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张然

　　主持人的话：今年年初，新东方与美国负责托福考试的机构ETS的纠纷，引起了社会各界广泛的关注，我们当时以《新东方：成长的烦恼》为题作了相应的报道和评论。目前这个事情还没有结束，而新东方最近终于推出自己组织力量编写的、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托福全真试题20套》。由此开始，新东方以拥有自主知识产权为出发点，开始向国际化迈开了坚 实的步伐。

　　新东方在成长。

　　新东方是如何成长起来的？我们来听听校长俞敏洪、副校长徐小平的说法。

　　俞敏洪：

　　北京市海淀区私立新东方学校校长

　　东方人投资有限公司董事长

　　联东伟业科技发展有限公司董事长

　　出生于1962年10月，在江苏省江阴市接受中小学教育，于1980年考入北京大学西语系。期间患病休学一年，1985年从北京大学毕业，留校任职。

　　1991年9月，俞敏洪从北大辞职，进入民办教育领域，先后在北京市一些民办学校从事教学与管理工作。

　　1993年11月16日，俞敏洪创办了北京市新东方学校，担任校长，从最初的几十个学生开始了新东方的创业过程。截止到2000年，新东方学校已经占据了北京约80%，全国50%的出国培训市场，年培训学生数量达20万人次。同时新东方在其他领域的发展也相当迅速，目前新东方学校的教育部门包括：国外考试培训部、国内考试培训部、基础英语一部(听说)、基础英语二部(新概念)、实用英语部、高自考培训部、少儿英语部、小语种培训部、电脑培训部等；新东方学校的服务部门包括：学生阅览室、学生信箱服务、出国咨询处、公证处、订票处等等。新东方目前分别在上海、广州设立了分校，将新东方的精神与教育理念在全国范围内传播。

　　在2000年为止，俞敏洪在教育过程中出版了数本英语教学与学术著作，其中包括：《GRE词汇精选》(学生中称为“红宝书”)、《GRE词汇逆序小辞典》、《英语词根词缀记忆大全》、《英语现代文背诵文选》等，主编了《英语我爱背单词》光盘、《英语GRE词汇大突破》光盘、《GRE模考》光盘、《GMAT模考》光盘等。成为中国颇有名气的英语教学与管理专家，推动了中国留学教育事业的发展，被社会誉为“留学教父”。俞敏洪的办学事迹被中外众多报刊及杂志报导。

　　2000年，俞敏洪及领导团队成立了东方人投资有限公司，向教育产业化运作迈开了一大步。同年，新东方与联想合作，由联想注资5000万，新东方出品牌资源各占50%股份成立了联东伟业科技发展有限公司，专门从事新东方远程教学。这是新东方与外界第一次的正规合作，新东方的教育理念与教育精神通过现代化科技以更快地速度渗透进社会。

　　ETS事件为我们的国际化加鞭

　　财富周刊：ETS事件没有把新东方冲散冲垮，相反，来新东方读书的人骤然增加很多。在这段日子里，就解决类似ETS事件之类的烦恼，你们已拿出了行动，这是不是说，你们已对自己成长的道路更加明晰了？

　　俞敏洪：对。就拿版权来说吧，我们已经考虑了两年时间，编制全真试题启动也在ETS找我们之前。现在《托福全真试题20套》和学生见面了。我们的目标是力争做到学生走进课堂，没有版权的问题。然后开发我们自己的教材、试题，真正走上一条健康发展的道路。

　　财富周刊：新东方和ETS之间有什么最新进展？

　　俞敏洪：目前双方陷入矛盾之中。我们的前提是，希望ETS先授权出版资料，双方再解决过去的问题。ETS的前提是不解决过去的问题，包括小贩的盗版，就不谈未来。现在双方的力度都有所放松，官司肯定还要打，未来我们还要继续合作。

　　今年5月我们到美国谈判时提出，如果ETS希望资料使用正规化，第一步工作不是说与新东方打官司，我们不会赖账；而是需要你们在中国出版这样的资料，只要你在中国委托一家出版社正式出版了，让学生能买到。这样的话，盗版必然跑掉一大半。

