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宪政保障 专家认为提高私产法律地位路途漫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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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3年03月13日 16:07 中华工商时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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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 王佳航 今年的两会，关于私有财产保护应该写进宪法的呼声格外高昂。值得关注的是，这个以往显得颇有争议的话题在今年出现了一边倒的倾向，不惟民营企业家，法律界、经济界甚至政界的一批知名代表、委员也都赫然站到了支持者的行列。但是，随着讨论的声音渐行渐强，也许我们应该意识到，就提高私有产权的法律地位而言，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不
再提修宪，屡败屡战 全国工商联今年再一次向两会提交关于修改宪法、完善私有财产法律制度的建议案。1998年、2002年、2003年，相似内容的建议案，全国工商联已经提交了三次。 不过，十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新闻发言人姜恩柱几天前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修改宪法是全国人大的职权，获得1／5以上的代表支持才有权提出宪法修正案，到目前为止，大会还没有收到宪法修正议案。显然，修宪一事今年又告一段落。三提修宪，三次无果。 同全国工商联一同多次倡议修宪的还有一大批民营企业家代表。九江市民生集团董事长王翔从1993年开始任政协委员，10年来共提交了七八十份提案和发言稿，有一半左右涉及到私有财产保护，今年他也再提私有财产保护应该写进宪法。恒安集团总裁许连捷、贵州神奇集团董事局主席张芝庭也都表示，私有财产保护提了好几年了。 他们为什么要屡败屡战？一些企业家和学者说出了他们心中的忧虑。“侵吞国有资产用国法，侵吞私有财产却用民法。如果不能从宪法上保护私有财产，民营企业家没法安心啊，解放以来中国经受的波折太多了，一旦政策变了，你的东西不是你的了，你到哪里说理去？许连捷委员说。 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张晓陵接受采访时曾表示，我国的许多法律法规本身就存在着歧视私营企业的问题。如原来规定：从公有单位向私营单位的资金转移，不论多少，就视之为挪用公款罪；但从私营单位向公有单位的资金转移，不论多少，只能称其为“集资、“入股等等，与罪无关，因为那是私人财产。 无恒产者无恒心。民营经济对GDP的贡献已达65%以上。工商联的提案指出：“私人财产能否得到有效和充分地保护，对经济和社会的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目前社会上出现的一些资本外逃以及民间投资活力不足等现象，在一定程度上与保护私人财产的法律制度不完善有关。王翔委员则认为：“修改宪法使私人财产获得完整的法律地位，将使全社会在意识形态和价值理念上承认私人财产，激发创造财富的热情，进一步发展非公有制经济。 私产保护与宪政 中国经济景气监测中心会同中央电视台《中国财经报道》的一项调查表明，有93%的城市居民希望通过修宪保护公民私有财产权，同时有67.5%的人提出在双方共同制定补偿标准的情况下，国家才能有偿征用私产。而今年两会上，关于私有财产保护的提案、议案非常之多，倡议者也已经不仅仅是非公经济的代表，涉及到学界、政界。3月7日，广东39名人大代表递交了建议立法保护私人财产的议案，于幼军、钟启权等多位广东省领导签名附议。 值得重视的是，学界政协委员之中，不惟法学家，厉以宁、吴敬琏、萧灼基、张卓元等多位著名经济学家也都呼吁立法保护私有财产。这些经济学家转而关注修宪、立法一事，自然有不同的视角，主要原因有二： 第一，在诸位经济学家盘点中国经济的发展、问题及趋势的时候，不约而同地把未来经济发展的潜力放在民营经济身上。经济学家们认为民营中小企业的发展将是中国解决就业、三农等一系列问题的突破口。为肃清民营经济发展的障碍，经济学家们开出很多药方，例如发展民营银行等，而诸多措施之外，完善私有财产保护的法律制度被视为保护民营经济健康发展的重要环节。 