是有苦不言的苦主,而瑞士方面则认为其是会变东方魔术的逃废债坏蛋。

  资深银行专家韩郁鸣认为,昌丰化纤关于其巨额亏损的理由是成立的。

  韩郁鸣曾参与1990年代的大型化工项目,并深入调查失败原因,指出当时确实存在借贷比例过高导致财务成本高企,市场竞争激烈产品价格骤跌的情况。

  一位专家指出,由于原计划经济体制下,国家计委审批项目的计划做法存在缺陷,当时10亿元以上的大型项目失败非常多。

  韩郁鸣认为昌丰化纤不存在逃债的主观意愿,因为昌丰不是一无所有,而是还持有深圳清江41.96%的股权,而深圳清江又持有新丰化纤75%的股权。这些股权是值钱的,而且在目前的法律框架下,是可以被保全追索的。

  韩郁鸣说,1998-1999年,昌丰化纤其实可以有逃债的好机会,当时可以搞政策性破产,但它没有做,也说明其逃债可能性不大。而且瑞士银行的贷款可能正是其不敢破产的原因。这笔贷款是出口信贷,是政府与政府间的一种优惠贷款安排,如果逃债,影响太坏。

  而瑞士方面认为,昌丰化纤的一系列重组,未经它的同意。但李朝斌则坚称,一切都是公开、公正的,只是瑞士银行不配合。

  李朝斌说,2002年下半年,曾与所有债权人倡议重组,中行和工行均同意,唯独瑞士银行不同意。中国银行当时已因担保关系,帮昌丰化纤还了阿拉伯银行3800万美元的借款,因而对昌丰的债权高达约6亿元,是最大的债权人。

  记者看到了昌丰化纤与中行和工行签的同意重组协议书。瑞士方面也证实,昌丰化纤与瑞士方面有过不少次的传真件往来,邀请瑞士方面参会。但昌丰化纤并未讲明具体的内容,所以不能随便地从瑞士过来。

  李朝斌还说,瑞士方面只是一个小债权人,重组过程中,已经照顾它的利益,没有动当初抵押给瑞士的生产线。

  据说,当地中国银行受到巨大拖累,职工连工资都发不出。

  目前,中国银行和工商银行的做法是同意重组,让昌丰化纤把好的资产拿出来,放在新丰化纤。而银行按抵押物的现值,来计算收取利息。这么做的好处,是银行能收到一部分利息。

  但韩郁鸣认为,这只是权宜之计。正确的做法应当是,银行把债权变为股权,让昌丰化纤甩掉财务费用的包袱,成为一家盈利的企业。这样对银行最有利,这样,既能改善银行的账面,对于当地的银行来说,也可以放下包袱,去开拓新的业务。

  他说,我们现在要引入外国投资银行来处理不良资产,他们的做法其实就是这样。与其无端地让他们挣钱,还不如中国的银行自已赚。

  但韩的想法,在目前的法律内是行不通的,因为中国的银行不允许有股权投资功能。

  韩说,“中国的银行不得不把鸭子,尽管是跛脚的鸭子,让给其他的猎人。只是因为其他的猎人有枪,而自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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