　　新东方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暑假以前我们投了300多万元人民币，在美国订购了3万套GMAT和GRE的资料。进口资料对中国学生是一个沉重的负担，一本同样厚的书，买国内出版的只要40元钱，习国外要200元钱。

　　财富周刊：事情的前景怎么样？

　　俞敏洪：ETS也不想把中国这么大的市场丢掉，他惟一的办法就是规范化，规范化一定要中西结合的规范化，他绝对不能完全按照美国的思想，也不能完全按照中国的做法。从去年3月份和ETS打官司开始，我们就下了大力气，投了几十万，编出拥有自己知识产权的书。我估计ETS问题如果拖着不解决，或者说时间比较长的话，到解决之日，新东方所有的考试知识产权书全部出来了。

　　财富周刊：这个事情新东方有什么收获？

　　俞敏洪：如果一开始新东方和ETS打官司是不愿意的话，一旦打上官司，倒是新东方走向国际化的第一步。因为你不得不面对一个国际化的大公司，必须用国际化的行为、国际化的眼光以及国际化的人才去跟他们打交道。实际上我们从ETS身上学到了一些东西。

　　财富周刊：你们这样一套试题达到国际标准了吗？

　　俞敏洪：我们跟各方面的配合做的非常好，我们这种自己花大力气的行动，证明我们确确实实想把新东方做成全国一流的，乃至全世界一流的培训学校。看了全世界所有编托福的题目，新东方的20套题目是与ETS齐头并进的水平的题目，而别的出版社和新东方题目差得很远，包括美国的出版社，编的题目都比我们这个要差。所以我们在编题上还有信心，这个信心来自于过去10年新东方总结全部的ETS的感觉和教学经验都在里面了，用起来会非常的到位。我们今年暑假大概就有1万个托福学生用这个书上课和模拟考试。

　　财富周刊：那可不可以这样说，ETS事件反而加速了新东方的国际化步伐？

　　俞敏洪：国际化的路子我们在此之前就开始了。去年10月，国庆节那段日子，我们就开了个封闭式的战略研讨会，我们决定第一就是购买版权，第二就是说开发我们自己的全真试题。为了让这套选题达到国际化水准，我们采取的措施是相当严格的。这里有一个关键就是选拔队伍。选拔的队伍必须是在这方面非常有研究的专家。还有一个方面就是说他要在这个方面研究很深入，然后他要有奉献精神，因为搞这个东西提一道题，命一个题那是很伤脑筋的。然后说是要按照周密的一个个流程进行编制、检测，几个回合下来，最后才能把这个试题编出来。

　　不管有没有ETS事件，我们已经展开了规范版权的设计编制工作。ETS事件之后，我们加快了速度。现在出来了，现在试题本身编出来，有效度方面我们觉得就是说应该可以和美国的Arco还有美国的Kaplan这样的机构相比美了。所以，就真如你所说的那样，ETS帮了我们，催我们早日走上国际化的正轨。

　　财富周刊：那你们这个命题小组是不是接下来要做GRE、雅思、GMAT的全真试题？

　　俞敏洪：这些就是下一步我们必须做的。现在开始把托福做出来了，经验已经有了，积累了一定的经验。即使是托福，我们今后还可以再做，还可以做的更好。国外考试有种趋势，就是现在雅思考试渐渐为许多国家采用。雅斯的考试题库我们现用的就是自己的版权。从这一点看，其实我们也早就与国际接轨了。

　　技巧＋理念＋幽默：三服药下

　　去，天下无敌

　　财富周刊：新东方的教学风格应该是你开创的，其精髓除了专业内容讲得好以外，你们还给学生灌输人生哲学，并且用幽默的形式表述出来，后两点看似与教学无关，但是他们的高附加值很高，这一风格是怎么形成的？

　　俞敏洪：在新东方，任何一位新老师进来，上课前要经过30次培训，这意味着他要上30次同一内容的课，才能走进教室。即使这样，还是有人要被学生哄下来的，什么原因呢？教英语的技术经历并不是惟一的标准，老师本身要有比较崇高的境界，对人生要有自信的看法，对学生未来要起到鼓励作用。这个东西非常的重要，因为学生希望能够听到一两句让他浑身颤抖、让他奋斗两三年不懈怠的话，新东方在这个意义上鼓励不少中国学生从绝望走向希望。

