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水一战的中国财政

　　赵晓

　　在分析了财政部部长项怀诚的预算报告后笔者认为，2002年中国预算赤字将高达3098亿元，相比2001年的2598亿元增长19.24%，超过GDP的3%，在改革开放后第一次逾越国际公认的赤字警戒线。对于巨额赤字及其成因，依笔者之见，财政赤字的持续上升主要是为扩张总需求而背水一战。

　　2001年，总需求即名义GDP同比增长7.3%，如果再考虑物价及货币流通因素，可以基本判定中国经济仍处于或者已经处于通货紧缩的泥潭，总需求不足一直并仍然是中国经济增长的大敌。

　　为扩张总需求，财政政策充当了急先锋。持续不间断的国债投资对于维持一定增长速度功不可没，问题是赤字的上升更加可怕。本来，中国的财政赤字在1996年—1997年已稳稳地停留在0.78%的安全区间。然而，由于向疲软的总需求开战，赤字攀升之势卷土重来。1998年国家运用积极的财政政策扩大内需的第一年，赤字与GDP的比重便急剧上升至1.16%，其后两年又进一步上升至2.14%和2.80%。按2002年的预算，再增发1500亿建设国债后，便一举突破3%的警戒线。

　　有一种说法，认为今年财政支出更多考虑的是吃饭，或者说保就业，因为今年中国对失业率的控制指标将比去年上升约一个百分点，达到4.5%。但这仍然是财政为扩大总需求而战，不过是换了一下对象而已。

　　财政为需求而战的不良后果会是什么？据宋国青教授计算，1998年—2001年财政支出增长率为19.8%，财政赤字增长率达62.4%(因为债务利息支出记账方式的改变，这里的财政支出和赤字增长率略有高估)。现以3098亿元计算，2002年的赤字水平相当于1997年582亿元的432%，6年时间不知不觉翻了两番，年均增长高达27%。我们知道，这期间中国的GDP的增长一直是一位数，今后相当一段时期也不太可能再以两位数的速度增长，因此“以近20%的财政支出增长率和超过20%的赤字增长率来支持7%左右的总需求增长率，肯定不是一种可持续的增长方式”，“赤字坏账陷阱”已经在等待着中国人。

　　中国更为严重的问题在于，财政赤字只是政府负债冰山上的山尖。如果考虑到政府需承担的银行不良资产、社保资金等等隐性负债，则“中国国家综合负债率”至少在70%以上，这一比例已经超过了亚洲许多国家以及欧盟(60%)和美国(60%)。

　　当然，以中国政府强大的偿债和借债能力，还远不至于像海外宣传的那样“已经到了无法继续以债养债的地步了”。比如，以债务利息支出占财政支出的比例指标计，1999年和2000年分别为7.5%和7.2%，基本保持稳定的态势。另外，考虑中国国民财富的快速增长，政府手中2000多亿美元的外汇储备以及政府可能运用的各种资源，中国财政仍然在安全区域。

　　(作者单位：国家经贸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