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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王佳航 杨晓平
1985年曾与中国社科院、世界银行一同举办了对中国改革进程发生了重要影响的“巴山轮会议”的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30日在京举办了“中国改革论坛”，改革的先行者、实践者及相关部委官员到会，共同回首了中国25年改革路上的经验教训，并探讨了在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关键时刻，中国改革的下一个方向。
25年改革摸过的石头
“西方的经济学家们在解释中国的经济改革时总是遇到一些难题：中国根本不符合他们关于经济增长的标准药方。”论坛上，曾担任世界银行驻华第一任首席代表、多年来关注中国经济的林重庚博士这样说。他认为中国的25年改
革是中国特色和实用主义的，对中国改革问题的反应是根据中国的条件和能力。而不是任何经济理论和原理。
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张维迎教授给出了相似的理论。他说，中国的改革被认为是渐进式的改革，但这种改革绝非人为设计的结果。中国的改革通常是“从易到难”循序渐进地展开，常常是走走停停，反反复复，表现出很强的试错性质。许多重要的改革措施常常是由地方政府甚至更基层的普通人发起，而不是从上到下实施的。张维迎还表示，双轨制是中国渐进式改革最重要的特征，它包含了改革中大多数的特点。
25年来摸着石头过河，那么一路行来中国都摸过了哪些石头，有哪些经验值得坚持，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会长高尚全做了较为细致的总结。高尚全表示，改革之所以取得成功，是因为中国坚持了六个原则：坚持人民创造财富的观点，把实现共同富裕作为改革的最终目标；坚持效率优先、兼顾公平、各种要素按贡献参与分配；坚持改革的渐进推进与重点突破相结合；坚持产权多元化，大力发展混合经济；坚持微观基础重塑与宏观调控体系建设相结合；坚持政府职能转变，创造良好的发展环境。不过，高尚全也表示，中国改革25年取得的成就是举世瞩目的，但改革在各个领域进展是不平衡的，社会改革和政治改革滞后于经济改革，宏观改革滞后于市场主体改革，由此使得一些深层次的矛盾难以有效解决，并且逐步累积起来。
前路怎么走
与会者认为，25年改革路之后，中国改革又到了一个关键时刻，下一步该如何走。很多专家谈到行政体制改革问题。经济学家吴敬琏说，改革改到这一步，中心环节应该已经从激活企业活力变成政府改革自己了。央行副行长、外汇管理局局长郭树清也表示，政府管理方式需要现代化，他说，过去20年里，企业和农村是改革的中心环节，今后的改革中，政府自身可能是最主要的。高尚全则认为，从今年抗击SARS的过程中，可以看出，经济发展和社会发展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失衡，经济发展不等于单纯的经济增长，不能促进普遍的社会公正和社会进步就会加剧社会矛盾。而建立和形成经济与社会协调发展的机制，关键在于政府职能的转变。经济发展的主体力量在市场，政府必须改变直接追求GDP增长指标的思路，把直接创造GDP的任务交给市场，政府经济管理的职能要切实转移到为市场主体服务创造良好的环境上来。
曾任世界银行驻华首代、现在在哈佛大学任教的鲍泰利认为，减少贫困和社会不公平是中国改革进程中的硬骨头。他说，没有一个社会可以无限度地容忍不公平，特别当这种不公平被人们认为是源自体制问题时。他认为，导致社会不公平等问题加重和公共物品提供减少的重要因素是税收制度，且与延迟引入新的社会保障制度有关。吴敬琏也表示，要建设一个好的市场经济，首先要在转型过程中努力保持机会的平等和起点的公正，防止陷入权贵资本主义的泥坑。
金融改革也是专家们关注的焦点。郭树清认为，中国的金融体系还很脆弱，而中国金融体系的问题首先是国有银行问题，采取拖延和等待的办法不仅无助于不良资产的减少，而且还会增加更大的负担。强化金融体系，必须弱化政府对投融资活动的干预。鲍泰利则认为，中国在向正确的方向走，但是金融系统累积起来的、最终不得不由政府来弥补的损失是数额庞大的，而时间却很紧迫很紧迫。到2006年，所有主要国有银行资本充足率要达到充足，压力巨大。他说，中国的金融改革落后于实业领域的改革。在金融领域内，债市又落后于资本市场，发展债市现在正是时候，而且，中国政府及其机构拥有数额庞大的国有企业股票，要盘活这些资产，中国还要开发新的金融工具，包括以资产为依托的证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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