　　但是这一句话远远不够，我们希望每一个老师都能传出自信的、奋发的信息，这也是新东方的最高理念。我们对老师在理念方面的培训是绝对的，每年至少三次，每次两天。所有的老师都要上来讲新东方的理念。平时我们给老师发各种有关奋斗、劳动、理想的书。比如说《品德的力量》，1871年英国一个著名的品德学家写的，我们就发给老师，要求读完了之后写读后感，如果读后感写的不好要扣工资，不写读后感要扣更多的工资。那老师读的时候会把中间一些优秀的话语记在心中。

　　我们还给老师发《小布什的大智慧》，告诉老师把一些故事记在心中，上课时讲到相同情景，就可以给学生讲一讲。

　　还有，就是所有的老师，必须要有幽默的个性，没有也要训练出来。新东方好多的场景就向拍电视一样故意设计出来的，必须要设计出来这么一个效果出来。老师你要讲笑话，必须自己先活跃起来。而且我们还有一个要求，任何幽默、笑话都必须跟你讲的内容连在一起，不能凭空说，同学们大家现在累了，我来给大家讲一个笑话。教学技巧、技术加上理念，加上幽默，哪个学校能做到这三点，就立于不败之地。你就在延安窑洞上课，人们也能来。为什么延安当时进那么多的知识分子去，就是崇高的理想在那儿放着，所以人为一个崇高的理想，可以放弃任何的舒适的生活。但是人不会为了金钱放弃他的生活的。这就是为什么新东方一年能有20多万学生的关键。

　　蜕变前真痛苦：自我提升必须有

　　财富周刊：创办新东方以前，你一直在北大教书，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新东方从小到大发展起来，你觉得对自己最大的挑战是什么？

　　俞敏洪：首先，我认为全世界最难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自我提升过程，你有多大的气概，你就能做多大的事情，但没有任何人生下来就有宏大的气概。这里面有一个不断学习的过程，对于我来说，实际上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

　　创办新东方学校以前，是我为别人打工的阶段。在边上冷眼旁观的过程中，我发现大量的培训学校对学生的态度、管理和理念上有缺陷。我就想，如果我来管的话，会对学生们什么态度？这仅仅是一个教师的问题，还有一个怎么吸引学生，让学生满意的问题。

　　观察、积累到一定时候，到1993年，我就必须进行实践操作，看一看有没有把一个学校办起来的能力。当时我一个人奔忙于海淀教育局和自己的家庭之间，为了金钱，为了家庭的生计，也为了自己朦胧的未来奋斗着。

　　这个阶段可以说是个体户奋斗阶段，一直奋斗到1995年的年底，共两年半时间。这个阶段对我的最大挑战是，我不仅仅是一个教书匠了，我马上发现面临好多我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比如说，跟政府各界领导打交道的问题，公安局、治安、卫生、环卫等等，当我们面对这些公务员的时候，我就不知所措。我知道学生心里在想什么，但我很难知道这些公务员心里在想什么的以及他们需要我做什么。这个打交道的过程和办学是两码事，所以我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痛苦。从本质上来说，我还是喜欢教书、写书、看书，不善于跟人打交道。同时后勤行政管理又变成一个我自己必须管、管到最后发现自己是没有管后勤行政能力的人，常常是这个教室停电，那个教室又资料不够了等等，自己东奔西跑，穷于应付。

　　到1995年底，新东方学生已经有1.5万人了。教学方面在蓬勃发展，而我深感自己一个人实在力量有限，太苦、太累、太独单、太悲伤。我面临选择，要么把新东方关掉，要么就是把新东方干大，最后我们选择是把新东方干大。我跑了美国一趟，走访了一些我认为有朝气、有理想能够跟我走到一起的人，就是现在的王强、徐小平等人。尽管他们有的工作很好，房子也买了，我向他们描述了一下中国以及新东方的发展前景，受我鼓动他们陆续回来了。