第二，经济学家开始把私有财产的立法保护纳入到进一步完善市场经济体制的框架中了。前不久，吴敬琏委员和著名法学家江平在上海联袂发起成立了一个法律与经济研究所。之所以从“吴市场到“吴法治，吴敬琏说，“从经济学家的角度看，建立法治对于经济发展显得越来越重要，光建立市场经济体制并不能保证我们的社会和经济健康发展，因为市场经济有好有坏，要建立好的市场经济最重要的是要把它建立在规则的基础上，我们现在的问题正好是缺乏规则，任何好的市场经济都是法治的市场经济。正是在这种“法治的框架里，吴敬琏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强调宪法里应该有保护财产权，我“主张用‘保护财产权神圣不可侵犯’的一般提法，是因为我认为最好不要像过去那样把财产分成三六九等，对公有财产和私人财产应当一视同仁，只要是合法获得的财产，都应当是神圣不侵犯的。” 据经济学家樊纲的《中国财富报告》，目前私有财产已占我国资产性财产总量的57%，超过了国家和集体的总和。而巨大的民间资本还在沉睡。 任重路远 两会期间私有财产保护的热议，自然是因为决策阶层对日趋高涨的要求立法保障私有财产的呼声有了积极且明确的回应。中共十六大关于“完善保护私人财产的法律制度的表述和民法典草案中将国有资产和私人财产作为平等的法律保护主体，似乎正在使立法保护私有财产的声音从民间成长为主流意识形态。不过，欣喜之余，完善私有财产法律制度的支持者应该意识到，私产保护其实仍然任重道远。 一方面是私产保护能否写进宪法还没有定音。法学家江平接受有关媒体采访时，曾表示法律对私人财产的保护应该有三个层次。最高层次是宪法的保护，第二层次是民法的保护，第三层次的保护见诸各个单行法。保护私有财产需要一套完备的法律制度。 此外，更重要的是我们应该认识到修宪也并不是私有财产保护的最终目的。 一些法学专家认为，中国的很多法律问题不是因为缺少规定，而是规定的不具体，而且，即使有法律也不等于“法治，也许我们更需要进一步思考私产保护如何落实到具体的法律和具体的实践层面。 如何把私有财产保护落实到实处？原全国工商联副主席保育钧委员提出了两点意见。 第一，在私有财产保护方面，十六大确实是很大的突破，应该考虑如何把十六大关于私有财产保护的精神变成各级政府自觉的行动，这有待于通过立法促使政府职能转变。 保育钧委员的这一建议与很多经济学家、法学家的观点暗合。经济学家倡议的“法治的市场经济及法学家提出的关于民法典对公权利的规范都指出，政府监管的缺位、逾位、错位现象需要立法监督。江平撰文表示：只有社会公共利益需要时才能对私人财产实行征收；私人财产的征用应当严格按照法定程序进行；征收私人财产必须给予完全补偿。应该说，这些意见切中时弊，目前对私有财产的侵害很大一部分来自政府征用。必须明确的是什么是社会公共利益需要的征用，什么是商业利益需要的征用，现在不少土地被征用后都又出让给开发商进行商业性开发。完善私有财产保护的法律制度必须保护私有财产免受代表公共利益行使意志的群体的侵害，这还要有法必依。 第二，保育钧委员提出，私有财产保护不是保护富人的财产，保护的是全民的财产。私有财产保护要放在培养人们的权利意识和平等观念的大背景下。现在社会上普遍认为，保护私有财产的提出是为了保护富人的财产，这种观念不对，而且这会加剧社会上的仇富心态。财产权、生存权、名誉权不能抽象地谈，需要植根于民间。财产权保护是要保护人平等的创造财富、支配自己财产的权利和自由。其实，宪法需要全面修改。如果只是简单地修补几条，也许更应该先把《民法典》仔细修订好，而且一定要借修改《民法典》在全民搞一次民法教育，组织全民讨论。 政府、民众都能正确对待财富的时候，也许才是私有财产真正得到保护的时候。但是，也许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保育钧委员和法学界之所以重视民法典的修订，是因为在法律体系里，《民法典》彰显个人的权利，是私法体系的核心。专家们认为，《民法典》要全面修订，要真正体现《民法典》的精神，在庞大的国家公权力面前筑起一道私权力保护墙，然而各方意见显示，这次提交两会的《民法典》草案仍有遗憾。所以，保育钧委员呼吁，《民法典》要发动全民一同讨论，不要几个专家和几个委员在搞，现在起草法律的专职人员太少，没有充分时间调查，往往是从部门抽调上来的人在讨论过程中代表了部门利益，结果部门利益刚性化。 不论如何，两会上传来的关于私有财产保护的高调的呼声令人振奋，当然，真正的私产权时代的到来还需要时间和市民社会的发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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