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市场的开放首先是游戏规则的开放

　　黄俊立博士

　　去年年底，中国证监会会同政府的有关部门先后出台了《关于向外商转让上市公司国有股和法人股有关问题的通知》和《合格境外机构投资者(QFII)境内证券投资管理暂行办法》，并由此引发了社会对中国资本市场对外开放的关注和讨论。自然，在这个问题上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笔者认为，资本市场的开放首先是资本市场游戏规则的对外开放，即与国际惯例的靠拢。从1978年到现在，对外开放政策已经实施了25年。这二十多年的经验已经表明，外资并不是那么容易被“利用”的，并不是国门一打开，外资就会蜂拥而入。就资本市场而言，一个企业出售它的股票或者债券，就意味着出售它的未来，而一个企业有没有未来，或者对投资者来说有没有盈利前景，要取决于下面三个要素：第一，企业自身必须有一个好的未来，即企业产品的市场状况、公司的治理结构以及企业管理人员的综合素质等等因素能够保证企业持续盈利。第二，投资者还要知道企业有盈利的前景。否则的话，企业再好，在投资者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也不敢轻易下注。这就是要求企业能够做到及时的信息披露。第三，政府对投资者合法利益的保护和对损害投资者利益行为的惩罚。显而易见，后面两点主要体现的是游戏规则。

　　在讨论资本市场开放对国内券商和投资者的影响上，很多人不约而同地使用了“狼来了”这一说法，狼来了是好事还是坏事，其实从我国的对外开放经验中已经能够对它做出注释。例如，如果没有80年代中国家电业的对外开放，就不会有今天物美价廉的家电产品的出现和出口；如果轿车行业早点对外开放，也不会有今天消费者对中国轿车的不满和投诉。保护会导致落后，这已经是被世界经验所证明了的“真理”。我们已经加入WTO，国门只会越打越开，现在面临的不再是“狼”会不会来的问题，而是“狼”来了之后应该怎么办的问题。是继续当“绵羊”，让“狼”给吃掉，还是变成一只“老虎”或一头“狮子”把“狼”给吃掉？但至少来说，自己也应该成为一匹“狼”。与狼共舞，方显英雄本色！而一味地寻求国家保护，算什么英雄好汉？！

　　资本市场的对外开放也意味着资本市场的游戏规则将会越来越严格、越来越健全。这对一个企业的长期发展来说，也是一件好的事情。我们先从一个故事说起。这个故事说的是，两个强盗被绑上断头台的时候，一个感慨道：“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断头台，那该有多好！”，另外一个则反驳说：“如果没有断头台，哪里还会轮得到我们俩做强盗？”这个故事表明，制度或者游戏规则的加强，不仅仅带来约束，而且还会带来机会。门槛越高，进入者就会越少，利润空间也就越大。另外，“他律”也会导致“自律”，市场游戏规则的增强，会强迫企业提高自己的素质，改正诸如通过行贿来实现公司利润增长之类不好的“习惯”，这对企业的长期发展来说只会有好处。

　　在讨论资本市场的对外开放时，我们还会遇到有关“中国特色”的问题，即“国际惯例”与“中国特色”的冲突。我们知道，中国特色是中国国情与普遍原理相结合的产物。但是，我们不能无条件地讲中国特色，就象修铁路一样，我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实力和需要决定修多长、修到什么地方，但是如果我们所修铁轨与别的国家不一样，即不能够接轨，那么别国的火车是开不到中国来的。这就是说，在基本制度层面上，我们可以多讲一些中国特色，而在市场运行上或者交易制度上，应该少讲甚至不讲中国特色，严格按照国际惯例办事。只有这样，才能够在保证我国经济独立性的同时，实现资本市场的真正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