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
中国经济版图的变迁 实证篇
本报年终专稿《中国经济版图的变迁·一个企业与一座城市的命运》之春兰·江苏泰州
20世纪80年代末，泰州流行一句顺口溜“有女要嫁春兰仔，有娃要做春兰工”。平地里冒出个制造富翁的赚钱工厂，泰州人削尖了脑袋也要往春兰挤。“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能进春兰就行，哪怕是做一个勤杂工也可以”。不少在春兰门外排队求职的人口径出奇地一致。
20世纪90年代中期，泰州市政府提出“创建春兰式的企业群体”方案，即年销售达10亿元，上缴利税达1亿元的企业将被认定为春兰式的企业。
在江苏泰州，春兰集团就有这样的分量。
-土生土长的春兰
泰州是江苏省中部的一个小城，古称海陵。从汉初海陵县的最初设置追溯至今已有2100多年历史。《泰州志》上记载，海陵自古是苏中和里下河地区入江达海的重要枢纽，是苏北的门户和商品集散地，素有“汉唐古郡，淮海名区”之称。南唐元年(937年)海陵县升为泰州，泰州之名由此而来。
这个历史上曾诞生柳敬亭、梅兰芳等大家的古城一直以来都以传统手工业加工著称。泰州工业史依稀有些风采的是20世纪初(1906年)用德国机器装备起来的泰来面粉厂，它与后来成立的振泰电厂、华泰纱厂合称泰州工业史上著名的“三泰”。
很长一段时间，以机械、纺织、化工甚至作坊式加工为主导的工业格局几乎让人们遗忘了泰州的存在，直到20世纪80年代末春兰的崛起令这一态势出现转机。随后的5年时间里，改变了工业发展模式的泰州经济以年均超过45%的规模高速增长。1993年泰州市工业产值增幅达121%，成为继玉溪、顺德之后全国第三个经济增幅最快的“小富”城。
即将进入天命之年的陶建幸是春兰集团董事局主席、CEO、党委书记，这个地道的泰州人从1985年底入主春兰至今已有17年春兰运营经验。学数学出身的陶建幸重逻辑、讲因果关系，回想当初接任泰州市冷气设备厂厂长的戏剧情景，陶建幸用了五个字来表述：“不得已为之。”正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陶的“不得已”反而演绎了一个17年资产增值数百倍的超级神话。
“当时有三个人选，陶建幸是最年轻的一个，只有32岁。论资历谁也比不过当时泰州市冷气设备厂厂长荣绍德的资格老，论技术陶建幸是其中很不错的一个。他当时在机械局任科长，脑子很灵，技术过硬，非常抢手，而且我们了解到他做事很有恒心。我就想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干脆让一个年轻小伙子试一试，看他究竟能折腾出什么样！如果能有起色当然更好，实在不行就拉倒！”时任泰州市委副书记的朱利群回忆起市政府任命陶建幸为泰州冷气设备厂厂长(春兰前身)的情景时，让人颇有一番闭眼押宝的感触。
泰州市政府当时给了陶建幸两句话“只要是春兰作出的经营决策，市里决不干涉；只要是春兰办不到的事，市里替你办”。在部分生产资料还属调拨计划的80年代中期，泰州市政府的两个保证打通了春兰发展过程中所要遭遇的政策和经营的所有瓶颈。
-春兰人抬高了泰州物价
1987年至1990年，春兰逐渐形成空调批量生产能力，成为中国空调业的领军企业。1989年，空调热卖的春兰想给职工加工资，但当时国家规定只有外资或合资公司员工可以不受熬工龄拿工资的约束。泰州市政府对春兰明确表态，如果要合资，市里全力支持并提供一切方便。当年，泰州冷气设备厂与香港钟山公司合资成立江苏春兰制冷设备有限公司，春兰首次以合资企业形象出现的同时，在泰州当地掀起了一场工资地震。
当地人对春兰的“抱怨”是，“泰州市的物价就是春兰人给抬起来的！”当时泰州一个三口之家的月平均生活费在40元左右，事业机关单位的公务员收入也不过40元上下。一直想在职工工资方面有点作为的春兰一经穿上“合资企业”外衣后，职工工资立即火箭升空。一般员工工资上涨了5倍，大约为200多元。干部的工资增幅更高，为普通员工的两倍。“当时我的月工资是三十八块五，实行工资改革后一下子变成了380块左右。那时候在泰州人眼里，春兰人个个是富翁。”春兰集团公关高级副总裁孙庆谈起当年的工资风波，让人依然能感受到当时的地震余波。
泰州人当时有句顺口溜“有女要嫁春兰仔，有娃要做春兰工”。平地里冒出个制造富翁的赚钱工厂，泰州人削尖了脑袋也要往春兰挤。“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能进春兰就行，哪怕是做一个勤杂工也可以”。不少在春兰门外排队求职的人口径出奇地一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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