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6月11日杨斌案将开审 京城“田大状”为其主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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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3年06月08日 11:08 《财经时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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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6月11日上午9点，沈阳中院11号庭，《福布斯》2001年中国二号富豪杨斌将出现在被告席上，刑二庭的一位朱姓副庭长将出任主审官 ●但指控中的涉嫌罪名是从1998到2001年近4年时间，涉及在香港上市的欧亚农业的问题，暂不在诉讼之内 本报记者田予冬 “这个40岁的人还是很‘天真’。”最近探过班的人说，“杨斌有许多话要说，如果能见到你，他能给你说一天一夜。” 这是一次知道结果的寻访，因为外人不可能见到看守所中的杨斌，他的姑姑也不行。 15元车费的“高客”可以把你从沈阳送到100公里外的本溪。本溪只有一个看守所。车穿过不大的市区后，开始在失修的矿区公路上颠簸前行。本溪以煤和钢铁闻名，几天前国家总理温家宝刚刚来此视察过。路两边所有建筑都蒙着一层细细的灰，路越来越窄，坑也越来越大。车驶过冒着黑烟的“本钢耐火材料厂”，拐上了一座坡度不小的山丘，到顶，能见到“本溪市公安局监管支队”的牌子。 从东欧生意起步，到短暂的朝鲜新义州特首任期生涯，风云一时、个人资产曾达75亿元的《福布斯》中国二号富人杨斌就关在此。 这是一座外表普通的看守所，沿着院墙走可以发现这是一个大约300至400平方米的小院，从围墙外只能看见里面的办公楼和国旗杆。在院子的拐角有岗楼，一名持枪武警不停巡视。午后的日头斜射在大门口，来来往往探望的人并不少。一位身材微瘦的值班民警拒绝记者以“杨斌朋友”的身份进行探望，“想见等送到监狱再说吧”。 他指点道：“你可以在小卖部里给他存钱买点东西。”杨斌喜食“555”香烟，据最近见过他的人说，他依旧烟卷不离手。里面嫌疑犯住房有高间、低间之分，如果是经济犯，应该是在高间。 下午4：30，一辆大客车拉着下班后的工作人员绝尘而去。 合同欺诈、伪造金融票据、虚假出资、单位行贿、向单位行贿、非法占用农用地——此时，这个内地在香港上市的花卉和房地产公司欧亚农业0932，HK董事长杨斌涉嫌六宗罪。旗下欧亚农业自2002年9月30日停牌至今，从上市到停牌共一年零两个月，跌幅达88%。 一位相关人士6月2日告诉《财经时报》，这一天的上午，辩护律师们刚刚和杨斌为6月10日左右的第一次开庭进行过一次数小时的会面。 沈阳官方三缄其口 在6月的第一周，本报分别致电沈阳中院、沈阳市检察院、沈阳国土局及相关部门，要求采访杨斌案，均被拒绝。 有消息指出，沈阳市由各相关单位人员组成一个“803专案组”，由市委副书记王启文、副市长李保全带队，负责对杨斌案调查取证，王同时还兼任沈阳纪委书记。据称调查取得的证据达500多份，卷宗27册。 沈阳中院一位人员表示，政府低调，是因为“杨斌的复杂身份”。但也有人说，杨在开发荷兰村项目时曾得到“慕马时期”的政府支持，此时可能也有其他考虑。“慕马案”是至今沈阳最大的腐败案，曾使沈阳10多个部门的“一把手”下台。 据悉，随着对杨斌调查的深入，杨斌的罪名也由最初的涉嫌“合同欺诈、虚假出资、行贿、非法占用农用地”等四项增加和细分为六项。法律界人士指出，前两项中，任何一项成立均可判无期徒刑。 公诉方沈阳市检察院亦将派出由副检察长任主公诉人。