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刊记者 牛文文
“现在回过头看,幸亏走了这一步。就差这一点,我们躲过了(无序的价格战)这一劫——没有一个企业逃过去了。我们比别人有多大优势?以前我们差不多啊!”
明知外界对海尔的种种质疑,张瑞敏却对《中国企业家》回忆起了4年前的那个重大抉 择。他讲的是“流程再造”,一个听起来像ERP、CRM一样很专业、很内部、纯管理性的概念。但张瑞敏自己好像认为那是理解海尔的最关键“脉门”。4年里他为此调整部门40次,忍受了销售额5个月的大幅下滑,忍受了自己“很高层的管理者”的抵触—是不是还得因此忍受外界的质疑?
海尔4年前到底碰到了什么问题?它是不是中国企业的普遍性问题?
海尔4年来想了什么解决办法?它的解决之道是不是具有普遍意义?
目前海尔受到的质疑,是不是与此有关,是不是“再造”附带产生的“成本”?
我们力图把海尔和张瑞敏放回到中国企业不长的历史中,放回到他的同行们中间。
4年前,1998年,国内家电企业的价格战正酣,它们效法的样板日韩大企业却纷纷陷入金融危机。银行与股市资金支持—大规模扩大生产—低价倾销争夺市场份额—建立庞大企业帝国—毛利急剧下降—股价下跌股市融资能力下降—企业亏损接近破产边缘被迫清盘,这种日韩企业用以赶超美欧同行的“神风式”战略,连同它的一整套企业哲学,像可怕的宿命,似乎正等在中国企业尤其是领先企业面前。
一个领袖级企业家,一个领先企业,此时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一切都是在雾天里行走,你怎么知道道路在哪里?那时不搞(再造)也一样活得下去啊,但是当你感到活不下去的时候,再开始行动,一切都已晚了。”张瑞敏选择了痛苦的“自我破坏”,亲手打破他自己一手建立的傲视同侪的“海尔制造”,一如16年前亲手砸碎他不再满意的冰箱。
我们在其他一些优秀企业那里也看到过类似的悲壮努力。科龙革命、实达改制,大家都看到了老路子的危机,向自己举起了手术刀,打破组织架构、打破人力结构、打破市场战略。可惜,如张瑞敏所言,再造是个世界性难题,“不到20%的成功率”——科龙和实达的努力,最后都以发动者退出、企业巨亏转手告败。一场再造式的革命,风险应该来自两个方面,内部利益调整的风险只是一部分,强悍的企业家能够控制的那部分;外部关系调整的风险则要更广泛更难控制,可惜却更容易被忽视。一个领先企业,有如一张巨大的蛛网,往往影响着一个国家许多地区许多行业的依存关系,如果它调整采购方式,将会牵涉到全国电子、钢铁、化工、造纸行业多少家企业的利益?如果它改变销售方式,会牵涉到多少家批发零售、广告公关企业的生存?再推广一步,如果它调整财务方式,又会在金融及资本市场上引起多大的连锁反应?
柳传志向许多人讲述过联想份额上升、毛利下降的“冬天”,你可以看到他和杨元庆、郭为推动企业转型的艰巨努力,看到内部ERP的痛苦经历——柳传志一向都是香港投资者和基金经理眼中的“模范生”,但在2001年他不得不带着杨元庆到香港寻求投资者的理解与耐心。
张瑞敏觉得别人不理解海尔—本来是想冒险趟一条新路子,但反而引来许多质疑:这个办法灵吗?有用吗?
这一步才刚刚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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