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羽青

　　生命的脆弱又一次被无情地验证。

　　7月31日，56岁的彭作义被大海和突发心脏病夺去了生命，意外而残酷。自此，人们为彭的英年早逝痛惜，也为青岛啤酒未来的发展捏把汗，而有关“青岛啤酒未来掌舵人究竟是 谁”的猜测更是没有停止过。

　　寻找接班人的工作已很长时间

　　彭的撒手归寰粹不及防，损失无价。但据知情人讲，寻找彭作义之后继任总经理的工作此前一直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原因其实很简单，董事长李桂荣今年已到退休年龄，而假如董事长退休，总经理彭作义将会顺理成章地接任董事长，因此，给即将空缺的总经理位置物色合适的接班人，也成为彭生前的一件大事。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继任者人选问题会来得这么快，且以这样无情而残忍的方式摆在青啤人面前。

　　8月3日，彭作义意外身亡后第3天，青岛啤酒股份有限公司董事会发布公告称，“董事会将尽快提出合适的替任人选，提请公司股东大会和董事会选举决定。”紧急关头，董事长非但不能退休，还得暂时兼任总经理的职位。这显然是过渡性的应急措施。截至8月15日记者发稿时为止，新任总经理人选仍未清晰。

　　杨壮是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国际MBA的中方主任，亦是美国纽约斯坦莫大学管理学教授。8月14日，当我与远在纽约的他联系上时，他表示，青岛啤酒的继任者问题是一件非常急迫的事情。

　　据杨壮介绍，在西方，新任CEO一般是在现任CEO引退之前就被训练和被挑选。比如通用，在Jack Welsh退休之前，选择了5人作为候选人，最后在这5个人当中选择一个继任者，其余的留给公司备用。其他的公司，比如IBM，CEO从备用人选中可以找到，如果董事局在公司内部挑选CEO很困难的话，他们就会在全国寻找和发现合适的人选。

　　没有应该怎样办，也没有先验的答案

　　毋庸讳言，尽管青啤公司是A股、H股上市公司，但在其股本结构中，国家股占控股地位，包括彭作义在内的历任总经理都由青岛市政府委任。带有深刻的国有企业痕迹。彭当年的到任和日后卓越的业绩并不完全在于企业机制，客观地讲，其实是他的人格魅力和工作能力使然，而这种企业家精神的个人色彩太浓厚，完全有可能因人而异。

　　那么，应该怎样保证青啤的继任者是一位合格的企业家，能带领青啤继续发展，或延续彭的战略，或因时因地变化战略战术适应瞬息万变的市场，以确保企业的发展？

　　作为一位制度经济学家，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周其仁教授对我的问题回答说：“多半要调查。没有‘应该怎样办’，也没有先验的答案。”

　　周其仁表示，这倒是一个难得的观察机会。在他看来，名义上叫国有企业的，实际状况千差万别，反映了极其不同的产权状况。

　　另外，周其仁强调说：“事实比‘看法’重要。”

　　杨壮则表示，青岛啤酒的成功大部分是彭个人的领导能力与风格的产物，这一点，将对我们讨论失去彭的青啤未来会怎样具有重要参考意义。同时，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是公司治理结构和管理问题。他提醒人们在观察继任者选举这一事实时，注意考量选用继任者的程序是怎样的、谁具有最后的发言权、董事会的真实角色是什么。

　　他认为，选准一个继任者的最好办法是从全国范围内进行选聘，这个人应该具备判断力而且有成功运做企业的经验。这一过程必须远离政治干涉，标准必须由相关的专家来制定，而不是听从别的，比如行政上的联系和态度。

　　杨壮分析说，青岛啤酒公司要想继续成功发展，就要具备真正的董事局。在西方尤其是在美国，董事局超过90%的成员是外来的或者是独立董事。如果董事局都是由政府官员来担任，将没有办法为公司选出一个真正具备能力的CEO，而且在今天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青啤公司能否继续成功运作是值得怀疑的。

　　未来的挑战

　　自彭作义去世，各种猜测接踵而至。其中，继任者问题和公司未来的战略方向相互关联，成为两大焦点。无论是接受媒体采访还是刊登公告，青岛啤酒股份有限公司董事会均一再申明：“公司的经营发展战略不会因此而发生变化”。青啤公司董事长李桂荣接受记者采访时就表示，青啤公司的高起点发展低成本扩张的战略不会改变，并购步伐也不会放缓，只是会在并购的质和量上有所考虑。李桂荣强调，“青啤的管理平台还在，相信会出第二、第三个彭作义。”

　　的确，未来的青啤一定会从彭作义时代走出，也一定会迎来新的帅才、将才，而对青啤继任者来说，能力超群和得到广泛认同同等重要。因为他们之前有一个彭作义。

　　彭作义不仅完成了41家企业的收购，还留下了未竟的整合、消化，而急速扩张后的整合要比扩张本身更具挑战性。实际上，按彭的规划，今、明两年正是青啤消化、整合兼并收购企业的关键时期。这是扩张战略中最困难、最繁重、最易出问题的成败关键点。恰在此时，战略制定者奔赴黄泉，战术的执行和规划将怎样？在青啤的战略版图上，是继续扩张，还是放慢步伐消化现有生产能力，这无疑将是考验彭的继任者的一大难题。

　　现在，青啤还面临一道坎——对企业来说最要命的“人事”之坎。由于企业领军人物才能突出，企业兴衰波动基本系于其一人。来自制度与管理的影响倒是次要的了。不能不承认，彭作义之后的青啤如何走出个人色彩的发展之路，怎样加强公司治理结构建设和完善管理都是待解的难题。

　　1996年6月在内忧外患面前，彭作义与李桂荣共赴“青啤危局”，总经理，董事长成为“黄金搭裆”，使青啤这一即将百年的老店又重振雄风。

　　5年后，人们期望着另一对“黄金搭档”的出现，带领青啤“过大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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