沈阳中院称，此案将公开审理，并严格限制旁听人数及身份，凭票入场。杨斌家属和公司仅有6张入场券，其中家属两张，欧亚农业和欧亚实业各两张。公司人员，还要在职的经理级的人物才能入场。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和司法部也将派人前往沈阳，出庭旁听，了解掌握案件进展情况。 在沈阳中院，审杨斌的11号庭共有约100个座位，不是最大，也不是最小。消息指出，控辩各方此前多次接触，交流各自观点。6月6日上午，“为保证审判程序合法进行控辩双方有可能进行证据交换，研究案情，以期依法公正审结这个广为外界关注的大案”。 京城“田大状”主辩 杨斌的辩护律师是5月30日在沈阳会齐的。最早的辩护律师团人员组成和现在并不一致。 目前为杨斌案辩护的共有五男一女共6名律师，其中5名来自北京京都律师事务所，一名来自北京国正律师事务所。 6月2日的会面中，由于辩护律师从北京来，为了防止SARS，会见只能在看守所的院子里露天进行，双方隔着几米的距离，“坐在院子里，小风吹着，挺凉快”。 “双方谈得挺好”杨斌在沈阳负责全权处理荷兰村事务的杨斌四姑姑对《财经时报》说。 杨精神面貌尚可，这次见律师时有情绪激动的表现，辩护律师不得不在其滔滔不绝的谈论中示意其简章择要以节省时间。 杨斌2002年10月被扣查，同年11月27日被正式宣布依法逮捕。 杨斌在刚被公安机关控制后，曾在沈阳关押过短暂时间，后移至河北秦皇岛又关押过一段时间，在今年年初转移至本溪看守所。 “杨斌案”律师团的领头人是田文昌，其身份还有中华全国律师协会刑事专业委员会主任，北京京都律师事务所创立人。田以代理刑事案件闻名，他曾是大邱庄禹作敏案、云南李嘉廷案、华夏银行行长段晓兴受贿案的律师，被业内誉为“中国刑事律师第一人”。 庭审前，《财经时报》与相关人士长谈数次。 荷兰村现状 田文昌为首的律师团为杨斌代理人——其姑姑所聘。杨斌四姑住在一幢普通的三层别墅，这可能是荷兰村里目前惟一有常住人口的别墅。自杨斌事发后，她一直“负责处理这边的事情”。 曾位列“辽宁省40大起飞工程”首位的荷兰村，位于沈阳城西北的小韩村，总规划6000亩，已建成30万平方米的建筑，充满异域风情的建筑群东面主要是别墅和住宅小区，西面主要是办公和娱乐场所。 其北门有两路巴士的起点，这是当初专为荷兰村开辟的线路。在巴士车身上，其售楼广告依然夺目，记者按上面的电话打去，回音是“没有这个电话号码”。 杨斌四姑满脸的倦容。不愿提杨斌，不愿提荷兰村。 “许多事我不知道，再说很敏感。”她说话略带南京腔，“现在国外媒体打电话给我，想采访，我都推了。都是晚上打，什么法国的、荷兰的，很多。如果你去年来，这儿非常漂亮，一直到10月还很漂亮。” 1997年，杨斌开始研究在国内A股市场“买壳上市”的可能性。在其得力助手欧亚实业财务总监阎闯的协助下，与广州从化“英豪学校”创始人陈忠联联手，经过不太复杂的运作，在1998年下半年，杨斌成为沪市A股“广华化纤”(600672)的第一大股东，并在1999年1月将股票改名欧亚农业。 后来，杨退出A股另起炉灶，荷兰村正是诱因，他想把这个项目装进欧亚农业里去，没有获得董事会的同意，于是索性英雄断腕。他要以荷兰村为依托，到资本市场上去讲故事。 荷兰村内原来的小韩村和八家子的村民反映，土地的买卖基本是在2000年完成。虽然有些村民不愿意将土地出手，但是来自上面的决策，最后大家都将土地卖给了荷兰村。买卖是由村里集体出面，因为这是来自“上面的旨意”。 据悉，沈阳市曾开会专门研究过荷兰村土地使用问题，“有政府批文，也有会议记要”，一位接近他的人士说，“土地出让金4000多万元，但政府扣了我们7940万元，等于多扣了3000多万元。那时杨斌的资金也比较紧张，所以也不能全怪杨斌。” 在到香港IPO之前，杨斌的原始积累加上出售10个分公司共赚得十多个亿，加上从工行贷得2亿元，欧亚实业在2000年年底前投入到荷兰村总共才12亿元。