　　从三驾马车到董事会制度：管理

　　团队逐步实现规范化

　　财富周刊：新东方在成长过程中，管理和经营有什么体会。你谈一谈。

　　俞敏洪：首先我认为，新东方还没有成功。

　　首先要有一个良好的组织结构，新东方这个良好的组织结构到现在为止才刚刚开始体现。原来在没有良好的组织结构情况之下，我们靠什么走到今天的，简单说是靠哥们意气，靠对未来一种期盼。确实是很简单，也很有效。但是哥们意气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它就会变成往大企业、现代化走的障碍。我觉得我在处理哥们意气方面的能力还是不错的，一直到今天，大家还都在新东方，而且大家热情还都挺高。但如果再靠哥们意气往下走，新东方一定崩溃。去年年底开始，我强烈意识到一个现代化的管理组织机构，对于新东方变得非常重要。新东方的决策结构，新东方的管理权，新东方的每个人的权限范围和新东方每个人得到了绩效考核和待遇收入。这一系列东西，靠我们自己做不出来。

　　此后，教学方面我基本上就退出来了，拼命在研究这方面的东西，新东方组织发展结构就相对比较明确了，而且这个组织结构还要大家认同，只要有不认同，你就没有办法发展下去。我们用了一年半的时间来谈这个组织结构。我认为组织一个最重要的概念就是，你怎么样让人进入组织机构，就是你这个组织机构是为人服务的，而不是人为组织机构服务。如果人为组织服务就变成一种无效率。所以组织结构从一开始设计的时候，你就必须考虑到，在新东方的这些人，比如说元老级人物在这个组织结构上能够怎么样最大发挥作用。新一代的行政的管理者怎么切入，切入后给他的权限和他们发展的空间有多大，还要为新东方未来的人留下余地。

　　从这三块来说，组织结构是完整为人服务的，又要照顾到人情因素的，第三照顾到的发展方向的。当然任何都是要不断调整的。但是要有一个良好的组织结构，使企业长期的运作有一个基本的保证。所以这一点上我们下的工夫最大，也最深。

　　财富周刊：刚才我们提到新东方的三驾马车，你认为这已经是一个陈旧的概念了，但也承认它起到过非常重要的历史作用。那么，在产权等问题始终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前，维系新东方团队的原因是什么？

　　俞敏洪：之所以说三驾马车概念陈旧，是因为现在新东方是一个团队，凝聚到今天有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我们这些人互相之间特别了解。在一起谈事情的时候，大家都是非常的坦承，对每个人的个性、道德品格、缺点，也非常的了解，因此我们总在一起进行批评和自我批评，而且是毫不留情面的。当你知道了对方的缺点，也同时知道对方优点的时候，做一件事情的要学的就是尽可能使用对方的优点，避开对方的缺点，这样我们弘扬优点在新东方就到了极致，对任何一个人的优点弘扬，导致了新东方每个人实际上在团队中间，都是在应用自己的长处做事，这是团队凝聚力形成的重要原因之一。

　　握紧穿珍珠的线，早日实现新

　　东方终极目标

　　财富周刊：你本人在学生那里个人魅力十足，在处理你和团队的关系，也是依靠个人魅力吗？

　　俞敏洪：感染学生没有问题。因为我觉得我是从苦学生，穷学生出来，我知道学生心里想什么，而且我也知道学生未来要什么。但是在新东方团队中间，很难说我的个人魅力，应该说是团队魅力：新东方每个人都是一个珍珠，但是在穿成项链以后，它价值会倍增。现在我愿意变成这么一根线，实际上我也正在做这个工作。线必须坚固耐磨，不管被什么磨都不能断，也就是说我的忍耐力和承受能力、宽容度必须是极大的，只有这根线不断，新东方珍珠项链还会再长。否则的话，散成满地珍珠，价值就没法体现了。所以我觉得我只要做好这根线就行了。