这与荷兰式的现代农业模式的18亿元预算依然存在很大差距。 当初杨斌花“1000元一平方米建造的温室大棚”，他这样计算回报：“1公顷温室蝴蝶兰年产值1亿元，1公顷温室西红柿产值1000万元，这些产值都是普通农田的10倍以上。因为市场主要在国外。”如今这里却空空荡荡，不见一点绿色，而“投资花卉产业，一分投入十分回报”的大红横幅依旧高挂。现在，原200多人的花卉培育部现在只有两个人。 在杨斌曾引以为荣的，按1∶1建造的阿姆斯特丹火车站大门前，孤零零地站着一个保安，在阿姆斯特丹大厅，壁画、雕塑，漂亮，但落满灰尘。大厅中央用红绒布盖着的钢琴估价34万元，是这里最贵的东西。保安报怨：去年年底杨斌刚出事时，曾有两个月工资没按时发。 在西半部分，大批没有建完的工程耸立着，有的连塔吊也保留着，在路两边，大量的建材被堆放着。 在荷兰村南门内，可以看到小韩村的村办企业“靓马集团”开发的别墅正挂着彩幅在促销。而小韩村的党委书记王新志告诉记者：“杨老板还欠我们土地出让金17250万元。” 沈阳成为杨斌在华大本营 记者在沈阳市工商局得到官方资料：杨斌在沈阳共有9家公司，此次审判中，有两家涉案。 但由于“这是中央抓的大案，原始档案都被检察机关调走”。 从时间上看，杨斌最早是在1998年4月22日成立的沈阳欧亚实业有限公司，工商局的核准日期为2002年7月26日，注册资金2980万美元，企业类型为“外商独资经营”，注册地址就是他日后创办“荷兰村”的沈阳市于洪区北陵乡小韩村。 其后，他在1999年注册了沈阳欧亚德贝茨·沙尔克温室有限公司，注册资金70万美元；2000年，杨共注册过四家公司，其中三家是在1月成立的，分别是1月3日成立沈阳欧亚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注册资金700万美元；1月25日成立的沈阳欧亚实业有限公司房地产开发分公司，注册资金1000万元人民币；1月27日成立的“沈阳欧亚金兰园农业有限公司”，注册资金50万美元。 2000年7月7日，沈阳欧亚农业发展有限公司成立，注册资金2890万美元。2001年2月8日，杨斌成立了“沈阳荷兰村房产开发有限公司”，注册资金2980万美元，工商局核准日期为2002年7月26日。这一天核准的还有注册资金同样为2980万美元的“欧亚温室有限公司”，只不过后者的成立日期为5月28日。 杨斌在沈阳的最后一个公司，沈阳欧亚国际咨询有限公司成立于2001年7月18日，注册资金1038万美元，在8月15日被核准。 最后一家公司成立一天以后，2001年7月19日，欧亚农业在港上市，4亿新股以招股价的78倍被认购一空，公开发售价为1.48港币。同年8月1日，欧亚农业趁热打铁，再发行6000万股额外股份，两次筹资接近7亿港元，成为当年赴港上市的大赢家。 在三家注册资金为2980万美元的公司中有两家成立当天就获工商局核准的公司，它们是金兰园和德贝茨·沙尔克温室，不过这两家注册资金分别为50万美元和70万美元的公司都没有年检记录。 资料显示，其他7家杨斌的公司基本上只经历过一次年检，且年检结果都是“A级”。杨斌9家公司的总注册资金共为13688万美元和1000万元人民币。其中注册资金最少的是沈阳欧亚金兰园农业有限公司，只有50万美元。 据接近“803专案组”的人员透露，目前荷兰村的3000亩土地使用问题尚无定论，相关手续专案组已经在“78号文件中宣布作废”。这一点《财经时报》多方联系，并未获权威答复。 清查大致分四步：第一，偿还农民土地出让金，1.5亿元人民币；第二，补交相关税费，约4000万-5000万元；第三，偿还银行贷款，约9亿元；第四，处理相关公司事宜。但此计划无从得到证实。 “给欧亚贷款最多”的沈阳市工商银行(7亿元左右)，对记者表示无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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