　　财富周刊：新东方以后的发展你们是怎么思考的，前面已经提到过，你们希望上市，希望把事业做大。

　　俞敏洪：我想这与企业有没有终极目标有关。企业没有终极目标，或者以赚钱为终极目标，肯定做不长。钱只是过程和手段，是为目的服务的，如果没有目的的话，有钱也没有意义。大家知道，原来穷途潦倒的人中了彩票，最后通常不知道钱花到哪儿去了。

　　有了钱以后，未来企业和事业的理想，就变成了这个企业发展的根本保证。我发现，实际上大量的企业的倒闭，因为企业的发展没有一个最高理念统帅，这时有了钱就乱投资。可能是今天造空调，明天造计算机，后天干房地产。结果，财富分散了没有力量；理论分散了，更没有力量，这是企业倒闭的根本原因之一。

　　新东方现在最高目标很简单，就是教育和教育产品的开发，教育模式的实施，改变中国的教学模式，为中国未来的教育一代新的教育打开道路。这个目标，不是说有钱就能实施的。我们这方面做的比较到位，每一个人，为了钱干活，占不到50%的分量，另外是为了另一种模式干活，这种东西又是钱买不过来的东西，所以每个人的情绪就会好，感觉会好。

　　财富周刊：能否透露一下你们未来的蓝图？

　　俞敏洪：教育咨询是我们一个很重要的方面，新东方十年来，积累的大量的教育经验，我们准备在全国的重点民办学校，进行教学咨询活动，把学校的品牌直接提升出来。比如说我们对短期培训的教育咨询，对学生前途的教育咨询。以后我们要进入中小学，搞教育模式和咨询，我们现在已经跟一些地方政府在谈，到地方上建立那种双语教学模式咨询活动，在小孩子上学的时候，在完整的中国教育体系的范围之内，进行突破性的外语教学建设。

　　北大精神与新东方创业：学当领导，以苦为乐

　　财富周刊：你是一个以苦为乐的人，这一点在创业阶段是非常需要的。但当企业走向正常后，我们更需要看到企业家有时间享受人生乐趣。

　　俞敏洪：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的苦跟原来不一样了。原来是教书、学习管理的苦，现在我是在学会不要事必躬亲。因为事必躬亲带来的危害，一方面是忙不过来，一方面会造成下面积极性的挫伤；学会不要以为底下人不能干，你必须先让他去干，干的不好了，指导他干，第二次指导不好了，还可以让他干，如果第三次，不好了，你再断定他不能干，再换掉他。你不要说他不能干了，你自己去干，这样他变成领导了，你自己干个半死不活。现在我正在学，依然很苦。因为中国的社会关系比较复杂，我现在不是教书苦，也不是说管我手下的人苦，而是苦在新东方在中国社会上应该放在一个什么位置上？当然，如果通过我的努力能使新东方对中国的教育事业、教育产业的发展有所贡献的话，我也会很高兴的，但是我得学会当领导。

　　我觉得新东方要想搞大，我不得不要学会当领导。即使我没有领导意识，因为自己干出来的，常常没有领导意识的，假装是领导，实际上不是领导，这是最麻烦的事情。

　　我觉得不把自己当领导者，也要把自己当领导者，没有办法，我不能领着1000个人盲流式的干。

　　财富周刊：还是没有真正学会享受快乐，或者享受成功的快乐？

　　俞敏洪：对，在我的脑袋中间，没有觉得自己成功过这个概念。另外新东方确实搞的不错，但是从心里来说，确实把自己看作一个做事的人，不是一个成功的人。

　　所以我觉得这倒有好处，我把自己看作跟新东方的人完全是同级工作的人来讲，结果就是我刚才说的，他们会谈到对我的错误缺点进行猛烈的攻击。攻击的结果使我常常处于比较冷静的地位上考虑问题。这是我最大的好处。好在就好在新东方一个非常好的团队。我的毕生精力，就应该用在维护新东方这个团队，并且扩大新东方这个团队上，维护扩大这个团队需要几个要素，一个就是组织结构，第二个确实需要人情关系，第三个是要对每个人开放未来自由发展的道路，第四个给所有人给予绝对到位的承认。这一点做起来其实挺不容易的，但是我勉为其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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